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薇停住腳步,輕輕白了崔瞻一眼,含笑著問:“你呀,在我面前居然還不準備說實話嗎?”
崔瞻聽得更迷糊,“什麼?”
薛芷薇猜測,崔瞻大概是因為在自己面前不好意思說這些,忍著笑說:“我還真的看不出來你是這樣要面子的人。”
崔瞻:“?”
薛芷薇見他仍然是這副不解的神,沒忍住又白了他一眼,也不準備再替他遮掩了,將今日九娘跟說的事說了一遍,直到現在,想起九娘說的那些話還是覺得臉紅,“你真是的,連帶著我今日在九娘那邊都覺得不好意思。”
要不是思言,皎皎怎麼會哭得這麼厲害?
看今日的事就明白,皎皎平日里也很難哄,實在是辛苦九娘了。
最讓薛芷薇不好意思的是,這一切都怪崔瞻。
崔瞻這一下總算聽明白究竟是為什麼了,磨了磨牙問:“九娘說的?”
薛芷薇奇怪地點頭,“這是自然。”
崔瞻生生地被說的話氣笑了,九娘這丫頭自己是個哭包就算了,還把責任往他上推?
不過,這實在像是能干出來的事。
崔瞻立馬掉頭,“我找去。”
薛芷薇連忙出胳膊攔住他,“誒,你干嘛去呀?”
崔瞻頭也不回地說道:“找回我自己的名譽去。”
薛芷薇哭笑不得,拽住他的胳膊,讓他停下來,才板起臉問:“你的意思是,九娘冤枉你啦?”
崔瞻反問:“不然呢?”
薛芷薇不太相信,想到今日見到的九娘,眼睛不自覺地彎了起來,笑地否決,“九娘那麼乖,怎麼可能?”
崔瞻:“……”
九娘討人喜歡是真的,可乖巧跟沾不上邊。
祖母把當心肝寶貝一樣疼,崔府上下那麼多人,沒有一個人敢給氣,這樣千百寵下來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會乖乖巧巧的呢?
的子頑皮著呢。
別人不清楚,他這個親哥哥還能不清楚嗎?
這十有八九都是鬼扯出來的謊。
和相時間不長的人,很容易被這張到極致的臉迷,覺得干什麼事都是應該的。
比如薛芷薇。
崔瞻深呼吸一口氣,按了按眉心,仔細解釋給聽:“你認識九娘時間久了就會發現是個頑劣的子,這話是信口胡說的,你懂了嗎?”
薛芷薇不僅不明白,還用“你怎麼這樣說九娘”的眼神看著他,這一次是真的板起了臉,沒好氣地說道:“你不要沒良心啊,要不是,我們兩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走到一起?要是九娘知道你私下里這樣想,該會有多難過啊?”
崔瞻:“……”
明明他在為自己討回聲譽,怎麼從薛芷薇的里說出來,襯托得他像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要不是他自己心里清楚,還真覺得自己變了過河拆橋的小人。
“這是九娘故意的!”
“你證據呢?”
薛芷薇白他一眼,越說越覺得自己說得有理,又認真地說:“要是沒證據你就去找說這些,心里肯定難過。”
崔瞻:“……”
真是有理說不清了。
九娘怎麼就這麼會討子的歡心?
從前在府里的時候,祖母是,母親是,現在連帶著薛芷薇都是。
崔瞻不敢再說九娘的壞話了,木著臉問:“那你準備怎麼辦?”
“問問母親吧?”
薛芷薇笑了笑,眼里出幾分惦念,輕聲道:“許久都沒見母親了,不說問這件事,就是只問問的近況也好啊。”
婆母王氏對薛芷薇而言,是個極好的婆母。
溫、聰敏、善良。
薛芷薇親之前,想過的所有煩心事在承恩公府都沒有發生,小姑子天真爛漫、婆母寬順溫和、丈夫恩。
實在是再好不過的姻緣。
可是婆母已經和離,薛芷薇和崔瞻就算再怎麼惦記王婉珺這位母親,也不能時常給寫信。
就怕、就怕父親因此纏上母親。
崔瞻這麼一說,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應下來。
兩人上了馬車,一路往回走。
崔瞻親之后,較之從前的沉默寡言已經活躍了許多,兩人私下更是隨自在,眼下這一路坐車,崔瞻都沒出聲。
薛芷薇湊過去,在他耳邊悄聲問:“怎麼突然不高興了?”
崔瞻在心里輕輕笑了,面上卻不顯,別過聲沒說話。
崔瞻襲承了崔家人的好相貌,即便這樣沉穩安靜的樣子也像是竹林間巍然不的青石,有種青山綠水的清朗俊秀。
薛芷薇笑著問:“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
崔瞻沒出聲,過了一會兒見到似笑非笑的神,還是補充了一句:“不是。”
薛芷薇卻不信,要不是因為這點,崔瞻怎麼可能會不說話?
這讓既覺得有些好笑,又有種見到丈夫不一樣的一面的新奇,有趣極了。
薛芷薇輕輕了一下他,不可思議地問道:“你還真的和九娘計較呀?”
崔瞻抬頭反駁了一句:“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你。”
薛芷薇愣了一下,指著自己問:“我?”
崔瞻輕輕應了一聲,語氣難得帶了點吃味:“你毫不猶豫地就相信了九娘的鬼話,就半點都沒有考慮到我啊?”
薛芷薇實在哭笑不得,輕輕白他一眼,“九娘的醋你也要吃呀?”
崔瞻沒出聲。
薛芷薇就知道他是真的連九娘的醋也要吃,心下好笑,挽住了他的胳膊,“哪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只是——”
試圖給自己找個理由,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一句合適的理由。
崔瞻笑了一聲,主接下話茬,“你只是被九娘的那張臉給迷住了,然后半點都想不起來我了是吧?”
薛芷薇被說中了心思,十分不好意思,但還是為自己努力找補了一句:“九娘那麼可,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就算有,也只是小小的壞心思,可以被原諒的那種!
崔瞻氣笑了,“在你的心里,到底是我重要,還是九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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