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靜謐,微風掀起兩側薄如蟬翼的白紗,日灑進來,落于案桌中央,霽青白底瓷花瓶里著的一枝荷上,仿若給它踱了層金。
蕊凝珠,亭亭玉立。
崔窈寧細白的手指撥弄著花瓣,明明很高興,卻故作平靜地問:“你怎麼來了?”
裴宴書坐下來,平聲說:“怕你會傷。”
他說得那樣坦然平靜,緒沒有毫起伏波,就好像,好像說的是再尋常不過的話一樣。
崔窈寧本來是逗他,結果自己鬧了個大紅臉。
了發燙的耳垂,低低哦了一聲,飛快地轉移話題,“對了,我瞧那個楚王很怕你?”
明眼人都能看出楚王很怕他。
縱然是鎮國公也不至于令楚王這麼懼怕吧?
其實不是第一次見楚王,上輩子他們就打過道,這人雖然熏心,可到底不是個蠢貨,知道的份后不敢放肆,就去找了裴鈺麻煩,裴鈺一度被以他為首的人擾得煩不勝煩。
后來,還是崔窈寧請太子姐夫出面。
楚王這才消停下來。
沒想到他居然那麼怕裴宴書?
要是真那麼怕他,上輩子怎麼還敢教訓裴鈺?
這個思緒在腦海里過了一瞬后消失。
崔窈寧沒再多想,支著胳膊等著他說話。
裴宴書不愿和多提楚王,簡單解釋了下:“之前打過幾次道,他吃過虧。”
是楚王的名字從里念出來。
他都覺得是種。
這樣的人還是盡早消失在的視線比較好。
青年眉眼微垂,濃纖長的睫羽很好掩蓋住了他眼里一閃而逝的戾,他執起一杯清茶輕輕抿了口,再抬眼,便是尋常清冷平靜的模樣。
崔窈寧恍然,難怪怕裴宴書怕這個樣子呢。
吃一塹,長一智。
吃了這麼多次虧,總該長點記了。
崔窈寧支著胳膊漫不經心地想,這樣也好。
裴宴書可以解決這些人,就不必費心。
果然,他和裴鈺截然相反。
饒是崔窈寧,這一刻也難免在心里做起比較。
不過無論怎麼算,還是裴宴書更好。
到底是因為在心里把他們兩人做比較,有些心虛,沒敢抬頭看他。
忽然冷不丁地聽見一句:“我并非為了華來。”
崔窈寧聽得莫名,而后忽然間意識到什麼。
他在回答之前楚王故意惡心他的話。
崔窈寧了已經發紅的耳垂,將剛才的那抹心虛下去,笑瞇瞇地說:“我當然知道呀。”
下一秒,青年低沉清冷的嗓音跟著響起:“我是為你而來。”
崔窈寧著耳垂的作一頓,臉頰慢慢紅了起來,他怎麼這樣直白呀,一點都不懂得含蓄。
的臉頰紅了一大片,結結地說:“哦…哦好。”
青年低聲敘說著自己的思念。
他不擅長說甜言語,只會直白的吐出心想法,可正因為夠真摯,才顯得這份意珍貴。
這些日子知道崔窈寧忙,除了每日定時送給紙鳶,兩人很有這樣坐在一起說話的機會。
若是不曾得到過,他倒是不覺得有什麼。
可人實在太過貪婪。
他嘗到了一點甜頭,便不肯只要這一點,全上下都在囂著想要更多,想要早點娶,想要早點擁有,想要眼中只有他的存在。
他外表是個芝蘭玉樹、松風水月的世家公子,可在卻是個迫切想要得到意的小怪。
青年冷白清瘦的手指按了按眉心,正說些什麼,崔萱從外直奔這里,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九娘,我們找到是誰故意引那個楚王了。”
賣關子不肯說:“你猜猜是誰?”
崔窈寧了臉頰,將意掩蓋下來,猜測:“許五娘?”
崔萱愕然:“你怎麼知道?”
崔窈寧失笑,倒了杯茶給崔萱潤潤嗓子,“想想我們才來這里多久,得罪的能有幾個人?”
崔萱恍然:“也是。”
接過茶喝了口,將嚨的干下去幾分后才說:“不過你一定猜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崔窈寧笑著捧:“七姐姐別賣關子了。”
崔萱笑著將茶杯放下,臉上帶著幾分不屑一顧:“那個許五娘真是咎由自取,若不是我們去的及時,只怕就要被那個楚王給帶走了。”
被帶走后是什麼下場,誰心里都懂。
可許五娘的心思太歹毒,即便險些被楚王欺辱,崔萱也同不起來,這純粹就是活該。
要不是先使手段,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嗎?
活該。
許五娘自己也知道被楚王惦記會是什麼后果,被們救下來之后,坐在那里哭得不樣子,好似到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若非們了解真相,怕是真的就同起了。
許五娘哭著說,只是見們兩人太得意,想請楚王教訓一下們,沒什麼其他壞心思。
可誰信啊?
都能想出這樣的手段,若說沒有壞心思誰信?
華公主令人扣住,讓回來請崔窈寧。
這件事和們兩人有關。
華公主說決定的權利還是給們兩人。
崔萱說到這里停頓了下問:“你怎麼想?”
崔窈寧沒急著回,請先過去,轉過頭問裴宴書,“你是在這里等我,還是要先回府上?”
問這話的時候,眼眸明亮的盯著他。
分明已經有了選擇,可還是很狡黠地問他。
裴宴書看著的眉眼,角不自覺地上揚了一個弧度,低聲問:“九娘你想讓我怎麼選。”
“看你自己選。”
崔窈寧怔了下,然后彎著眉眼笑起來,輕唔了聲,有些很苦惱地皺起眉頭,“等一下我可能會做出一些很跋扈的事,我不太想要你看到。”
裴宴書說過覺得很溫。
崔窈寧想,還是不要讓他見到這一幕比較好。
裴宴書在心里無聲地笑了。
他又不是沒見過驕縱蠻橫、頤指氣使的模樣。
可那個樣子在他心里,也很可。
不過見這樣在意這點,裴宴書還是順著的心意,清冷的眸子溫平靜地注視著:“我在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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