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萱心里的想法幾乎擺在了臉上,太子妃瞧著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沒忍住瞪了眼太子。
太子溫和的沖笑了笑。
他也知道不該表現的這麼明顯,可沒忍住。
他當年對妙姝一見傾心。
他們婚時,妙姝還小,自個兒還是孩子,他不想那麼早就讓做母親,便刻意避子。
他們也暢想過孩子的以后。
他和妙姝一直都想生個孩,像一樣的孩,到時候再生個男孩,他們一家四口就剛好。
后來九娘進京探,那麼一個冰雪可的孩子,和妙姝生得又有幾分相似,和他想象中他和妙姝的兒簡直一模一樣,他很難不去疼。
更別提,他只有一個兒子懷祈。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這支有什麼問題,自他父皇起,子嗣就很艱難,直到三十那年才有了他。
他比父皇稍微好點,二十一歲那年有了懷祈,可再那后三年,東宮都再沒有一個子嗣誕生,無論是妙姝,還是那幾個側妃都沒有再有孕。
也就前幾年陸陸續續的有孩子誕生,可惜,沒一個孩,其他兄弟那里倒是生了孩,他去了瞧一眼,長得沒九娘半點玉雪可。
如今得知與表弟定了親,即便為高興,心里也不免生出幾分老父親的落寞。
太子關切地問了幾句。
崔窈寧老老實實地回他的話。
盡管太子知道這是因為如今大了得避嫌,可心里仍生出郁悶之,若九娘是他和妙姝的孩子就不必會因為男大防而對他避之不及。
太子收起心頭的失落,坐在這和們又說了會兒話,問了皇太孫的位置,大步去了書房。
皇太孫罕見的沒有溫書,著窗欞發呆。
太子止住宮人行禮的聲音,屏退了一眾宮人,緩步走了進去,輕輕扣了扣書桌,“在想什麼?”
皇太孫驚了下很快回神:“父王。”
太子撿起書桌上的書,掃了一眼放置到架上,溫和的問:“見過你兩位姨母了?”
皇太孫應了聲是。
“如何?”
皇太孫想了想,如實回道 :“兩位姨母皆是率之人,雖然脾氣不同,子卻都一樣純善。”
年抿著說:“我雖然不記得外祖和外祖母的模樣,可想來能教導出姨母和母親那樣的人,他們一定極好,真想去看看他們。”
年的語氣毫不掩飾對崔家的親近。
太子瞇著眼嘆了口氣,“崔家人啊。”
日過窗紗落于他上,將這位年長溫和的太子發間染出幾縷金,他臉上帶笑,只是這笑在日下,卻顯出幾分流于表面的冰冷。
五姓七。
他們的名聲太大太大了,大到足以遮蔽皇家。
父皇早就想對世家手,可飯得一口一口吃,如今想把世家拉下來可沒那麼簡單,得一代一代慢慢來,總有一日能將這些世家取代。
上一代崔家的老家主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他臨死之前,代崔家三代嫡系不許仕,不僅保全了忠貞不二的名聲,還保了崔家三代富貴。
不然,若是他最終能上位,第一件事就是要著手清理這個龐大到甚至將要制皇權的岳家。
可老家主聰明,嫡系三代不許出仕。
崔譽、崔瞻、崔瞻的兒子。
起碼要到懷祈的兒子,清河崔氏方才能出仕,那時候早已不是清河崔氏出了個太子妃的時候,沒了那個榮,皇帝自然沒由頭對付他們。
那個老家主實在是聰明。
太子不止一次聽父皇嘆過這一點,若能拿清河崔氏開刀,剩下那些世家恐怕也會老實下去。
可惜沒這個機會。
他知道自己娶妙姝讓父皇為難,可他堅信,即便娶了妙姝,他也依舊能夠治理好大周,即便對世家下手,他也不會有一心慈手。
太子回神,微嘆了口氣沒和皇太孫說什麼。
他還小,日后再教他也不遲。
他如今還是孩子,正對外祖家的一切充滿憧憬,過早的讓他知道他和外祖家是敵對的關系,甚至于還要親自對他們手,對他這個年紀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再等一兩年再告訴他吧。
為皇者,自然該明白很多東西都必須舍棄。
如果他想坐上那個位置,這是他必經的一條路,任何人都沒辦法幫他,只能由他自己去走。
皇太孫聽得很模糊,“您說崔家什麼?”
“沒什麼。”太子沖他笑了笑,轉移了話題,“你不知道吧,你小姨母其實從前也被我和你母妃帶了段時間,可比你小時候皮多了。”
皇太孫被轉移了注意力,“真的啊?”
“難怪我一見到小姨母就覺得十分親切,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忍不住就想要親近。”
“真沒想到小姨母還有頑皮的時候。”
皇太孫怎麼都很難想象,那個極為麗的,時居然會是個頑皮霸道的子?
明明看著和母妃一樣溫婉。
不,也不是,皇太孫一想到逗自己時的靈稔,頓時否決了自己剛剛的那個猜測。
太子笑著說:“九娘這個人啊,小時候又氣又可,雖然是個霸道子,卻也好哄的很,這一點,跟你小時候簡直一個樣,都說外甥像舅,你不像你那個舅舅,倒像你這個小姨母。”
皇太孫聽得津津有味。
舅舅啊。
聽說是母妃的弟弟,小姨母的兄長。
真想見見。
小年今日見了兩位姨母,又從父王這里聽了一些話,對遠在的外祖家生出了很多好。
*
崔窈寧和崔萱直至申時方才出宮。
剛回到平侯府,一大批的賞賜就跟著下來,有太子賞的,還有太子妃賞的,甚至連皇太孫都著塞了兩件自己選的東西送給姨母們。
跟著他們回來的還有太子妃給許老夫人的話。
很看重兩位妹妹,不論是“誰”,給兩位妹妹不舒服,這個做姐姐的都不會無于衷。
太子妃的手腕許老夫人也有所耳聞。
當即就派人去崔氏那,耳聽面命嚇唬了一頓,勒令在沒收到那邊的信之前不許出門。
降雪軒
崔窈寧提筆給裴宴書寫了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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