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自由走的太子堆雪人的速度比當年坐在椅上快多了，或許也是有了經驗技藝越發嫻，前后在鹿園忙碌了一個時辰左右，竟已經將披著斗篷的太子妃雪人雕出了流暢的頭頸與形，此時正在細致地雕琢五。

姚黃推著鈞哥兒圍著太子與雪人轉了一圈，停下來后，指著雪人對鈞哥兒道：“這是父王給你堆的雪人，咱們也給父王堆個雪人好不好？”

鈞哥兒點頭。

姚黃就把鈞哥兒抱下來，帶著鈞哥兒去滾雪球，當太子雕好雪人太子妃的五，姚黃與鈞哥兒也在旁邊堆了個四尺多高的圓球雪人。

午后姚黃歇過晌再去鹿園轉悠一圈，發現堆的圓球雪人竟然被太子雕琢了一個披著小斗篷的鈞哥兒。

有母子倆怎麼行呢，姚黃特意去鏟了一堆雪來，準備再堆個太子雪人。

后傳來腳步聲，姚黃扭頭，看到穿了一件竹青錦袍的太子。

姚黃不管他，繼續堆自己的大雪人子。

趙璲蹲過來幫忙。

姚黃：“堆丑的還是俊的？”

太子不答，只從袖口取出幾把雕雪人用的帶鞘小刀。

當黃昏降臨，細雪又隨輕風飛起，東宮的鹿園多了一家三口的雪人，后殿暖融融的暖榻上，太子坐在矮桌前寫著福字，太子妃抱著鈞哥兒在旁邊看紅紙上的福字一筆一筆形，偶爾鈞哥兒會想跟父王搶筆，偶爾太子妃會在底下悄悄一把太子的腳踝。

太子耐心地一次次按下鈞哥兒的小手，至于太子妃，夜里他再還回去。

第186章 if1 二十歲的惠王。

永昌二十七年, 二月早春。

晌午短暫地歇了個晌，繼續批閱下午的折子之前，永昌帝去花園逛了一圈, 只見園中梅花如霞，柳樹枝頭也泛出了一層淺綠。

永昌帝便讓人將書房的奏折搬到了一涼亭中, 批了十來封折子, 永昌帝心中一，再派人去傳大兒子康王。

二十三歲的康王對父皇的敬畏不輸臣子，唯恐父皇久等，他幾乎一路小跑著從戶部跑到了花園，遠遠見父皇在涼亭中批閱折子的影，康王拿出帕子掉額頭上的汗, 深深幾個呼吸, 再以微快的步伐低著頭來到亭外，恭聲道：“兒臣拜見父皇。”

永昌帝嗯了聲，康王走到近前，問問康王最近負責的一樁差事，再聊起春景來：“天氣好, 有沒有想過出城踏青？”

康王不是喜歡閑逛的人，但父皇都提了, 康王便道：“兒臣確實想去跑跑馬。”

永昌帝：“別自己去，把你二弟也上，他從小就喜歡悶在書房，封王開府后朕聽說他休沐日也很出門，你開府比他早，對京城里里外外都悉，多帶帶他。”

宮里長大的皇子公主, 再文靜的子對宮外也充滿了好奇，想當年永昌帝剛登基可以自己做主時都會趁休沐日微服出宮，老二倒好，封王這麼久除了當差依然幽居王府，永昌帝都擔心再這麼獨來獨往下去會把老二獨出病來。

父皇有命，康王毫不猶豫地應下，只是一離開花園，康王故作輕松的神就消失了，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也覺得二弟的活法不像個二十歲的年輕兒郎，可努力帶二弟玩這件事他年時就嘗試過好多次，次次都弄得他費心費神費腦費舌還不見任何效，如今父皇又來差遣他，康王真是寧可算一天的賬也不想陪二弟說半個時辰的話。

算盤撥一撥好歹會發出幾聲脆響，二弟那里，他得說長長一段話才能喚二弟一聲淡淡的回應，還是一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但你非要跟我說我只能如此回應”的裝都不肯裝的敷衍神。

