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葉大夫不買賬,聽得他的解釋,非但沒有轉變態度,反而冷笑了一聲:“一人與幾十人、幾百人又有何分別?不過多了一個字罷了!先皇也不是一開始便,他也是逐漸變了那般樣子。千里之堤潰于蟻,防微杜漸,這些道理陛下難道不懂麼?”
李胤聞言一噎,卻又無法反駁。
他端起藥,憤憤的一飲而盡,輕哼一聲拂袖離去:“不加就不加,兇什麼?”
被葉大夫兇了一頓,李胤再也沒過這個腦筋,畢竟他是什麼實力,煙兒也是知知底的。
至于方子,等年紀大了再說!
因著是遠嫁,楚煙城之后,需住在寧王府休整準備,三日后吉日才出嫁。
平王夫婦和楚軒楚平都跟著來了,眾人一道住了寧王府。
李胤日盼夜盼,終于盼到了楚煙城的那一日,他滿心歡喜的讓來福備馬,準備去迎,卻被譚太后攔了下來。
譚太后一臉嚴肅的道:“旁的事兒都可依你,但大婚前三日不得相見,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大婚不是兒戲,你若想要同煙兒長長久久,就得遵守規矩,圖個吉利還有好彩頭!”
說完這話,還特意喚來簡三叮囑:“看住陛下,這三日不得離宮,尤其是要防止他半夜翻墻!”
李胤:……
話雖這般說,但一輩子只一次的大事兒,怎麼著都得慎重,故而李胤即便再怎麼想見人,也按捺了下來。
雖然人不能見,但書信還是可以,于是楚煙剛剛進了寧王府,還沒同寧王妃說上兩句話,簡三就哼哧哼哧送信來了。
之所以是哼哧哼哧,完全是因為,李胤下了命令,要他在一炷香之,將信親自送到楚煙手上,以確保時效。
簡三平穩了下呼吸,朝楚煙道:“陛下想要郡主快些回信,他還在等著。”
平王妃見怪不怪,輕嗤了一聲,同寧王妃道:“別理,咱們聊咱們得。”
楚煙多有些尷尬,打開信一看,上面只寫了幾句話:“煙兒,我好想你,可母后卻說,大婚前三日不能相見,這樣才能圖個吉利和好彩頭。所以,吉利和好彩頭到底是誰?!我為什麼要圖?!”
看到后兩句,楚煙頓時笑了,接過香怡遞來的筆,直接在下面回道:“別皮!你乖點,我也想你。”
匆匆回了幾筆,將信給簡三,便繼續同寧王妃說話。
但過了沒多久,簡三又回來了,信上面多了兩句話:“我完全沒有到你的想念,每次都是我找你,都未曾見你主過。你且說說,都是怎麼想我的。”
楚煙無奈提筆回信:“還能如何想?自然是日思夜想。還有三日便大婚,你就不忙麼?別鬧了,好好理政務。”
簡三拿著信又走了。
寧王妃笑著打趣道:“陛下真是黏人的啊。”
楚煙有些無奈:“這回他應該不會回了。”
然而話音落下還不到兩盞茶的時間,簡三又來了。
“好好干活,也不妨礙我想你。詳細說說,你是怎麼日思夜想的,我想聽。”
楚煙:……
“就這麼想,大婚晚上再同你說。別回了,姨母該笑話我了。”
簡三拿著信,又又走了。
平王妃沒好氣的道:“一天天的,馬上都要大婚了,就這麼三日,他就不能安生點?”
寧王妃笑著道:“若是陛下不折騰,你又要嫌棄不夠重視了。”
楚煙尷尬的朝寧王妃道:“這回應該不會再回了。”
寧王妃聞言挑了挑眉,笑了笑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
“有什麼可笑的?自己沒經歷過這種恩,還不允許旁人恩了?知曉你就在金陵,卻不能相見,我現在無心理政務!”
楚煙看了一眼寧王妃面上打趣的笑意,略略有些尷尬,提筆回信。
“滾!”
將信給簡三,輕咳一聲朝寧王妃道:“這回是肯定不會回了。”
然而……
“我不滾!我現在滾了,你也看不到!等大婚那日,我再滾給你看。”
楚煙:……
干脆不回了,直接將信放進信封,遞給了簡三。
然而簡三卻沒有接,苦哈哈的看著道:“主子說了,若是郡主一刻不回,屬下就得掃茅廁一日。簡一去了軍營,主子正找不到人罰掃茅廁呢!”
這是不是母妃說的,道德綁架?
是不是只要沒有道德,他就奈何不了?
楚煙很想沒有道德,但看著簡三跑的滿頭大汗的模樣,還是輕嘆了口氣,開口問道:“送信和掃茅廁,你選哪個?”
簡三哪個都不想選,但顯然由不得他。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還是送信吧,權當練輕功了。”
畢竟,茅廁是簡一的專屬,他還是要尊重下老大哥的。
吧,狗子就是在沖著搖尾,還是頭好了。
李胤這麼鬧,好好說話時不了,楚煙干脆回信道:“其實我有個法子,你先將政事理完,我去尋個茶樓要個雅間,里面豎上屏風,到時候咱們隔著屏風說話,再一前一后離開,如此也不算相見了。”
看著簡三又又又離開,寧王妃笑著道:“煙兒還是去歇著吧,晚間時候咱們再好好說說話。”
平王妃擺了擺手,楚煙這才應了一聲,起離開。
回到院中,休息了沒一會兒,李胤的信便到了:“我倒是想去,但母后下了足令,命所有暗衛和軍看我,嚴這三日我離開皇宮,半夜翻墻都不。所以只能這般書信傳了。”
隔著信,都能到他的怨氣,左右現在無事,楚煙便安了他一番,同他一直傳信到了傍晚。
第二日亦是如此。
雖然楚煙在平的時候,親朋好友已經添過妝,但在金陵,第三日的時候,寧王妃還是給辦了個添妝宴。
許久未見的羅蓉來了,不僅帶來了自己的添妝禮,還另外帶了一份,是江棠的。
楚煙收下之后,詢問了江棠的近況。
羅蓉輕嘆了口氣:“江妹妹定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