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

莊園。

司夜宴的指尖在鍵盤上敲擊出冷冽的節奏，屏幕藍映著他棱角分明的臉。

書房里只亮著一盞桌燈，線勾勒出他微蹙的眉骨，空氣里彌漫著雪茄灰燼與電子元件特有的冷香。

暗網口如同深不見底的幽潭，他輸的指令在代碼流中穿梭，防火墻被層層剝開，像是撕裂一張浸滿墨的絨幕布。

“找到了。”

他低聲自語，鼠標停在一個后綴詭異的域名上。

點擊進的瞬間，界面并非預想中的文字，而是無數個浮的直播略圖。

與司政寧臥室里如出一轍的腥圖景，在此刻以更龐雜的規模鋪陳開來。

【變異絞殺】【活解剖直播】【基因融合角斗】…… 猩紅標題像新鮮的，滴落在幽藍的背景上。

他隨意點開一個名為【人標本培育室】的直播間，鏡頭里是排列整齊的玻璃培養艙，每個艙都浸泡著殘缺不全的軀。

一個沒有下肢的年漂浮在渾濁中，腔被剖開，心臟在機械泵的作用下規律跳，管上連接著五六的輸管。

彈幕滾如：“#求主播往心臟里注強酸#”“刷10個‘骨骼碎裂’，要看他肋骨錯位的樣子！” 司夜宴的臉沉得像冰。

他不是沒見過黑暗，但如此系統化、規模化的罪惡，仍讓他胃里一陣翻涌。

他快速鼠標，試圖找到司政寧關聯的線索，直到屏幕中央跳出一個新的直播窗口。

標題是【嚴師高徒·疼痛學專場】。

畫面中央是一個圓形鐵籠，地面鋪著暗紅的防墊，四周焊著猙獰的鐵鏈。

而站在鐵籠邊緣，手持電擊棒的男人，讓司夜宴瞳孔驟。

是嚴陌。

他穿著一熨帖的黑西裝，頭發梳得一不茍，角甚至掛著職業化的微笑，仿佛此刻不是站在腥鐵籠邊，而是主持一場高端酒會。

他手里的電擊棒滋滋作響，指向籠子里一團的。

“各位觀眾，現在進行的是‘神經敏度測試’，這位‘原材料’的痛覺神經異常發達，非常適合演示……” 司夜宴蹙眉，偏頭看向邊的林清歡。

在意識到對方緒不夠穩定的時候，雙手搭在肩上，立刻就能清晰到的僵。

當暗網界面彈出，那些腥的直播略圖闖視線時，林清歡猛地捂住，胃里一陣劇烈翻騰。

“別看這些……” 霍景想合上電腦，卻被林清歡按住手腕。

臉蒼白如紙，眼神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厲。

隨后，深吸一口氣，點開司夜宴標注的那個【嚴師高徒】直播間。

嚴陌的聲音過音箱傳來，帶著電子音的扭曲，卻依舊能分辨出那悉的腔調。

他正用皮鞋尖挑起地上的下，語氣輕描淡寫：“看到上的鞭痕了嗎？這種十字叉的打法，能準避開脈，卻讓痛加倍……” “是他……” 林清歡的聲音陡然拔高，指尖死死攥住桌沿，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真的是嚴陌！” 霍景皺眉看著屏幕，放大嚴陌的手腕。

西裝袖口落，一道清晰的淤青勒痕若若現，像是被繩捆綁過很久才留下的印記。

“清歡，你看他的手腕。”

他指著屏幕，“那不是普通的傷，像是被束縛過。”

但林清歡此刻已經聽不進任何解釋。

“他怎麼敢……”林清歡的聲音抖著，混合著憤怒與惡心。

“他怎麼敢用這種方式賺錢？那些人……那些被他折磨的人，是什麼罪？” 屏幕里，嚴陌似乎察覺到什麼，目突然掃向鏡頭方向，角的微笑僵了一瞬，隨即又恢復自然。

他舉起電擊棒，對準的后背狠狠按下。

電流穿過軀的滋滋聲、撕心裂肺的慘，與彈幕上瘋狂的打賞留言織在一起，構一幅令人作嘔的畫面。

“關掉！快關掉！” 林清歡猛地別過頭，不敢再看，眼淚卻不控制地涌出。

那不是傷心的淚，是被極致的憤怒和屈辱灼燒出的滾燙。

恨嚴陌，恨嚴家所有人，恨他們當年對母親的背叛，更恨此刻嚴陌用如此骯臟的方式，將人踩在腳下。

“清歡，冷靜。”

司夜宴關掉直播窗口，將攬進懷里，輕輕拍著的背。

霍景也提醒道。

“嚴陌的手腕有傷痕，這說明他可能也是被控制的。

你母親的死，嚴家不了干系，但現在這個局面，未必是他自愿。”

“被控制？”林清歡抬起淚眼，眼神里充滿。

“霍景，你看看那些畫面！他拿著電擊棒的樣子，他說話的語氣，像是被控制嗎？他分明樂在其中！” 司夜宴的手機震了下。

他立刻怕了拍林清歡的后背。

“我剛截取了直播里的一段錄像，你們看這個。”

他打開一個加文件，是剛才直播的回放片段，鏡頭短暫掃過籠子里的小。

“放大膝蓋側。”

司夜宴的聲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凝重。

霍景拖進度條，將畫面定格在蜷的部。

膝蓋側的皮上，有一個極細微的疤痕，形狀像一朵扭曲的梅花，邊緣帶著不規則的灼燒痕跡。

“這是……”林清歡猛地睜大眼睛，呼吸瞬間停滯。

記得這個疤痕，記得這個特殊的形狀。

那是慕聽聽上獨有的印記。

據說，那是小時候被母親用煙頭燙的，為了泄憤！ 這個疤痕形狀特殊，林清歡曾開玩笑說像朵“惡魔之花”，慕聽聽當時只是低頭笑笑，沒多說什麼。

后來慕聽聽“背叛”他們，消失在冰泉島項目中，他們都以為了司政寧的人，卻沒想到…… “慕聽聽？” 霍景的臉瞬間變得鐵青，他放大疤痕，逐幀檢查。

“這灼燒邊緣的紋路，和上其他幾燙傷的手法一致，是同一人所為。”

司夜宴的聲音帶著寒意：“我查過冰泉島項目的明面上資料，慕聽聽確實在司政寧的直屬團隊里，但那是表面份。

如果現在出現在這個直播間里，作為被待的‘原材料’……” “不可能……”林清歡喃喃自語，“不是冰泉島的人嗎？司政寧不是很信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