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李胤頓時沒了聲,看了陳呁一眼,過了片刻才道:“珍惜眼前人,我瞧著你的那個皇后,也好的。”
他自然知道很好,否則也不會將送到金陵來。
陳呁聞言沒有說話,只垂了垂眼眸淡淡道:“走了。”
楚煙如今也有了五個多月的孕,但上天似乎獨偏于,除了小腹稍稍隆起之外,瞧不出是個已經有了五個月孕的。
氣紅潤,整個人比有孕之前更顯風采。
王皇后顯然也養的很不錯,比來之前胖了許多,許是因著快要臨盆的緣故,有些水腫,但周氣度更加和,用譚太后的話來說,一瞧便是個要當母親的。
陳呁與李胤朝乾清宮而去,本是并肩而行,然而在過了乾清門,瞧見了那個影之后,他的腳步卻慢了下來。
李胤側眸看了他一眼,很是不爽的低聲道:“別我揍你!”
陳呁聞言回了神,白了他一眼:“我看我自己媳婦兒,同你有何干系?”
“你最好是!”
李胤冷哼了一聲,快步來到楚煙面前,握住了的手擋住陳呁的目:“站多久了?要我說,就不需要在這兒等!”
楚煙沒理他的小家子氣,側眸朝陳呁看去,出了一個笑容。
陳呁當即彎了眉眼,回了一個笑。
李胤當即就不爽了,挪了子擋住他的視線:“同他有什麼好笑的。”
“你夠了啊!”
楚煙手掐了他的胳膊一下:“人家陳呁可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即便當年山莊那事兒,也是他護著我。你覺得我中了藥,他就沒有麼?”
不過是輕重罷了。
這事兒也確實是左正一能夠干的出來的,畢竟為了絕陳呁的念頭,找人將他……
李胤的心頓時就復雜了起來,他若是陳呁,此刻的心……
他低頭看了楚煙凸起的肚子,默默移開了位置。
陳呁不知道李胤又在搞什麼名堂,看了一眼便收回目,抬腳朝王皇后走去。
看著胖了一圈,整個人越發和的王皇后,他聲道:“辛苦了。”
王皇后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臣妾不辛苦,陛下放下國事千里迢迢的來看臣妾,才是辛苦了。”
陳呁嗯了一聲,看了看的肚子,便沒了言語。
事實上,這也是他們倆相的常態,在沒有正事商量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流。
或許外人瞧著有些不好,但他們并沒有覺得不對,同一個屋檐下各忙各的,倒也自在。
楚煙見二人打了個招呼之后便沒了聲,連忙開口道:“別站著了,進去說話吧。”
王皇后與陳呁也有書信往來,故而對于楚煙與李胤同住一宮的事并不意外。
幾人在乾清宮落座閑聊,提起從前也提起了往后。
在說起孩子的事兒時,楚煙開口問道:“你們當真不打算將孩子領回去?”
“領回去做什麼?”
陳呁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淡淡道:“回去學著如何爭權奪利,如何不擇手段麼?”
楚煙能夠理解他的想法,畢竟他就是被迫坐上的這個位置,或許不是為了權勢,但也是為了某種目的,他定是厭惡了。
輕嘆了口氣:“旁的我不擔心,我只是擔心這麼小的孩子,你們怎麼舍得?”
王皇后垂著眼眸沒說話,陳呁放下茶盞開口道:“不管男,他能由你親自教導是他的福氣,更何況,為何要舍得? 我與皇后可以時常來探,甚至小住。”
“等會!”
李胤打斷了他的話:“你來小住了,國事怎麼辦?”
“送過來便是。”
陳呁完全不覺得這是問題:“送京城也是送,送金陵也是送。”
“你這是耍無賴!”
李胤冷哼了一聲:“送到金陵來,你還會理?”
“當然不會。”
陳呁理直氣壯:“到現在,國號我都沒改,大裕還是大裕,不該就是你的活麼?”
李胤:00XX……
他不忙的麼?他已經夠忙夠煩了!
“說笑歸說笑。”
陳呁坐直了子正道:“兩邊遲早要融合,叔父謀劃多年為的只是給姬氏正名罷了。南北遲早要歸一,如此平穩過渡不是正好?再者,很多事我并不方便出面,你來理那些姬氏的老臣也不敢那般張狂。”
“這天下最難的不是共患難,而是共富貴。北邊的景你們也不是不知曉,拖的越久,將來理起來越麻煩。姬氏好不容易洗了不重社稷、昏庸無道的罪名,難道還要加一個任人唯親,或者忘恩負義的名聲?”
“所以,不管是為了天下也好,為了姬氏的名聲也罷,都不能繼續這麼拖下去。”
其實陳呁大可以用雷霆手段,畢竟歷史上開國皇帝,卸磨殺驢乃是常態。
可問題是,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洗清忘恩負義的名聲。
再者,他也不忍。
那些人不是什麼簡單的從龍之功,而是幾代人上百年的犧牲,想要索取些回報,為后幾代謀些福祉,也是理之中。
李胤聞言沒有再說話,只是有些煩躁的道:“這次你打算住多久?”
陳呁聞言大手一揮:“先住到孩子出生再說!”
李胤本來覺得,他的后宮應該是空的,可這下倒好,一個皇宮住了兩個皇帝兩個皇后,若是生下的都是男孩兒,那就是兩個太子!
這天底下,就沒發生過這麼離譜的事!!
還有南皇北帝的名號,再怎麼不喜歡,他也得著了!
陳呁還不要臉,送來的折子,一律讓送到了書房,而他自己沒事兒就在皇宮里閑逛。
晚上李胤抱著楚煙哭唧唧:“他就是不安好心,想讓我忙的沒空理你,好趁虛而!簡三說,他已經連著兩天沒事兒就在乾清宮門口打轉了!”
楚煙手他的腦袋:“你想多了,他只是陪著王妹妹散步罷了。”
“什麼地方不能散?非要到乾清宮附近?”
李胤氣哼哼的道:“不過沒關系,最近簡一閑著沒事兒,主請纓來幫我看著了。”
楚煙聞言眉頭一挑,笑著道:“他可真是閑啊。”
“簡二也閑的。”
李胤皺了皺眉:“天天找那個邱悅比武,這都幾個月了,新鮮勁兒還沒過!”
楚煙笑了笑:“許是因為春天到了。”
嗯?
現在不是秋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