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必顧忌我的臉面。”
“只是……”
門外的簾子被人掀開,伴隨著一聲聲行禮,裴宴書抬步進來,神容平靜地朝鎮國公老夫人行了一禮,接著淡聲說道:“孫子不知道九娘又做了什麼事,竟惹得您如此大肝火?”
他面容清冷,不笑時更顯得寡淡無。
尤其這些年居高位,養了一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見著他面無表的臉就膽戰心驚。
裴宴書極崔窈寧這個妻子,還沒有婚前,為著討歡喜,眼地跑了好幾次,甚至不惜跟自己的親堂弟搶人,什麼沒骨氣的事都做了個遍,毫不會讓人懷疑他的真心。
鎮國公老夫人聽他這話,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句話看似是讓訓斥崔窈寧,實則護短。
鎮國公老夫人知道這個孫子跟自己一向不親,可真的聽到這話還是心寒得厲害,捂著口,滿臉失地看著裴宴書,“行之,你現如今是為了區區一個人,在質問你嫡親的祖母嗎?”
“不是其他人。”
裴宴書不卑不地回道:“是我的妻子。”
鎮國公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氣,捶著口道:“好,就算是你的妻子,可我是你的祖母!你現在要為著你的妻子要來質問你的祖母嗎?”
裴宴書眉目不變:“孫子不敢。”
“不敢?”
鎮國公老夫人剛熄滅沒多久的火氣,又一次升騰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我看你敢得很啊!不過是個外人而已,為著,你居然連你自己嫡親的祖母都不顧了,改明兒我一定要問問承恩公老夫人,請教請教孫勾男人的本事都從哪學來的,竟然把我的孫子勾這樣!”
鎮國公老夫人氣狠了,口不擇言地說道。
陪房又急又怕,可到底還是什麼話都不敢說。
老夫人不是好脾氣的人,小公爺難道就是?
裴宴書抬起眼皮,那雙漆黑狹長的眼眸終于帶了幾分鋒利的意味,面無表地說道:“祖母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好好修一修自己的口德吧。”
“拿這樣的言辭來形容自己的孫媳,您以為別人會夸您公允嗎?鎮國公府的名聲已經夠爛了,還祖母珍惜一點,別再外面人看笑話了。”
“您是和承恩公府結親,不是結仇!”
鎮國公老夫人愣住了,像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長孫會用這樣的語言形容,許久之后才反應過來,那張老臉霎時間鐵青了下來,“好啊,好啊!為著崔窈寧那個人,你竟然這樣來指責我?你可還記得我是你的祖母,可還記得——”
“那祖母呢?”
裴宴書沒有繼續聽下去的耐心,打斷了的話,眉目比冰雪還冷,“祖母真心把我當孫子嗎?”
鎮國公老夫人下意識地說:“當然!”
下一秒卻對上了裴宴書的眼睛,他的眼睛格外漆黑,不似旁人的琥珀,漆黑的眼瞳和眼白形鮮明的對比,乍一看有種非人般的冷戾。
鎮國公老夫人看著看著不知怎麼膽戰心驚起來,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地又說了一句:“當然,我不把你當孫子看,還能當什麼?”
“是嗎?”
裴宴書忽然笑了一聲,只是笑聲卻很淡薄,出點譏諷,“我還以為祖母拿我當怪看呢。”
鎮國公老夫人的眼皮猛地跳了起來,掩不住心里的心虛,聲荏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裴宴書按了按眉心,眼里有著不耐的倦怠,“我有沒有胡說八道,祖母您心里最清楚不過。”
“咱們家是什麼樣的形,您又不是不清楚,何必非要作出那種祖孫深演給外面人看呢?”
“假的就是假的,永遠當不了真。”
鎮國公老夫人囁嚅了幾下,被他這幾句話說得有些沒臉,下意識地想為自己找補幾句。
裴宴書卻像是已經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淡聲問道:“難不您演了這麼多年還當真了?”
他神實在很淡,讓人瞧著就覺得不耐煩,鎮國公老夫人的臉卻一下子憋得漲紅,真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想反駁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許久之后,鎮國公老夫人才沉著臉開口:“那你的意思是這麼多年來我都沒有管過你嗎?”
“您覺得,年以后的管束,我需要嗎?”
裴宴書淡淡問了一句,語氣淡漠:“您認為我是個怪,便這麼認為吧。我確確實實對鎮國公府沒有任何,您這麼認為,倒也沒有錯。既然您覺得九娘不好,那我就帶九娘出去住。”
鎮國公老夫人的臉又難看了起來,怫然不悅道:“繞了半天,你還是因為崔窈寧才跟我這麼說話,在你的心里,就比我這個祖母還好?”
裴宴書定定地看著,那神像在看瘋子。
鎮國公老夫人氣得渾哆嗦,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憤懣地拍打著桌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裴宴書笑了起來,角抿著,便顯得笑容有些譏諷,“祖母怎麼會覺得自己能跟九娘比呢?”
“忍著痛苦為我生兒育,教會我喜怒哀樂,在意我一點一滴的,心疼我的遭遇,那麼您呢?祖母,您又為我做過什麼事?”
鎮國公老夫人一下子啞口無言。
裴宴書毫不意外的反應,慢條斯理地說道:“所以,您什麼都沒有為我做過,卻想仗著自己長輩的份來欺辱我的妻子,您覺得對嗎?”
鎮國公老夫人卻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樣,怒氣沖沖道:“我什麼時候欺負了?”
“就那個脾氣,誰能欺負得了?”
鎮國公老夫人越說越覺得委屈,“沒頭沒腦地跑過來罵我一頓,我沒跟計較已經很好了,你還想我做到什麼地步,跪著給磕個頭嗎?”
“九娘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那麼……”
裴宴書停頓了一下,平靜的目著冷意,“祖母可不可以告訴我,您究竟說了什麼話,惹得九娘不顧一切的跑過來找您大鬧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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