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樣都是老李頭送過來的,老奴瞧過沒什麼異樣啊!”周嬤嬤邊說邊又接過去聞了聞,楚若道,“先請軍醫過來,黑再把老李頭帶來。”
二人應是,不一會兒軍醫就來了。
端起羊湯臉大變:“這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往里面加附子?”
周嬤嬤嚇得一哆嗦:“你說什麼?附子?”
這可是墮胎藥,而且藥效比麝香還強!
軍醫嘗了口,點頭:“不錯,就是附子!此藥味辛甘,單獨放置極易辨識,可放在羊湯里被其香氣掩蓋,就不易發覺了!還好夫人沒喝下去!”
周嬤嬤后背驚出一冷汗,倘若喝下去,那腹中的雙胎……
頓時跪倒:“姑娘!都是老奴失察,求姑娘降罪!”
楚若道:“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嬤嬤快起來。”
這時黑挑開帳簾進來,沉聲道:“夫人!老李頭不見了,說是今早給您送完羊湯后就失去蹤跡,火頭軍也正到找他!”
楚若眸一閃,緩緩點頭:“我知道了,黑,你先送軍醫回去,至于這件事……”將那軍醫召近前來,低聲吩咐兩句,軍醫聽完面不解,但還是道,“夫人請放心,老夫都記住了。”
送走軍醫后,周嬤嬤才問:“姑娘,您覺得會是誰?”
楚若瞇了瞇眼:“我才到軍營幾日,既沒有得罪人,那就是擋了路……”
“您是說裴冰卿?有那個膽子嗎?”
“即便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那樣的手段。”楚若想起初見時,說謊都說不利索的大家閨秀,眸深了深,“但就算不是,多半也和有關,背后人針對的是我和孩子,你說我們出事,誰得利最大?”
“裴家!”周嬤嬤斷然道,“姑娘,這件事得趕快告訴姑爺,否則他們能下一次毒,也能下兩次、三次,這太危險了!”
思忖片刻搖了搖頭:“朝廷最近派了討伐大軍,他去了徐州前線,沒必要再為這些分神。放心吧,此事我已有對策。”說著端起那羊湯,盡數潑灑在地上。
夜,楚若就見了紅。
隨行的軍醫被去大半,帳子里人影重重,只能聽見周嬤嬤的哭求聲:“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們姑娘啊!可懷著小主子呢!”
帳外守著的士兵相視一眼,都出同之。
畢竟這位長樂縣主可是舉家逃京來投奔主子的,想不到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突然有人過來,他們忙道:“曲先鋒!”
曲江捋了捋胡須:“這里邊出什麼事了?”
其中一個士兵趕忙說了,曲江眼底出喜,卻故作震驚道:“竟是如此?那白日里夫人請大夫也是為了……”
“是啊,張大夫走時還一直唉聲嘆氣,估著那會兒就已經察覺不對了吧!”士兵滿臉惋惜,曲江卻大步朝著張大夫的營帳去了。
主營中,被請來的軍醫們面面相覷。
楚若坐在床榻上好整以暇地飲著茶水:“辛苦各位了,稍后我會讓周嬤嬤按每人十兩發放診金,就勞駕各位再站一會兒吧。
軍醫們滿頭問號,可聽說有診金拿,又都沒了意見。
黑走進來:“三姑娘,裴家小廝來過、曲江也來過,此外留守的梅小將軍也來了,命令大夫務必救下您和孩子!”
楚若點頭,周嬤嬤皺眉:“怎麼來這麼多?那到底是……”
話沒說完帳簾忽掀。
一個玄勁裝的男人大步闖進來,挾著滿風霜:“怎麼回事?阿,你傷了?”
楚若一驚,忙從榻上站起來,旁人紛紛行禮:“參見大人!”
原來竟是晏錚從徐州城趕了回來!
楚若又是又是心疼:“你怎麼……我不是吩咐不外傳的嗎?是誰說了!”
晏錚上下將打量數遍,確認沒事才一把將攬懷:“白日我聽說你傳了軍醫,就立刻趕回來,還好你沒事!”
二人相擁片刻,晏錚才放開,余掃了眼其他人:“到底怎麼回事?”
軍醫們連忙垂首,楚若忙道:“跟他們無關,是……是我營帳里出了只耗子,原想逮住了再給你,想不到你提前趕回來了!”
晏錚瞬間明白了的意思:“孟揚,去看看。”
這個心腹侍衛立刻領命去了,不多時就帶回兩個人來。
“夫人,張大夫吵著要見您……”
孟揚話沒說完,就被張大夫大聲打斷:“夫人,抓到了!老夫在營帳里等了一天,只有他一個人來找過我,問的還就是夫人飲下羊湯后的況!”
那人抬起頭,周圍盡皆失聲:“曲先鋒?”
原來此人正是曲江!
晏錚冷眼看著他,他卻昂然道:“好、好,想不到我英明一世,居然會栽到你這個婦人手里!”
楚若面微寒:“你口口聲聲看不起婦人,難不你不是婦人所生?”
曲江大怒:“妖婦!休得猖狂!若不是你蠱了大人,害大人為救你重傷,我等又怎會到現在都沒攻下泰州?若不是你善妒不肯讓裴家過門,又怎會步步艱難,還那些文人寫討晏檄文來壞大人名聲?”
楚若心頭一涼看向晏錚:“你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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