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寧心跳慢了半拍,面上卻不顯,臉上的疑恰到好,“什麼?”
太子瞇著眼看,眼里多了幾分審視地意味。
年紀還小,眼瞳圓潤,黑白分明,睜大眼睛看人時讓人無端想起被洗得清潤水靈的葡萄,瞧著分外乖巧。
太子修長手指輕扣著桌面,不疾不徐地重復了一遍。
這下聽清楚了,有些愕然:“不知道誒,等會兒我問問他。”
說完,用自以為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了一句:“裴行之應該沒這麼無聊吧,他這些天忙得都沒空找我,還有空閑時間做這事?”
“真是過分!要是我知道他敢因為這事忽略我,我一定要讓他好看。”
太子打量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崔窈寧的臉。
眉頭蹙,說起這話時甚至帶了點氣惱,看不出一演戲的痕跡。
好似被保護得極好,不涉世事天真又爛漫的小姑娘。
好像一點都不懂得這事代表著什麼,說話時候的語氣,聽起來甚至還帶了幾分小姑娘家的不滿和氣。
許久之后,太子平靜地移開視線,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笑著說道:“那興許是我誤會了,我還當是行之沖冠一怒為紅呢。”
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他還能有那個心?”
太子妃聽出妹妹語氣的驕縱,不贊同地輕斥了一聲:“九娘,怎麼說話呢?”
被人慣壞了,縱然被訓斥也不怕,撇撇,“難道我說得不對嗎,那個木頭本來就沒有心,不知道怎麼討好姑娘家,笨死了!”
說到這,語氣帶了點委屈地意味:“姐姐,你怎麼還為了他說我啊?”
太子妃嗔了句:“還敢胡說?”
出手指點了下的眉心,沒好氣地說道:“這門親事難道不是你自己應下的嗎?你若是不愿意,祖母們還能強行你嫁給他不?”
一臉理直氣壯:“那是因為他生得好看啊。”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這實在像是崔窈寧能夠說出來的話。
太子哂笑了聲,心里的那懷疑徹底煙消云散,九娘年紀小又被家里寵得太過,懂什麼?
看來這事應該跟行之沒有關系,這個表弟確實如九娘所說,是個再木頭不過的人。
他的病就連宮中醫都束手無策,哪是那麼容易好的?
即便主開口求娶,旁人不知道的以為裴宴書開竅了,他們這種知人才知道他是記著時他和九娘之間的分呢。
他如果真的做了這事,不會不告訴九娘,可按照九娘剛剛的反應來看,很顯然并不知道這回事。
至于是否是九娘有意瞞,太子考慮過這點,只不過剛剛一番試探已經徹底將懷疑打消了。
這就是個氣任的小姑娘。
瞧瞧說的話,就知道崔家把寵得有多厲害了,行之若是真娶了,日后鎮國公府怕是要熱鬧起來了,這就是個不得一點委屈的主。
聽說上次在華公主府,親自賞了那個許五娘幾個耳,得平侯府不得不低頭讓平息火氣。
這丫頭霸道著呢。
雖然模樣和妙姝有幾分相似,可這子差了十萬八千里。
太子在心里失笑,幫著說了句:“好了妙姝,九娘年紀小氣點很正常。”
崔窈寧朝太子妃做討饒狀,點頭附和:“太子姐夫說得對。”
顧忌著這麼多人在,太子妃只輕輕白了眼太子,沒好氣地說:“都是你們把九娘慣壞了,才養出了如今無法無天的子,什麼話都敢說。”
崔窈寧被訓得不吭聲了,求助地看了眼太子。
太子笑容溫和,做出一副莫能助地表,笑著道:“我可不敢你姐姐的霉頭。”
他這樣居高位的人一旦放下段和人說笑,輕易就能獲得人的好。
有些失,低著頭老老實實的挨訓。
太子妃稍稍板起臉,做出一副長姐的架勢訓他,“你的這些話在我們這里說說就算了,可別當行之的面說,記住了沒?”
被訓得懨懨的,悶悶不樂地哦了一聲:“知道了。”
年紀小又被寵得不涉世事,太子妃并不愿意把話說重了,放了聲音提點了一句:“行之的病雖然沒有痊愈的希,可除此之外,他品俱佳,又沒有風流名聲,不會讓你委屈,配你正合適。你可莫要那些驕縱脾氣,若是把人家給氣走了,我怕你到那個時候后悔都來不及呢。”
好似有點不服氣,好像想反駁什麼,又不敢,最后乖乖應了:“我曉得的。”
太子妃笑著說:“我瞧你好像不怎麼服氣的樣子?”
嘀嘀咕咕,還是說出了自己心的想法:“我生得這麼貌,裴行之娶了我才是他的福氣呢。”
有些驕傲,說話時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天真爛漫,“我可是清河崔氏,就算沒了他,想求娶我的人多了去呢,我才不稀罕呢。”
齊王噗嗤一聲笑起來,眉心間那抹朱砂痣愈發殷紅昳麗。
下一秒,收到了的怒目而視。
齊王毫不給面子,拍著桌子哈哈大笑。
崔窈寧有些惱了,氣呼呼地告狀:“太子姐夫,你管管他啊!”
太子忍俊不,到底還是不忍心見被這麼欺負,輕輕扣了扣桌,“好了你,別這麼欺負九娘,好歹也比年紀大呢。”
太子發話,齊王自然給這個面子,忍了忍慢慢止住笑。
他站起,拿了時下進貢而來的新鮮山李子遞給,客客氣氣地說:“本王不該笑你,九姑娘原諒我吧。”
崔窈寧接過瞥了眼,把玩了兩下抬手又丟回他懷里,輕輕別開臉,沒理他。
齊王手忙腳地抱住,險些讓它掉到了地上。
崔窈寧看了眼外面的天,對太子妃說:“姐姐,那我先回去啦,你要是有要給祖母他們的禮就送到崔府,到時候我幫你一齊帶回去。”
太子妃溫和地應了聲好。
崔窈寧和還有太子行了禮后出了門。
齊王愣了下,舉著那顆山李子,嚷著追了出去,“誒,崔窈寧,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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