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輕一會兒道：“我想去趟護國寺，問問表姐的意思，倘若要和離，我自是尊重的意見。”

晏錚一聽還要走，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小娘子卻笑著湊上去吻了吻他的角：“忘了嗎？封后大典之前，皇后都要去護國寺燒香祈福的。”

聽到這話，男人心頭那口氣才順下來。

他著廝磨一陣，道：“日子定下來了，三日后登基，十日后就辦你的封后大典。”

“這麼著急？”

“是我等不及了。”晏錚認真凝著的眼，“阿，我恨不得現在就昭告天下。”

楚若想起他要加尊號的事就一陣頭疼，忙說累了鉆進被窩。

晏錚看著慌的影，角勾起一抹笑，俯在肩頭親了親：“睡吧。”

一夜好夢。

翌日，護國寺。

因著了空和尚批命還有馮老夫人被活埋的事，楚若并不喜歡這地方。

簡單上過香后，就去了薛翎的房間。

到的時候薛翎正跪在佛前誦經，額頭上的白帕未取，臉上也白的沒什麼，可饒是如此，還堅持跪了一個時辰，把一套往生經文念完。

楚若靜靜在外面等著，等起后，才走進去：“表姐，我來看看你。”

薛翎回過頭，看見隆起的小腹眼眶一：“見過皇后娘娘……”

子還沒拜下去便被扶住：“表姐，你我之間再是這般，我可就走了。”

薛翎一愣，蒼白的小臉浮起兩分笑意：“好，今日只有表妹，沒有娘娘。”

二人相扶著走到榻邊坐下，說了好一會兒話。

末了，楚若握著的手問：“表姐，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意思，關于謝知舟，你是怎麼想的？”

提起這個名字，薛翎平靜的臉容瞬間裂，聲道：“我不會再見他！”

不是不想，而是不會。

可見早已下定了決心。

楚若暗暗嘆了口氣道：“好，我尊重你的意思，你是想讓姑父去提和離，還是讓晏錚下旨？”

若是前者，還有挽回的余地，可若是后者……

薛翎子一晃咬沒有說話。

小嬋突然沖進來：“不好了姑娘，姑爺他找過來了！”

薛翎瞬間起要走，可謝知舟來得飛快，幾乎是一腳把阻攔的和尚踹開：“滾！今日誰也別想攔我！”

越千重卸任后，他現在是新的五城兵馬司指揮使。

帶著手底下的人橫沖直撞闖進來，那是真沒把滿寺神佛放在眼里！

楚若秀眉微蹙走出去：“是嗎？誰都攔不下謝指揮使？”

謝知舟看見一呆，立馬放下兵刃跪下：“見過皇后娘娘！”

他那群手下也慌忙跪下磕頭，楚若回頭看了眼，薛翎還是沒有回過來，便道：“謝指揮使，表姐不想見你。”

謝知舟渾劇震，隨后沉聲一個字一個字道：“不見，臣便跪在這，等見！”

屋子里傳出慘然的笑聲，而后是薛翎疲力盡的聲音：“若表妹，讓他過來吧。”

楚若側開子，謝知舟迫不及待地沖上去。

可剛上最后一級臺階，就聽里面一聲喝：“站住！”

謝知舟頓步，忙道：“好、好，我不進來，翎兒，你別氣，好嗎？”

楚若見狀道：“都隨本宮出去。”

院子里很快就剩下夫妻兩人，只不過一在屋，一在門外。

薛翎深吸口氣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

謝知舟點頭如搗蒜：“好，翎兒，你聽我解釋，那日我之所以無，是因為先帝……”他將當時顧慮一一說盡，薛翎聽完，很平靜地點頭，“如此說來，你是為我好。”

“不敢說為你好，但我是想保全你，翎兒！”

“保全？”薛翎似笑非笑地揚了下角，“那麼柳卉去你房中，你不同我說，也是想保全我？”

謝知舟臉大變：“你知道了？”

薛翎不出聲，便聽見男人痛苦的聲音：“對不起翎兒，那晚是我喝醉了酒，才讓祖母有機可趁！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一個手指頭，否則就我斷子絕孫，天打五雷劈！”

薛翎幽幽道：“發誓就不必了，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不同我說。”

謝知舟臉青白，好半晌才聲道：“我是怕你知道了會多思，會懷疑我和祖母串通，而且上次來護國寺的時候了空大師也說過，你的子太急，有些事瞞著你是為你好……”

“可你不說，我難道就不會懷疑嗎？”薛翎聲音陡然拔高，再也忍不住般，“柳卉的事你不說，你那好祖母讓我親眼看著進了你的房，過了一整夜！先帝的事你也不說，讓我看著你演絕戲、像喪家犬一樣被趕出伯府！你知道我出來以后遇到了誰嗎？遇到了柳卉！大著肚子回來，說是你的孩子，你讓我如何想，怎麼想，謝郎，我沒有你想得那麼聰明，我猜不到啊！！”

那一聲謝郎得肝腸寸斷，謝知舟心下大慟跪了下來：“不、不是你的錯，是我錯了！翎兒，是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不該自以為是什麼都不跟你解釋！翎兒，你原諒我好不好，就這一次，就這一次，我發誓以后再也不會了！”

薛翎捂著泣不聲。

一次，就這一次。

多麼輕巧的字眼，可就是這一次，失去了的孩子！

“來不及了，謝郎，還記得你走那天我同你說，我有個好消息嗎？”抬手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早已空了，連同的心，“我有孕了，孩子沒了。”

短短八字，由喜到悲，由極樂到極苦。

謝知舟揪住口似不過氣，最后砰得一聲，一頭撞在了地上！

隔壁云房。

楚若聽著周嬤嬤轉述過來的話，長長嘆了口氣：“表姐在謝家本就無枝可依，唯一能信賴的只有他，可他偏又以為瞞著表姐是為好，差錯，終究走到了這一步。”

周嬤嬤點頭：“所以夫妻之間有什麼話一定要說，即便不能當下提，也得盡快解釋，人心是經不起磋磨的……”

楚若若有所思，其實當時，謝知舟不提柳卉的事，表姐也可以直接問。

只可惜兩人各有各顧慮，又各自以為是為對方好，最終生生錯過了。

這時門外一聲“阿彌陀佛”，一個絕不想看見的人走了進來：“云施主，天道好循環，施主一而再再而三地改人命運，又可曾想過自己會落個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