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親戚也走完,過年的氛圍就漸漸淡了下來,一切又開始有條不紊的忙碌。
過了一段時間,金陵的皇宮徹底完工,工匠們都回來了。
他們帶著任務去,圓滿的歸,楚煙特意撥了一筆銀子犒賞,還放了假,讓他們好好陪陪家里人。
加上李胤給了獎賞,工匠們各個笑的合不攏。
皇宮徹底修建完之后,所有的宮人、皇室員都陸陸續續搬了進去,除了四皇子。
李胤親自去了一趟他的小院,出了門,便對張公公道:“四皇子因病亡,追封郕戾王,以親王之禮下葬。”
張穹應了一聲是,低聲問道:“不知郕戾王的親眷,如何安置?”
李胤皺了皺眉:“當初居然一起帶回來了?”
張穹嗯了一聲:“當初這事兒沒有昭告天下,那些人沒有個罪名,陛下又實在事兒多,朝臣們便沒有詢問陛下如何置,見船上還有位置,便一起帶過來了。”
還不如當初就直接置了呢!
李胤抬腳上了馬車,吩咐道:“一并換個份,跟著李恩一起去蜀地,讓楊益看著他!”
“是。”
理完了四皇子李恩的時候,李胤開始封王,但凡十二歲以上的皇子公主,有能力宮外置宅子的,都封了爵位,讓他們搬到了外間居住。
沒有能力購置宅子的,仍舊住在皇宮,但每月的月例被扣了下來,由李胤給他們存著,存的差不多了,再添置宅子搬出去。
這麼一折騰,就到了二月初,京中一切準備齊整,李胤開始坐立難安,每天過的度日如年了。
熬啊熬,終于到了下聘的日子。
李胤在早朝的時候,欽點了李晗與譚恒與禮部的員一道去下聘,在平待上幾日,便可迎親了。
李晗與譚恒互看了一眼,神皆是了然。
李胤輕咳了一聲:“你們二人,一個是宗人府,代表了皇室,一個是朕的表兄,由你們二人前去,代表了朕對婚事的重視,在合適不過。再者你們二人年輕又會武,若遇到什麼事兒,也可以置妥當。”
“最重要的是,你們二人皆為未婚,此行便當是學習了。”
理由很充分,讓人挑不出任何病來。
然而不管他說的多冠冕堂皇,真正的緣由不僅李晗和譚恒知道,堂下的朝臣每個都知道。
當初的事兒都不是什麼,大家都只是不說罷了。
為朝臣,不穿陛下那點小心思,何嘗不是一種為臣子的恤呢?
畢竟,他們陛下要臉!
人選定下之后,準備了兩日,浩浩的隊伍便出發了。
平王府那邊收到信,也開始忙碌起來。
嫁妝是年前就備好了的,現在要做的就是裝箱和查補缺,沈音回來之后,財的事兒就給了,楚煙最后才指導指導,卻定一切都步上正軌之后,便徹底放了手。
嫁是宮中準備的,倒是了不事,李胤上次來信的時候,還特意囑咐,說裳鞋之類,從里到外都無需楚煙準備。
等一切準備妥當,李晗和譚恒也到了。
依著規矩,平王需要皇后的父親著朝服跪迎于大門外道右。
其實平王不跪,也沒人敢說什麼,但他還是跪了。著朝服,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大門外道右相迎。平王妃陪在他邊,一道跪著。
這一跪,跪的不僅僅是皇權,還有為父母,希婿能夠善待兒的心。
為藩王,平王可以見帝王不跪,可以對皇令虛與委蛇,甚至奉違,但為一個疼兒的父親,在兒即將嫁皇家的那一刻起,他的脊梁便沒有從前那麼直了。
因為他知道,他的態度很多時候,會決定了兒過的好不好。
而婚姻很復雜,并不是看上去好,便是好的,也并不是想離開便能離開。
尤其是嫁給帝王。
楚煙不必出面,但外間的事,也知曉,在聽聞平王與平王妃,著朝服,恭恭敬敬的跪在大門外的時候,忍不住紅了眼眶,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任。
甚至一度產生了不嫁的沖。
看著泛紅的眼,沈音寬道:“即便郡主嫁的不是陛下是旁人,在出嫁的那一刻,王爺與王妃的態度都會轉變。畢竟出嫁之后,到底過的好不好,只有郡主自己知曉。”
“下至黎民百姓,上至達貴族,但凡是疼兒的,心都一樣,故而有婿來了是貴客一說。只不過陛下份更尊貴些,故而才需要跪迎,換個角度想,即便沒有婚事,若是圣旨來了,王爺與王妃也是要跪的。”
道理楚煙其實都懂,但的心依舊難。
已經定下在楚煙出嫁之后便離開的仡徠鴿道:“新嫁娘,都有這麼一遭,等真正出嫁就好了。”
說話間,香蘭匆匆來報:“已經進門了,正在唱禮單,聘禮多的前院都堆不下。奴婢特意記了個數,只裳鞋的。”
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來念道:“各種質料的襯、氅、、褂襤、馬褂共二百三十六件,各種隨領四十四件,各種里八十分,各鞋八十雙!”
念完之后,眾人一片咋舌。
仡徠鴿開口道:“旁的不說,是這些裳鞋,都要準備許久吧?陛下到底什麼時候就開始準備了?”
楚煙聞言想起了當初在太子府,李胤為準備的裳來,沉默了一會兒道:“很久了,我忽然又想嫁了。”
聽得這話,眾人頓時就笑了。
們在這兒笑,平王妃的臉卻綠了。
原因無它,嫁妝是有規制的,一共多抬,不能超過這個數,而依著規矩,聘禮的一部分也需要加在嫁妝里。
準備了許多,只留了三十抬的位置給聘禮。
平王妃想著,大不了一,挑一些重要的,三十抬應該勉強能放的下。
可萬萬沒想到,是衫鞋這些,三十抬就要占了一半,而且李胤送來的聘禮,每一抬都裝的滿滿當當,而且都是好東西,留了三十抬的位置本不夠用!!
平常人見聘禮多定然高興,可對平王妃而言,就是給出難題!
衫這些東西定然要帶走,那些珠寶首飾字畫古玩各種貴重件,不可能留著,否則不是讓人覺得平王府沒實力?!
楚軒的臉也很臭,低聲朝平王妃道:“我給煙煙準備的十抬嫁妝,還能塞的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