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錚頷首，了眉心。

跟在后的孟揚驚訝出聲：“夫人這也能猜著？”

要知道裴老太公當時說這話的時候，他都驚呆了，好像篤定公子能登大位似的。

楚若淺淺笑了笑：“能猜不著嗎？你家公子的心腹跑我這兒來說了一通裴冰卿的好，你家公子又是那麼個反應……何況裴家百年氏族，能屹立不倒自然有遠超常人的眼，這是好事。”

“好事？”晏錚危險地瞇起眸子，子忙道，“我的意思是，他能看好，這是好事！”

晏錚臉這才舒緩了些，冷哼道：“與其說看好，倒不如說是兩頭下注，我贏了裴家還能為后，輸了也有裴皇后和二皇子在，兩頭通吃，裴家都不虧！”

孟揚聽到這兒才明白過來：“好算盤啊！公子，那您可千萬不能答應！”

晏錚眸子一寒：“怎麼，他沒算計我，我就要答應嗎？”

孟揚嚇得趕搖頭，楚若連忙掰過他的臉：“好啦，氣怎麼還這麼大？孟侍衛，你先出去吧。”

孟揚溜得飛快，楚若帶著他到床邊坐下：“晏錚，其實我覺得可以再想想法子……不許生氣！”湊上去在男人角吻了吻，趁他沒反應過來飛快道，“裴家之厲害，不僅在于人脈，更在于其份，畢竟是皇后的娘家，連他們都反了，天底下會怎麼想皇室？”

晏錚移眼嗤笑了聲：“管他們愿不愿意，如今外人眼中，裴氏就是反了。”

楚若無奈：“晏錚，你知道這是不一樣的，裴家若愿相助，會很多麻煩。”

晏錚也收斂了神，正道：“阿，此事沒得商量，我絕不可能娶別的人。”

他之所以反，就是想護住！

如果護不住，被所謂的不由己裹挾，又有何意義？

楚若心頭容，也不再勸了。

知道有裴氏助力更好，但就算沒有，以晏錚的能耐一樣能事。

而且說實話，也并不想他邊有別人……

“阿，你懷著子，不要再心這些事了，否則我跟岳丈和你二哥也沒法代。”晏錚手將人撈進懷，小娘子順勢靠在他上，“好，都聽你的，不過梅家那邊……”

“才說了不準心，又問！”男人輕責，但還是告訴了，“放心吧，梅家老小都被我提前轉移出城，那塊玉佩也是梅芳如自愿給的，們現在被安置在一民宅里，還不便面，等梅家父子徹底上了船，我會讓他們相見的。”

楚若這才松了口氣，就知道晏錚不會毫無準備：“那信差也是你安排的？”

晏錚點頭：“不這樣激一激梅晟父子，他們難下決心。我原本還想著實在不行，就把皇帝那封信給拿出來，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楚若嗯了聲，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男人足尖一挑將毯子勾來，搭在上：“睡吧。”

翌日，京城出現了一件奇事。

渭水河中突然浮起一塊巨大的石碑，兩岸百姓還有巡防差都看得清清楚楚，巨石立于河面之上，久久不落，上面還刻有八個大字。

“慕容不仁，明君將現……天爺啊！”

念出這幾個字的差嚇得噗通一聲跪下去，渾抖得跟篩糠般，無論上峰怎麼呼喝也不敢起來，更不敢直視那塊石碑。

匆匆趕過來的順天府尹見狀眼前一黑，忙派船前去打撈，可不知何故，幾艘船一靠近就沉了下去，到后面竟也沒人敢再去。

兩岸百姓見狀紛紛跪倒：“神跡啊！這是上天降旨啊！”

他們雙手高舉，頂禮拜，半日功夫就傳遍了京城。

消息傳進宮時，皇帝氣得一劍刺死了跟前的太監：“混賬、混賬！這定是裴七，要不就是晏三，一定是他們在裝神弄鬼，意圖毀我大夏江山！”

宮人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幾個重臣也一語不發。

皇帝氣悶地走了兩轉：“說話啊！你們都是啞嗎？”

顧隼著頭皮出列：“皇上，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將巨石打撈起來。”

否則再這麼讓百姓們拜下去，大夏的江山不也得了！

皇帝冷哼道：“撈是一定要撈的，鄒國公，傳令順天府尹，今日之撈不起來，朕就誅他滿門！”

許是近來誅滿門的次數太多，幾個大臣都有些麻木了。

鄒國公應聲離開，皇帝忽然想起問：“曹呢？”

新任吏部尚書忙道：“回皇上，曹大人不適，已經告假了……”

“告假？他是不滿朕殺了梅家上下吧？”皇帝冷笑一聲，幾個臣子都說不敢，但心知肚明可不就是嗎？

昨兒為了梅家，曹次輔，不，現在應該首輔了。

在養心殿外面跪了整整一夜，就求著皇上不要沖，如此行徑梅家不反也得反了！

可皇帝不聽，在殿跟惠妃廝混了一夜，早上醒來才發現曹已經倒在地上。

“他是朕的首輔，沒那麼弱！來啊，傳朕旨意，讓他去理這件事，理不好……”說到這兒一頓，理不好能怎麼辦，他邊已經沒幾個可用之人了！

頓時煩躁地揮揮手：“總之先讓他去！”

曹趕到渭水河邊的時候，順天府尹連滾帶爬撲過來：“首輔、首輔！您要救救下啊！下還不想死啊！”

只見那塊巨石碑周圍，已經翻了十幾艘船，哪怕順天府尹拔了劍，也再沒人敢下去。

他瞇眼道：“既是神跡，那就去護國寺請了空大師吧！”

順天府尹飛奔去了。

等到傍晚了空和尚過來，只誦了聲佛號便下了船。

這次所有人都不眨眼地著他，看著他平安無事地靠近巨石，將石碑慢慢拖回……

眾人松了口氣，可就在上岸時，他猛地一口鮮噴出，昏了過去。

一時間人心惶惶，更是傳出上蒼降責的傳言，連朝臣們都不敢不信了。

皇帝將那石碑大卸八塊，可已經沒用了，傳言愈演愈烈，有人說他在晏錚出征時要抓他妻兒，還有人說他要砍了他岳丈的腦袋……這在當時有不人親眼看見，說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翻出平靖侯、安盛長公主的舊賬，懷疑是他在背后指使害死了晏大將軍。

皇帝怒不可遏，又大肆抓捕百姓，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回消息——

晏錚反了。

渝州連同附近青州、兗州等大大小小十二州縣，盡數落在他手中。

叛軍聲勢浩大，眼下已攻占徐州，倘若再下兩州就離京城不遠了！

皇帝聽到這個消息一口老沒忍住，在朝堂上噴了出來。

營帳中。

周嬤嬤慨：“姑爺真是太厲害了，您都不知道老奴這兩日到聽人說，姑爺是上天選中的人，要推翻慕容氏的暴政，為一代明君。”

楚若輕笑，端起湯碗吹了吹：“這就是他的本事了，順應天命，師出有名，想來裴老太公也是看到他的手段，這才真降了，還把渝州出來……”

聲音戛然而止，擰眉看著手里的羊湯：“這是誰熬的？”

氣味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