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嚨里一陣意，垂在側的手指攥。

不想承認，他們站在一起竟顯得那樣登對。

更令裴鈺心中妒忌的是崔窈寧維護堂兄的態度，他太悉，知道唯有對親近的人才會護短。

這其中蘊含的深意他毫不敢深究。

他怕再細想下去，連最后的機會都抓不住了。

裴鈺低低應了聲，沒再久留，狼狽地離開了。

崔窈寧收回視線問裴宴書：“他剛剛說了什麼？”

裴宴書了眼細的雨幕，將傘沿往崔窈寧的方向偏了偏，他沒準備替裴鈺瞞，略提了下。

崔窈寧眉頭擰，有幾分不適。

究竟要說到什麼樣的程度，裴鈺才肯死心？

一次又一次，實在令人厭煩。

真要說那點年時的分早在上輩子耗了，這輩子沒有牽連到裴鈺上已經是難得的事。

從不是好子的人。

一而再再而三，已經及到了的底線。

裴鈺想得沒錯，的確是個很護短的人。

崔窈寧確認了自己的心意后，不管裴宴書有沒有介意裴鈺的存在，都會盡量去避免和他牽扯。

在裴鈺和裴宴書之間，毫不需要做選擇。

當然是裴宴書最最重要啦！

默了兩秒，崔窈寧對裴宴書說：“若是裴鈺下次再像這次一樣的話，我一定會告知胞姐和姐夫。”

已經警告過裴鈺。

再繼續招惹，不必再給他留面子。

眨眨眼，半開玩笑道：“他若是被阻礙了前程，你們府上的那位老夫人可莫要怪我沒提醒過。”

裴宴書忽然喚了聲：“九娘。”

微微睜圓了眼，有些好奇地問：“什麼？”

裴宴書垂眼看著，漆黑清冷的眼里罕見地帶了幾分無奈，“我看起來就是這麼大度的人？”

“嗯？”

“裴鈺的事不止你在意，我同樣也在意。”

裴宴書說到這里時，停頓了片刻，才低聲開口：“你放心，從今日起，我會管束好裴鈺的行為，他不會再有那個機會打攪到你。”

平靜地語氣聽著就令人信服。

崔窈寧一點兒也不懷疑他能不能做到，松了口氣，笑瞇瞇地說：“你既然說了，我當然相信你。”

裴宴書低笑：“這樣是否有假公濟私的嫌疑？”

他明明知道裴鈺心悅，卻趁這個機會擋住他。

怎麼聽都帶了公報私仇的意味。

崔窈寧笑起來，很偏頗地說道：“當然沒有。”

裴宴書也跟著笑起來。

被偏頗是一種幸運，他怎麼會不到。

*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雨下了整整十日方才停歇，許五娘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臺轎子進了楚王府。

許老夫人原本想讓這個孫選擇面的死去，這樣也好過于日后在楚王府會到折磨和辱，可好言難勸該死鬼，不聽又有什麼辦法呢？

蕭氏被這個兒傷了心，加之許六娘的婚事，因為許五娘這個姐姐而不順，讓蕭氏更心煩了，不愿再費那個心力勸誡。

許昭明和許昭源被送去了族地高。

畢竟是流著自家脈的子嗣，再怎麼喪盡天良，許老夫人都不可能把他們殺了，可留在邊又不放心，他們能做出一次這樣的事，焉知不能做出第二次呢？

思來想去還是送回了族地，一來，有那些板正嚴肅的族老們看著他們，二來，以他們父子現在的關系估計是不可能修復了，名聲又壞了，倒不如安生的在老家娶妻生子。

至于許昭明和許昭源兄弟倆愿不愿意，沒人關心，他們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罷，只有一條路可走。

這件事傳到崔老夫人那里，只淡淡說了句“知道了”，這事本就是由促，對此倒沒什麼可惜的，唯一慨的就是的兒回不來了。

可想想，時也命也，這能怪誰呢。

自己也有責任吧。

崔老夫人微微嘆息，自那后念佛念得愈發勤了。

這些事，都是崔窈寧從母親王氏那得來的消息，除了祖母們的家書外，還收到了崔婉的信。

崔婉八月就要嫁人了。

和說了下府中的近況，又聊起自己的事，信里信外，很晦的問和崔萱會不會回來。

如今的崔府只剩下一位待嫁的姑娘，下面那些弟妹年紀又還小，沒人流，難免覺得孤單。

崔窈寧想了想去問崔萱。

崔萱這些時日和一位趙姓的武來往的很多，只知道姓趙，再多一點崔萱就不肯了。

似乎是覺得還沒，不想走風聲。

崔窈寧猜測，估計還是崔萱上輩子那個丈夫趙興，雖然沒親眼見過他，可能讓二嬸點頭應下，這人一定差不到哪去，再想到崔萱上輩子嫁人后的日子過得很不錯，就知道這是一門好姻緣了。

崔萱正有點想家，聞言毫不猶豫地就應下了，“我有點想母親了，況且八妹妹也是我妹妹，是個安分守己的人，我自然不會討厭。”

“的大婚咱們自然要回去瞧瞧。”

崔窈寧和崔萱敲定下來時間回去。

崔窈寧特意去告知了裴宴書一聲，他這次沒跟去，畢竟他領了職務，又手握實權，須得留在長安，再加上這段時間，長安發生了一件大事。

楚王被人彈劾了！

他先前害死過一個子，那子的家人報了，原先這事已經被大理寺了下去，不知怎麼又被人翻出來，甚至于這事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接連數日，京兆尹府收到無數直指楚王的案子。

這事鬧得滿城風雨，一時民怨沸騰。

饒是當今圣上也不得不重視，龍大怒，令人狠狠打了楚王三十大板，又足削俸半年以平民怨。

裴宴書作為中書侍郎，也忙碌起來。

“抱歉，沒能陪你一起。”

青年的嗓音清冷低沉，仿若竹林間的泠泠細雨聲，風一吹，竹葉裟裟作響，讓人瞬間靜下心來。

崔窈寧毫不在意這事，了眼裴宴書的眼眸，走近了一點，悄聲問：“楚王的事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