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寧喚了聲祖母撲進懷里。
以為祖母會怪。
以為祖母會因為姑母的死牽連到上,知道自己這樣想很不應該,可卻控制不住。
如今祖母用言語寬了。
崔窈寧心頭松口氣之余,又免不了有些自責和愧疚,咬,想說點什麼來緩解氛圍。
崔老夫人止住的心思,輕聲說:“沒什麼,你會有此顧慮也是正常的,是我太溺了。”
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有些遷怒到們上。
怪們,更怪自己。
甚至于想,若是沒讓九娘們來長安就好了。
可后來行駛到一半,見到漫山遍野的野海棠,崔老夫人不知怎的,想起了翠娘送的那些花。
那是九娘一番孝心的現。
即便去了長安,仍沒有忘記家中的長輩。
可呢?
年長們這麼多歲,卻連這點都看不破。
歸究底,這些是的錯。
沒教養好崔氏,才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七娘和九娘又有什麼錯呢?
這樣的心境待崔氏的陪房告知了,崔氏臨死前的那些話后持續到了頂峰,面對這兩個孩子,崔老夫人不可否認,自己心里十分愧疚。
眼下見這樣擔心,崔老夫人更心疼不已,著的臉頰輕嘆了聲說:“真是傻孩子,我是你祖母,縱然真的生氣,又能氣多久呢?”
“再者說,這原本就不是你們兩個人的錯,你們兩個小輩都能想清楚的事,沒道理我這個做祖母的比你們癡長了幾十歲,反倒看不。”
崔老夫人眼神有些慨,拉著的手說道:“你姑母是個難得的糊涂蟲,卻一向自詡自己是個聰明人,我算是看清楚了,即便這次沒被你表兄氣死,日后怕是還要栽個大跟頭。”
這個兒惹得兩個兄長全都對離心離德。
崔氏以為自己這樣,日后還有誰敢幫?
崔老夫人心里清楚,如今掌著崔家,礙于自己的面子,其他人不說什麼,可畢竟是個老人,一旦去了,掌權崔家的人便了王氏。
崔氏自己得罪了這個嫂子,又得罪了韋氏,如今連帶著兩個哥哥都對滿怨氣,日后在平侯府過得不順心,可沒人會愿意幫。
這都什麼事!
崔老夫人為這個兒可謂是費心費力,知道子驕縱霸道,特意選了家風清正的平侯府,又知道不是掌家的料子,特意挑了心腹管家的人,可以說是方方面面都替考慮到了。
可崔氏是將一張好牌打爛了。
饒是崔老夫人心疼這個兒,這時候也說不出什麼話,這又能怨得了誰呢,咎由自取罷了。
崔老夫人著孫的長發,輕聲安。
不過雖然上說的不在意,可白發人送黑發人,哪能一點都不容呢,在第七日,送崔氏的棺槨土,崔老夫人還是沒忍住落下了淚。
崔氏這一走,把崔老夫人的氣神也帶走了。
這兩日,總會夢到崔氏。
夢到崔氏怪、怨、恨,問為什麼不救,哭著說自己不想那麼早就死了,讓救救,又怪為什麼要將九娘們送到長安。
崔老夫人自認為沒有任何對不起崔氏的地方。
可面對朝自己哭訴的兒,崔老夫人還是心疼,夢醒過后淚沾了枕巾,邊伺候的婢擔心子出問題,請府醫來看,說是心病。
要不說兒都是債呢,上次知道崔禮做的混賬事,崔老夫人就被氣病了一次,這次又因為崔氏的死,病了小半個月余,才慢慢好了起來。
一個新問題擺在了崔老夫人面前。
平侯了鰥夫,平侯夫人的位置空懸了。
堂堂侯府主母的位置自然不可能一直空懸,勢必得選出一個人,可有了繼母就有繼父。
許昭明和許昭源兄弟倆聽聞了父親選妻的風聲后,擔心自己地位損,求到崔老夫人面前。
許老夫人對此毫無異議。
對而言,哪個孫子都是孫子。
誰來繼承平侯府都一樣。
為平侯府的名聲才將許昭源氣死崔氏的事下去,可別指還能對這個孫子多疼。
許昭源連生母都能如此,何況這個祖母?
許昭源這樣,許昭明恐怕也不是個好的。
單看崔氏,就知道他們兄弟倆的品不行。
許老夫人對平侯要找續弦這事十分贊同,有了崔氏這個前車之鑒,強烈要求絕不能再尋第二個崔氏這樣的人進門,家世地位低一點不要,可要是個蠢貨,真就什麼都沒救了。
雖然崔氏死了,可清河崔氏關系淡了可惜。
可誰讓崔氏福薄呢?
至于那兩個孫子,且看他們兩個人的命罷了,若是后娶的續弦沒有誕下嫡子,什麼都好說,若是誕下,他們兄弟倆肯定要給他挪位置。
崔老夫人倚在羅漢榻上,聽著許昭明和許昭源兄弟倆的哭訴,神沒有毫變化,由著幾個婢跪坐在一旁替肩捶背。
許昭源知道自己不討喜不敢開口。
主要是許昭明一個人在說。
“外祖母明鑒,父親娶妻以后,我們兄弟倆恐怕就了他的眼中釘,更何況,連祖母對我們都不如從前親熱了,母親才去了沒多久啊!”
清河崔氏嫁兒平侯府結親,這本就是利益的置換,可崔氏死了,平侯要娶續弦。
若是平侯世子的份定下,清河崔氏倒也不算做一筆虧錢買賣,反之,若是含有清河崔氏的脈沒落得到世子位,清河崔氏就虧大了。
許昭明沒從自的利益出發,而是拿著清河崔氏,拿著崔氏來說服崔老夫人,試圖打。
崔老夫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確實。
若是平侯世子沒有清河崔氏的脈,那他們就虧大了,這一點許昭明說得一點都沒有錯。
崔老夫人端起熱茶抿了口,“你說得倒沒錯。”
許昭明眼里出一抹喜。
下一秒,崔老夫人放下茶杯,慢條斯理地開口:“既然如此,再嫁一位姑娘過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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