嗡得一聲，皇帝腦子都炸開了：“你說什麼？！”

敏迅速道：“是真的！雖不知他們用了什麼樣的法子躲過滴驗親，可敏聽得一清二楚，是楚國公親口承認，當初人給太妃娘娘的時候，出的是親而非攝政王的兒！”

皇帝雙目瞪如銅鈴，一口氣沖下去抓起楚淮山：“說得是不是真的？你當真把云渺留下來了，沒讓跟著西疆王回去？！”

事到了這個地步，否認也沒有任何意義。

楚淮山絕點了點頭。

皇帝瞬間倒退數步，臉慘白如紙：“攝政王……竟是攝政王的兒……”

是提起攝政王三個字，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當年天底下誰人不知他殺神威名，有他在的地方，什麼世家門閥都如貓狗一般溫順。

若不是部出了叛，他的妻兒出事，這天下也不到慕容家來坐！

“對了皇上！敏還想起來了，云渺還有個哥哥……”

話音未落，只聽楚淮山疾言喝斷：“敏！你非要置他們于死地嗎？”

盲眼角勾起一嘲諷：“這會兒開始擔心了？楚國公，怎麼不見你擔心擔心你的親兒呢？我被你送走、瞎了雙眼，跟在貴太妃邊吃盡了苦頭，可你呢？相認以來，你可曾關心過我？想過把我認回楚家？”

“我……”

楚淮山想說這些日子派人給送過許多東西，也求了云瑯讓秦老神醫繼續給醫治眼睛，可這些在回楚家面前都不值一提，因為兒在，他永遠都不能認下。

敏角的譏諷愈發擴大：“既然你不為我考慮，太妃也一心都是的姨孫，那就莫怪我為自己討個出路了！皇上、太后，云渺還有個兄長喚做云瑯，正是百曉閣主！”

平地驚雷。

皇帝和太后不約而同失聲：“什麼？！”

先前秦王遇刺，那刺客就自稱是百曉閣的人，只不過后來馮家出面認下，他們才沒追究。

想不到竟真是百曉閣！

“縉兒、縉兒是被他們害死的……他們如今還勾結晏錚，就是想要復國！皇帝，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蘇太后聲說道，聲音里頭次有了恐慌。

百曉閣，那可是天下報的源頭，再加上晏錚手里的兵，簡直是無往不利的殺！

慕容家的皇位很可能保不住了……

皇帝眼神一戾，抓住的手道：“母后放心，晏錚手里只有半闕虎符，咱們未必沒有勝算！至于百曉閣，不是還有云渺在嗎？”

冰冷的聲音讓楚淮山莫名恐慌。

果然下一刻皇帝神復雜看他眼，隨后揚聲：“來人！傳朕旨意，楚淮山勾結前朝余孽，意圖不軌，于明日午時在菜市口問斬！布告給朕滿京城，朕就不信他們看不到！”

楚淮山心下一涼，蘇太后掌道：“此計甚妙！哀家也聽說這云渺孝順得很，得知養父要被死，肯定會不惜一切營救，到時設下天羅地網，不愁抓不住！只要抓住，那什麼百曉閣主什麼晏錚，都得投鼠忌！”

楚淮山沒想到皇帝想用他來吊出兒，慘然一笑，猛朝殿柱撞去。

他存了必死之心，皇帝和太后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千鈞一發時是尹順沖上來抱住他：“國公爺不可輕生啊！”

回過神的皇帝也惱怒道：“想死？門都沒有！楚淮山，是你背叛了朕，就莫怪朕不留面！來啊，傳次輔曹進宮，把楚淮山給他看管！但凡人死了或是走了，朕就要他曹家滿門上下命！”

楚淮山渾劇震：“皇上！您這是自毀長城，讓忠臣良將離心吶！”

皇帝鼻腔中噴出一聲冷嗤：“離心？朕就是太過相信你們，才會有今日的下場！豫王說得沒錯，朕往日就是太心慈手了！從今以后，朕絕不會再手！”

奉天殿外，匆匆趕來的曹聽到旨意人都懵了。

直到看見除了袍、戴上重枷的楚淮山出來，才問：“楚國公，皇上說得是真的嗎？縣主當真是前朝攝政王的兒？”

楚淮山沉沉看他眼，還未作聲，又見貴太妃倉促趕過來。

“敏、敏說了嗎？”

楚淮山無力點頭，貴太妃兩眼一黑，走上前：“哀家要見皇上！”

守在宮門口的太監笑瞇瞇行禮：“見過太妃娘娘，皇上有旨，為楚國公求的一律不見，還有太妃娘娘您子弱，得回宮靜養，奴才們這就送您回去。”

說完使了個眼，兩個太監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架住。

“放肆！放開哀家，哀家要面君！”

可無論怎麼說，那太監只顧賠笑臉然后將人架走。

這模樣，分明就是要……

曹倒吸口涼氣：“皇上這是怎麼了？貴太妃可是有功于朝，在民間聲極高啊！”

楚淮山卻連解釋的力氣都沒了，懨懨回頭了眼奉天殿：“老曹……一切都完了……”

皇帝把事做到這份兒上，哪里還有回旋的余地？

而云瑯、晏錚，這隨便拎出一個都是能翻天覆地的人，如今還被皇帝到了一起。

難道大夏……真的要亡了嗎？

深夜，京城城郊。

杜掌柜快步走進一間獵戶屋子：“閣主、三姑娘，打聽到了，敏暴了你們的份，如今皇帝震怒，要于明日午時在菜市口斬了楚國公！”

“什麼？！”

楚若子一晃，后傳來楚若蘭的驚呼聲：“娘！您怎麼了，您醒醒！”

回頭去，小江氏不住打擊昏了過去，掐掌心道：“三妹妹，你先照顧姨母……二哥，我們出去說。”

楚若和云瑯他們來到屋外，月灑下，卻轉朝著兄長跪下：“二哥！”

云瑯一把托住：“胡鬧！有話好好說！”

楚若咬著他：“二哥，沒有父親就沒有今日的云渺，求你讓我回去救他！”

云瑯臉微寒，晏昭也出聲道：“不錯，楚國公忠君民，不該落得個腰斬棄市的下場！三嫂，我同你一起去！”

楚若點了頭，目灼灼地著兄長。

云瑯深深看著道：“渺渺，你應該很清楚，慕容封這是拿你養父做餌，要引你上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