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璲:“那也要吃,阿吉進來喂你。”
姚黃心中一,小聲道:“我想吃二爺喂的。”
趙璲看看王妃不復平日紅潤的臉,越發顯得那一雙黑眼睛楚楚可憐,便將橫在兩人中間的小桌往旁邊推推,再轉藤制椅的兩個大,移到了床頭位置。
早飯是河鮮粥,搭配高娘子起早現包現煮現煎的素餡兒煎餃,另有一涼一熱兩道小菜。
河蝦已經剝了殼去了蝦線,趙璲一手端碗,一手一勺粥一勺蝦地喂著王妃。
姚黃張接著他的勺子,黑潤的眼睛一直盯著他。
趙璲:“看什麼?”
姚黃一臉占足便宜的笑:“我在想,我真是膽大包天,敢使喚堂堂王爺伺候我。”
趙璲:“知道還敢開口?”
姚黃:“誰讓你還是我的夫君啊,做夫君的疼自己媳婦,天經地義。”
趙璲便只管喂了。
姚黃吃好了,換看著王爺細嚼慢咽,等惠王爺吃完要走的時候,姚黃道:“等會兒二爺給我寫個字據來,就昨晚咱們說好的那事,不然我怕被月事耽誤兩天,再去你陪我逛的時候二爺翻臉不認賬。”
趙璲:“……”
第53章
惠王爺言而有信,真飛泉送來一張裝在信封里的他親手所寫的字據:居住靈山鎮期間,每月陪夫人出去游逛六七回,不得毀約。
落款是一個“璲”字。
姚黃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收好字據將信封塞在枕頭底下,回想昨晚種種,長長地舒了口氣。
計劃進展的這麼順利,除了演得夠真,也要歸功于惠王爺的心,但凡他真把當一個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低門王妃,毫不在意心里是不是委屈,姚黃就是哭瞎眼睛也只會讓惠王爺越發嫌惡不懂規矩。
當然,姚黃也是看人下菜,惠王爺真是那麼冷冰冰的人,姚黃連來靈山避暑的計劃都不會有。
這一日在床上好好修養了,十三黃昏,姚黃子輕便多了,跑去前院跟惠王爺商量:“等會兒早點吃飯,吃完去外面逛逛?”
趙璲眼中的王妃,穿了一件白短襦一條繡了彩蝶撲花的大紅長,子就夠鮮亮的,再加上一張閉月花的臉,趙璲已能想象當這樣的人推著一個坐椅的夫君走在街頭巷尾,路過的百姓會投來什麼樣的視線,走過去后又會低聲嚼哪些舌。
可他親口應下的,也立了字據給。
“嗯。”
姚黃笑了,候在院子里的飛泉去取鄧師傅新做的那把榆木椅,藤椅還是更適合留在家里用。
出發前姚黃給惠王爺展示過新的榆木椅,只說鄧師傅以為還需要榆木椅便有備無患地做了一把。
惠王爺一副可有可無的神,大概是覺得他到了鎮上本不會出門,也就用不上更結實的榆木椅。
晚飯高娘子燉了兩道湯,給王爺的是冬瓜排骨湯,王妃的是當歸羊湯,分別用一個湯盅裝著,約莫兩碗的份量,香氣濃郁。
姚黃慢慢吹著喝完一碗湯,鼻尖都冒出了汗珠,雙頰紅撲撲的。
既覺得自己用不著這麼天天換著法子的補,又不住高娘子的好廚藝,只得跟惠王爺抱怨:“二爺瞧著吧,年底的時候我肯定比咱們剛親的那會兒要胖上一圈。”
趙璲掃眼羊脂般白膩的脖頸,默默喝王妃舀給自己的排骨湯。
飯后,夫妻倆在各自的院子里稍微洗漱片刻,姚黃就來前院接惠王爺了。
青靄、飛泉都不放心讓王妃單獨推王爺出門,不敢跟王爺開口,便地用眼神請示王妃。
姚黃笑道:“喜歡逛你們兄弟倆自己逛去,別跟在我們夫妻邊礙眼。”
這樣的拒絕是防著隔墻有耳。
大伯子青靄、小叔子飛泉越發得啞口無言,只盼著提前搬過來的那些暗衛盡心當差,別王爺王妃遇險。
飛泉上前打開閉了三日的東院大門,待王妃推著王爺走出去后,再從里面關上。
門前是一條能容一輛馬車從容經過的石板路,石板路另一頭就是那條五丈來寬的河流,兩側岸邊間或種了些垂柳、桃、梅等樹,亦有石階埠頭自岸上延到水邊,供人停船或是蹲在水邊洗擇菜。河道大通直,一眼過去,從東到西竟有五座石橋橫其上。
明亮的夕打西邊灑落過來,沒了晌午的灼熱卻依然刺眼。
街坊們大概都在家里用飯,路上暫時沒多人,姚黃指著東邊道:“咱們先往這邊走,逛到最遠的那座橋拐去對岸,繞回到旁邊這座橋,然后去前面的主街看看都有哪些鋪子,二爺覺得如何?”