回戶部的路上，康王不知嘆了多口氣。

黃昏下值時，康王難得準時地走出了戶部，早早等在出宮的宮道上，約莫兩刻鐘左右，他終于看見二弟惠王從兵部那邊過來了。

和的夕照亮了整條寬闊的宮道，讓走在上面的大小員都多了幾分暖意與鮮活的人氣，然而康王眼中的二弟雖然長了一副清俊無雙的容貌，那狹長的眼、淡的薄卻仿佛自出生后就定了不會笑的形狀，清寂出塵與世無爭，亦無人敢冒然接近。

滿朝文武也都知曉惠王殿下的子，如非必要誰也不想去聽惠王那一兩聲“嗯”。

除了青靄恭恭敬敬地跟在惠王后，其他員都謹慎地與惠王保持著距離。

康王扯出一個微笑，像一條逆流而上的魚主迎上惠王：“二弟，今日怎麼這麼晚才出來？”

趙璲：“大哥在等我？”

康王：“是啊，你看這幾日天藍風暖的，明早你隨我一道出城跑跑馬如何？”

趙璲：“好。”

康王繼續在心里嘆氣，二弟雖然不喜談，但從來都是好說話的脾氣，明明不喜歡跟他這個大哥玩，卻不會拒絕他的任何邀請。

約好出發的時辰，兄弟倆各自回府了。

兄弟倆都是習慣早起之人，翌日出城時城門口只排了幾支要出城的商旅，還沒多要出城游玩的城中公子哥兒們。等兄弟倆在沉默中跑完半個時辰的馬，才剛要暖起來，康王想到父皇對他的期許，指著城東梅嶺的方向道：“最近梅花開得正好，二弟再陪我去賞賞梅？”

趙璲：“好。”

前往梅嶺的路上兄弟倆就沒有放開速度快跑了，慢慢地走著，也要給坐騎休息的時間。

康王聊了聊這個月朝會時議過的幾樁事，二弟的回應終于多了幾個字了，但也都是一本正經的點評，不涉及個人對某位員的喜好。

康王正暗暗搜尋下一個話題時，后突然傳來三道急促的馬蹄聲。

康王回頭。

趙璲也朝后去。

后面有三匹快騎，離得遠，只能分辨出馬背上是兩男一，其中一男一幾乎并肩跑在前面，另一匹稍微落后兩個騾。

趙璲先看的三人坐騎，只有跑在前面的穿藍綢錦袍的年騎的是馬，他旁邊的紅與后面的灰袍年騎的都是騾。

趙璲掃一眼便想回頭的，卻見藍袍年將馬近旁邊的，這作有些危險，趙璲下意識地多看了兩眼，而這時距離已經足夠他看清三人的面容了，藍袍年五俊朗，灰袍年型健碩，紅

紅猛地朝旁邊一甩馬鞭，瞪著一雙圓潤的黑眼睛斥道：“知道你的馬跑得快，那你跑前面去啊，跟著我做什麼？”

李廷后仰上半避開姚黃的鞭子，一邊稍稍拉開馬的距離一邊朝笑：“我怕我跑的太快，你會氣哭了。”

姚黃懶得再理這人，只恨自家家底不買得起也舍不得再買兩匹并非必要的駿馬，不然非把李廷甩到后面去。

不看李廷了，姚黃一抬頭，先注意到了前面的六道騎馬的影，落后的四個看裳應該是跟班，前面的兩個皆穿錦袍，方長臉的男人還在打量他們，另一個轉過去了沒讓看清模樣，但這兩位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坐騎是真好啊，膘健發水亮！

在這一刻，姚黃對這兩匹駿馬的喜歡與羨慕超過了對富家小姐上的綢緞的羨慕，當自家的騾子超過兩人，姚黃的頭還歪著，順勢朝騎著黑駿馬穿天青錦袍背影看起來更拔的那位公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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