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崔萱仍然憤憤不平，替委屈。

若不是看那小廝忠心護主，早教訓他了。

怎麼敢著臉讓九娘救他？

崔窈寧笑著安，回想起鄭青陵的樣子，免不了有些唏噓，沒想到他居然病了這樣。

有點同但不多。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決定負責任。

崔窈寧抬頭一眼檐外的天空，波瀾不驚。

回了院里，王氏派人來請過去，與鄭青陵一事沒能瞞得過，便如實同說了原因。

王氏震怒過后又心疼起。

這樣如珠似寶的姑娘婚事怎麼就這麼難。

說著，又琢磨再給挑個什麼樣的郎君。

崔窈寧不想母親為這事費神，說祖母讓在春日宴上好好瞧瞧，屆時求大長公主為保。

王氏一愣，不說什麼了。

和婆母關系尋常，不好忤逆，不過婆母打心眼里疼九娘，有看著，婚事不會出差錯。

王氏稍稍放下心，瞧見臉頰兩側的暈紅，手了，擔憂地問：“怎麼這麼紅？”

崔窈寧可不敢讓母親知道自己吃了酒，輕唔了聲，故作鎮定地說：“興許是因為太悶了罷。”

王氏不疑有他，留下來用了飯。

吃完晚飯，崔窈寧帶著抱琴一路回了四時院。

抱琴瞥一眼的臉。

雪白，臉頰的嫣紅沒有毫褪去，反而因為時間的緣故，連眼角眉梢都染了幾分，顯出幾分天真的態。

抱琴篤定地問：“姑娘今日吃了酒？”

“噓。”崔窈寧食指抵在邊，挽著的胳膊小聲說：“大長公主讓喝的，我們不好拒絕。”

想了想又說：“不許和母親告狀。”

鼻尖皺了皺，嗓音難得出幾分憨。

抱琴看一眼醉了的，無奈道：“姑娘，奴婢是您邊的丫鬟，不是大夫人的丫鬟。”

縱然是大夫人調過來伺候九姑娘的大丫鬟，可既然過來了，的主子便只有一人。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心里很清楚。

崔窈寧噢了一聲，抱住的胳膊小聲嘟囔：“好，你會一直陪著我，不會離開對罷？”

抱琴怔了下，低聲說：“自然。”

一路回到四時院。

一進去，抱琴就招手喊杏雨和桃霜過來幫忙，“姑娘吃醉了酒，小聲些，別去外面聲張。”

杏雨和桃霜點頭應是，過來伺候。

吃醉了酒的很是好哄，沒了平日里冷淡，一下子恢復到十五歲的姑娘該有的活潑氣。

抱琴瞧著又好笑又心疼。

自老夫人回長安那日，就覺得姑娘似乎變了，比從前更好伺候，也比從前更多愁善。

從未想過會在姑娘上想到這個詞。

可確實很適合形容。

姑娘有時候是坐在那，眼神里出來的冷淡悠遠，讓人覺得像是一陣飄渺輕快的風。

好像不屬于這里，隨時會離開。

這樣的太過陌生，不像是那個氣蠻橫的九娘，也不像是張揚熱烈、喜怒隨心的九姑娘。

抱琴斂了思緒，浸帕子了的臉，嘟囔了聲，抱住的手掌蹭了蹭，“別走。”

抱琴失笑，說自己哪也不去。

這才安心下來，閉上眼沉沉睡過去。

抱琴無奈一笑，“吃了多酒醉了這樣。”

日后記下了，可不能讓在外面吃酒。

杏雨近前來，問有沒有什麼要幫忙做的事，抱琴讓把帕子取走，順便端走架上的那盆水。

杏雨照做。

忙碌完一切，已經到了亥時，月清幽，點點星子綴在夜幕上，。

杏雨近前，見抱琴的手掌被在姑娘臉下，忙問道：“要不要把姑娘喊醒？”

抱琴搖搖頭，讓幫忙把褥子拿過來。

“你今晚在這睡？”

“是。”

“那我陪你。”

杏雨不給拒絕的機會，扭頭把和自己的褥子一起拿過來鋪展開，桃霜見著也要過來。

抱琴無奈一笑，踮起腳吹滅了燈。

“都睡吧。”

*

第二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艷高照，枝頭的杏花綻開了，杏雨一早起來折了幾枝放在窗前。

窗戶半開，滿院春意。

崔窈寧醒來時，眉心陣陣刺痛，坐起，扯了下床邊的搖鈴，手了眉心緩解。

抱琴掀了簾子進來，“姑娘醒了？”

崔窈寧低低應一聲。

抱琴過來伺候梳洗，讓小廚房做了醒酒湯。

崔窈寧一頓，心虛地問：“你知道了？”

抱琴替梳頭發的作一頓，看著鏡中的人面，笑著說：“姑娘是全忘了昨晚的事了嗎？”

崔窈寧記憶不太真切，只記得從母親院里回來，再然后就像斷了片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酒這麼厲害嗎。

還是其實是滴酒不能沾的質？

這點崔窈寧并不清楚，畢竟上輩子和裴鈺親那日喝的杯酒都是以水代酒。

“姑娘昨天喝了多？”

“一小口。”

見神不似作假，抱琴一陣錯愕，接著說：“日后姑娘在外可得小心點了。”

就怕有心人利用這點傷害姑娘。

崔窈寧知道這事利害，點頭應下來。

梳洗完，抱琴讓人傳了早飯。

崔窈寧端起醒酒湯喝了幾口，眉心的刺痛總算緩解幾分，胃口一般，簡單吃了點便停下。

崔萱就是這時風風火火闖進來的。

崔窈寧眉頭一蹙，抬眼，“七姐姐有什麼事急這樣？”

崔萱眉飛舞地說：“十萬火急的大事！”

崔窈寧放下筷子，讓人撤下早飯，了問：“什麼事？”

崔萱：“裴鈺和鄭青陵打起來了！”

崔窈寧一愣，忙問怎麼回事。

崔萱說鄭青陵早上去問崔秀秀，不知怎麼知道了和裴鈺的過往，認定崔秀秀是因為裴鈺才那麼做，就和裴鈺打起來了。

剛得到這個消息，早飯都來不及用，就急匆匆地趕過來了。

“九娘要不要去看看？”

“去，當然要去！”

崔窈寧神驟然冷下來，起朝外走，“他們鬧這一出，傳出去我的臉面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