趙二爺一死氣:“你做主便可。”
姚黃低頭看看,笑道:“不求二爺跟我一樣笑容滿面,至表現出一點游興可以嗎?明明是你自己答應陪我出來的,別弄得我非要你出來一樣,被人瞧見,還以為你我夫妻不和。”
“心甘愿”出門的趙二爺:“……”
姚黃推著他出發了:“二爺就學咱們在老家逛的時候,那時候你瞧著就和氣的。”
趙璲只是看著前路,看著視野里遠遠近近的幾道人影。
姚黃先推著他來到家門口的岸邊,探頭朝河面,水清的,有些小魚苗在游來游去。
趙璲看看椅已經出岸邊的腳踏以及他虛踩在上面的雙腳,再看看似乎隨時可能繼續往前滾的兩個小前,無法否認,他的心跳得略快了一些。
在暗的尚且沒有機會見到王妃真容的布侍衛:“……”
那個隨時都有可能將王爺推進河里的貌子真的是王妃嗎?張統領只待讓他們保護王爺王妃不被外人傷害,沒提萬一王妃有意無意傷害王爺時,他們要不要出手啊!
終于,姚黃看夠了水里,后退幾步,轉椅朝東走去。
旁邊就長了一棵桃樹,姚黃停下腳步,指著深綠的樹葉間道:“二爺看,那個桃子的尖都快紅了!”
趙璲仰頭,在王妃手指的方向發現五六個蛋大小的青桃,其中一顆的桃尖確實已有。
姚黃:“可惜這樹長在外面,等著瞧吧,沒等這些桃就要被附近的孩子摘。”
趙璲:“你若喜歡,可以人在外面守著。”
姚黃:“我才沒那麼小氣,最初種這棵桃樹的人肯定也是圖春天桃花開了好看,沒惦記著夏天吃桃,而且我小時候就特別喜歡去摘野桃吃,不能我一長大,就絕了別的孩子的樂趣吧?”
趙璲目測王妃頭頂與青桃的距離,問:“小時候你能摘到?”
姚黃:“能啊,哥哥在我就踩著他的肩膀摘,他不在我可以拿樹枝把桃子打下來。”
趙璲掃眼自己的肩膀,不再開口。
看過桃子,姚黃再度出發,經過隔壁何秀才家門口,姚黃見門開著,好奇地往里,未料這家沒蓋影壁,一眼就能看清整個院子,而何家四口圖涼快將飯桌擺在了院中,姚黃往里,何家四口往外瞧,彼此看了個對眼。
椅上的惠王爺原本目視前方,因為王妃不知為何又停了,趙璲才偏頭,然后就對上了四張完全陌生的面孔,其中四旬年紀的婦人竟單手捧著碗站了起來,又驚又喜地問:“是隔壁新搬來的廖家二爺跟二夫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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