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吧,我困了。”
惠王殿下在明安堂過了夜,但并沒有留在這邊用早飯,明明王妃陪他一起起來的。
姚黃一個人吃早飯時,腦海里都是王爺離開時死氣沉沉的臉。
姚黃很后悔很后悔,在南大街那會兒還想著不能冒險得罪王爺,怎麼看到鄧師傅做的榆木椅就沖了?
臭男人也是小氣,不想去就不去,又沒求著他哄著他非要他去,鬧什麼別扭?
心里怎麼罵王爺都行,既然已經知道王爺不高興了,姚黃就得想辦法把人哄回來,誰讓人家是王爺!
時候差不多了,姚黃提著一個籃子去了菜圃,挑長得特別的小白菜堆里拔了半籃子的白菜。
出了菜圃,姚黃瞥眼葡萄架,哼一聲,又去摘了一顆青葡萄,再門路地去了竹院。
飛泉開門后,姚黃將手里的青葡萄塞過去,囑咐道:“先把這個給王爺,再跟王爺說,我的小白菜已經*摘好了,問他還吃不吃包子。”
姚黃擔心鬧別扭的惠王爺不肯吃的小白菜包子,那來問又被拒絕,多掃面子啊。
所以姚黃特意帶了這顆青葡萄提醒王爺昨日他做過什麼好事,這樣他都能拒絕的話,姚黃也懶得哄了,隨他鬧去!
第45章
有了推起來稍微省力一些的藤制椅,趙璲在竹院的三間房行時都改了椅,速度并不比他手撐扶欄快,卻比那樣笨拙僵的姿勢面,人也可以更心平氣和。
護欄會繼續留著,趙璲還會堅持每日去后院撐上幾圈,一則總是坐著并不舒服,二則他喜歡站著,即便全靠雙臂支撐。
以前做完推拿,趙璲會去書房看書,或是去后院看景,今早拭過雙穿好子,趙璲看向南邊被青靄支起來的高窗,看著窗外出來的一井晴空,一看就是半晌。
王妃嫁過來已有四十日,趙璲基本了的,活潑好率而為,卻也不失應有的聰慧謹慎。
宮里是什麼地方,規矩重重,在儲秀閣學了一個月,能在帝后面前做出頻頻窺視他的舉,既非冒冒失失忘了規矩,也非當真被他的容貌迷了眼睛,而是自知貌恐難落選又家世低微不了賢妃、妃的眼,索在他這個可以自己選擇正妃的殘疾王爺上下功夫。
他確實不丑,也得到了親王正妃才有的自由與面,所以看起來很滿足,待他也是用了心的,親昵關心俱是真。
只是在長壽巷長大,并不習慣高門大戶王府高墻的枯燥乏味,喜歡去逛街跑馬,喜歡去酒樓茶館,夏日想去靈山避暑,春天或許就想去郊外賞花放鳶,秋日去登高遠,冬時去踏雪尋梅。
夫君是王爺,可以不考慮食住行的花銷,在眼里,銀子夠了去哪都行。
可夫君是殘疾的王爺,需要敬畏且照顧,便不能丟下他一個人去快活,最好帶上他全了禮數與名聲。
趙璲想,如果沒有選秀,大概更愿意嫁給一個與家世相仿能陪四玩樂的正常夫君,而不是選擇一個殘疾的王爺夫君,即便后者能給帶去榮華富貴。
王妃財卻并不貪財,家里爹娘疼,又足夠貌,嫁一個自己有職俸祿的年輕才俊輕而易舉,日子怎麼都不會差。
推椅,趙璲一下一下地去了書房。
佛經晦難懂,惠王爺很久都沒有翻頁。
“王爺,王妃求見。”
廊檐下響起飛泉的通傳,趙璲微微偏頭,頓了片刻才道:“進來。”
飛泉推開堂屋南門進來后再掩上,來到書房,飛泉躬著腰,因為只有一個小小的青葡萄,飛泉也只能放棄雙手遞東西給主子的規矩,單手托起那顆葡萄,轉述王妃的意思:“王妃奴婢先將這個送給王爺,再問問您還吃不吃包子,王妃剛剛親自去菜圃摘了一籃小白菜,此時正在院外候著。”
趙璲:“……”
昨日種種一一浮現腦海,趙璲竟猜不到為何要送這顆葡萄,是惱他那時的捉弄要他也吃顆酸果子報復回來,還是怕他為靈山鎮一事生氣,希他多想想的好?
前者王妃確實有這份膽量,后者,確實也很怕怒他。
“帶王妃去這邊的廚房,晌午孔師傅不用過來了。”
“是。”
竹院外頭,姚黃意外道:“王爺我在這邊蒸包子?”
飛泉笑道:“是啊,這邊米面油蔬都有,王妃做好了馬上就可以端給王爺,不然還要一來一回地送。”
那確實是在竹院做更省事,姚黃提著籃子走進來,見堂屋門閉,王爺臉都沒,姚黃低聲音問:“那顆葡萄呢?”
飛泉輕聲道:“王爺奴婢放書桌上了。”
姚黃心想,收了葡萄又要吃的包子,應該算消氣了?
蒸包子的第一步是發面,明安堂那邊已經發好了,姚黃飛泉去取面團,先悉了一圈被孔師傅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廚房,扭頭問守在門口的青靄:“怎麼沒備著?”
青靄:“咱們這邊人,怕東西放久了不新鮮,孔師傅每次都是帶著最新鮮的過來,王妃要用的話,奴婢去拿?”
姚黃:“去吧,早知道晚點飛泉去拿面了,正好一起從明安堂拿過來。”
青靄:“沒事,奴婢跑也快的,王妃稍等。”
說完,青靄去書房屋檐下跟王爺打聲招呼,得了允許后匆匆離去。
姚黃從缸里舀出一盆水,坐在小板凳上,先把小白菜的部擰掉,再把剩下的菜葉放進盆里泡著,洗完一遍將水倒進專門放洗菜水的桶里再舀水洗第二遍,瀝干菜葉子后剛準備剁餡兒,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椅滾聲。
姚黃朝外走兩步,探頭一瞧,竟是惠王爺從屋里出來了,離背后虛掩的堂屋門已有三四步遠。
他坐的是那把藤制椅。
視線相對,惠王爺的雙手握著兩邊的大,正準備發力。
姚黃心里一咯噔,甩甩手上的水就往外跑:“王爺別,我來!”
院子里鋪的都是石板,掃得再干凈也有灰塵沙粒,弄臟弄疼王爺的千金之手怎麼行?
跑得快,趙璲松了手,等王妃站到后了,他道:“我來看看你是怎麼做的。”
姚黃:“那王爺可以我啊,這邊就咱們倆,你在屋里喊一聲我肯定聽得見。”
趙璲沉默。
姚黃將他推進廚房,挑最寬敞明亮臨窗的位置停好椅,再從掛著一溜干凈巾子的架子上取了一條巾子打,走過來道:“我幫王爺手。”
趙璲:“我自己來,你去忙吧。”
姚黃見他是真不需要自己伺候,便走回菜板前,當當當地剁起餡兒來。
想著不能晾著王爺,姚黃一邊單手切餡兒一邊扭頭看過去,解釋道:“有的家里喜歡先把小白菜焯下水,我們家都不焯,因為這樣味道更鮮。”
趙璲點頭,避開了的視線。
姚黃:“王爺從來沒進過廚房吧?”
趙璲:“是。”
姚黃順著他的視線去,對著北面整整齊齊的櫥架道:“連竹院的廚房都這麼寬敞,跟我在娘家的閨房再加一間堂屋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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