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1章

    陳接到狄誌明的電話時已經是兩天後了，狄誌明在電話裏說李兆牧沒了的時候，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個沒了是什麽意思。

    好一會，陳才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前天晚上，搶救了十多個小時，沒搶救過來，心梗，我現在在回京的路上，追悼會是今天上午十一點半，你要來的話還來得及，我把地址發給你。”狄誌明在電話裏聲音低沉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謝謝。”陳簡單的回答道。

    讓陳沒有想到的是，出了這樣的事，李媛居然也沒有給自己一點信息，看來自從上次打完了那個電話之後，他們之間的齟齬就開始彌散了。

    不過再怎麽說，自己還是要去一趟的，看看時間還來得及，陳一邊買票一邊讓司機送自己去高鐵站。

    陳到的時候，追悼會已經開始了，陳站在隊伍的後麵，跟著其他人一步步的向前走，直到在李兆牧的像前三鞠躬之後，他看向了躺在靈堂正中間的這個老人，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此時後麵的人走不了，也抬頭看向前麵到底是啥況，李媛此時也看到了陳，隻見他就站在那裏，死死盯著已經不能再敲打他的李兆牧，直到後麵的人推了一下陳，他才醒悟過來。

    陳走到李媛的麵前時，想要手和握握手，最終還是沒有，隻是說了句節哀順變之後就隨著其他人出去了。

    陳一直等在靈堂的外麵，直到一個人朝他走來，是他最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的人，左文康。

    左文康站在陳的邊，遞給他一支煙，說道：“沒想到你還能來，我以為你會記恨他不來呢。”

    陳訝然的看著左文康，接過來煙，說道：“左，你怎麽這麽想呢，我可從來沒有記恨過他，也沒有記恨過你，雖然我們之間可能有誤會，但是誤會嘛，還能解不開？我早就忘了，再說了，我和李主任每次見麵，都能從他上學到很多東西，做人做事的道理，還有對時局的看法，這是其他任何人都不會教我的，我說這些沒有恭維的意思，都是真話。”

    左文康聞言，看向陳，這家夥一臉的真誠，不像是假話，要麽就是這家夥太能演了，演的太好了。

    左文康比以前也了很多，不單單是頭發的，還有麵對陳時的心。

    自從靳曲的事之後，他們兩人之間鮮有集，所以此時在這個屋簷下煙閑聊，他們也是在相互的試探，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麽態度，而陳現在擔心的是李兆牧的工作誰來接替，不管是誰，那都是一個新的獵手。

    所以，李兆牧的去世，在陳這裏沒有一點欣喜和僥幸，而是無形的力，他和李兆牧打了這麽多年的道，彼此之間還算是了解，可是一旦換了新的對手，那結果會如何，無人知曉。

    “李主任對外說紀委的那些線索來自你，來自金蟾，沒有要針對你的意思，你的境李媛和我說了，你自己注意點安全，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申請個人保護，我們會考慮的，但是你不要怪他，我們也隻有這麽做，才能把有些人和有些事從金蟾裏出來，這是李主任最後的籌劃了，我早就看出來了，他很累，可以說，他是累死的。”左文康說完之後，深深的了口煙，又長長的吐出去，一臉的惆悵。

    “我懂，所以我就是個背鍋俠，一直在背鍋……”

    “陳，你比我聰明的多，從在南港第一次見你我就是這麽覺得的，比羅洋也聰明，但是有時候聰明過度，會反噬自己，我說這些，你心裏肯定有數，對吧，行了，不說了，你在北京待幾天吧，等到李主任的後事辦完，找李媛吃個飯啥的，開導開導，對你一直很有意思……”

    左文康說到這裏，拍了拍陳的肩膀，沒再說別的，隨著人群離開了殯儀館。

    左文康說的很有意思，但是陳沒有那個意思，所以在當天就返回了北原，羅洋的事還沒消息，但是海德市已經開始有消息了，這些線索不是來自羅洋，而是來自茅飛飆，海德市接連幾個重量級的人被帶走調查，整個海德市人心惶惶。

    羅洋依然在房間裏不不慢的寫著自己的海德市回憶錄，一開始他還很著急，想著寫完就出去了，可是寫著寫著，他就慢了下來，一些細節的問題也開始出現在了他的筆錄裏，看他的筆錄，好像是在跟著他回憶他在海德市的全部工作進程似的。

    ………………

    海德市前市委書記蔣飛昶沒想到的是，本來一些事自己不打算說了，意思就是自己扛了，比如一些給自己送錢的員也好，商人也罷，買賣不仁義在，自己都這樣了，就沒必要再把更多的人拉進來。

    可是隨著時間的進展，巡視組的人員對他提問了更多的人名，他知道，海德市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否則，巡視組的人怎麽會挖這麽深，一些和自己幾乎就是一錘子買賣的人都被挖了出來。

    “蔣飛昶，你這態度很是個問題啊，前麵代的好的，怎麽還窩著這麽多事沒有說呢，是想把這些人都保下來嗎？看來你的問題，我們要重新評估了。”

    “不是，我之前是真沒想起來，年紀大了，有很多事都是以前的，我也不敢胡說，記不住了嘛……”

    “那你從現在開始，重新寫一遍你的回憶錄吧，嗯，就從你開始到海德市工作開始，你的同事已經開始這麽做了，老蔣，你保護不了任何人，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替他人著想，那等其他人代出來，我再來和你對質的時候，那可就不算你代的了……”

    可是他在這裏像是與世隔絕一樣，有時候甚至分不清現在是幾點幾分夜裏還是白天，當麵前的人對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他更加不知道海德市到底出什麽問題了，為什麽這麽多的事被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