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帝怎麼聽都覺得怪怪的,要是承認自己是小孩,好像有點稚,沒有半點君王風范。
可不承認自己是小孩——
好像又顯得剛剛據理力爭的他有點呆誒?
對視了半天,帝悶悶地泄了氣。
好吧!
他就知道論上功夫,他不可能贏過姨母!
這可是被外祖母和母后們寵到的人!
年酷酷地別開臉,很有脾氣地說:“姨母,朕不需要你哄我,朕才不是那種哭的小孩。”
崔窈寧一見到他就忍不住想到上輩子孤家寡人的他,整顆心都了下來,眉眼彎彎地應下來:“是,陛下不是小孩,是獨當一面的大人。”
帝第一反應就是姨母在怪氣,可一抬頭卻見到亮晶晶的眼,崔窈寧的眼里有年長者對年者的包容、有姨母對外甥的心疼、還有幾分與榮有焉的驕傲,唯獨沒有怪氣。
帝怔怔地看著,心里某個地方像被三月春風拂過一樣。
年有些難為,語氣卻不自地雀躍起來,裝作不在意地問:“姨母,那你覺得我以后會為很好的君王嗎?”
崔窈寧毫不猶豫地點頭,“這是當然。”
微微抬眼,迎上他的視線,很認真地說:“陛下以后一定會為那種青史留名的君王!”
好篤定,又好自信,分明說的那個人是他,卻也驕傲起來。
帝看著也笑起來。
從來沒人用這樣篤定的語氣告訴他,他以后會為一個很好的君王,可是姨母說得這樣認真,他不知怎麼就信了。
不為別的,就算是為著姨母的信任,他也會沿著說的那條路走下去。
青史留名嗎?
聽起來好像很不錯。
崔窈寧在宮里坐著陪帝聊了一會兒,又去胞姐宮中,陪著聊了一會兒,這才折返回府。
剛進院子,就從院子里的仆婦那得知崔萱和崔婉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便加快步子,掀開簾子進去,果然見崔萱和崔婉兩人坐在那里說話。
崔窈寧喚了聲:“七姐姐、八姐姐。”
崔萱抬眼瞧見后,不笑了起來,打趣道:“呦,我們的小神仙回來啦?”
那日信了崔窈寧算的卦,崔萱私下里就拿小神仙這種話打趣,覺得這個稱呼實在適合。
不說別的,是相貌,可不就是活的一個小神仙嗎?
崔萱想,九娘興許就是什麼小神仙下凡呢。
不然,怎麼好端端的神仙只教?
崔窈寧白一眼,坐下來后,杏雨上了一壺新茶,問們兩人,找有沒有什麼要事。
崔萱聽到這句話有點不高興,氣鼓鼓地說道:“九娘,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我們非得有什麼事才能來找你嗎?你要是這麼說我可走了。”
說著,立刻起,作出馬上要走的架勢。
崔窈寧連忙求饒,左哄右哄,總算將人哄住。
崔萱這才心滿意足,將今日的事告訴崔窈寧,又笑著說:“我可告訴你,你近日最好回府里,省得我母親見到你,到時候又找你麻煩。”
崔窈寧怔了一下。
實在沒想到們居然跟祖母想的一樣,擔憂這事會對造什麼傷害,而選擇守口如瓶。
實際上,說自己跟神仙學了算卦,只是為了合理地掩飾為什麼會知道們倆未來的事。
果然人只要說出一個謊,就得用無數個謊去圓。
不過雖然覺得麻煩,崔窈寧卻實在很。
恐怕,也只有自己邊至親的人才會將的一點一滴放在心上,生怕會對造什麼影響。
崔窈寧深知兩人子,沒有說什麼的話,只記在心里,笑著說:“二嬸不會的。”
韋氏其實不算聰明人。
唯一比崔氏聰明的一點是——識時務者為俊杰。
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雖然韋氏有時候仗著自己的長輩份怪氣,可心里門清這個份對們而言沒有什麼束縛的意義,而崔氏不同,崔氏認不清形勢就算了,還真以為自己是長輩就可以肆無忌憚。
崔萱瞧著九娘天真爛漫的眉眼,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倒是沒再說什麼話拆自己母親的臺。
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麼子,崔萱實在太清楚。
要不是有太后娘娘和當今在,顧忌著他們,母親才不可能這麼快就老實下去呢。
可再壞的母親,也是的母親。
崔萱不可能嫌棄這個滿心眼里都為自己考慮的母親,能做的就是盡量緩解們的矛盾。
畢竟,若是母親真的做出什麼危害九娘的事,太后娘娘和當今可不會顧忌著這點親戚分。
韋氏那邊聽到崔萱和崔婉都去了鎮國公府,又是氣了個倒仰。
真是的好兒們!
不管是親生的,還是庶,各個都被大房的侄給迷得神魂顛倒,心甘愿地跟在后面轉。
韋氏就奇了怪了,這九娘到底從哪里學來的法子,怎麼就能把他們一個個地治得那麼服帖?
要是會了,七娘還會跟唱反調?
韋氏暗地里琢磨著,倒沒有再生事,而是選擇蟄伏了下去,等著崔萱生產那日,再見分曉。
誰知崔萱臨盆那日真的生下了個男孩。
韋氏驚得不行,“怎麼真是個男的!”
從趙府前來報喜的婢噎了下,有些琢磨不,夫人這個態度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要說高興,夫人這表看著實在不像。
要說不高興,可姑娘生下來的孩子可是個男孩,等于在趙家徹底站穩了位置,任誰都不敢說一句不是,這個道理夫人不可能不明白啊?
只是,二夫人的脾氣出了名的壞,誰都沒有把握猜中心里在想什麼。
婢低垂著頭,久久不敢出聲。
承恩公老夫人聞言,狠狠瞪了一眼韋氏,手中的拐杖若非距離不夠,早就一拐杖打到韋氏上了,“我看你現在說話是愈發不過腦子了,你親閨剛生完孩子,你這個親娘不問問的況,反倒是存心想讓不痛快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