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察覺到李慎心思的是袁真。
一直沒忘了自己的使命。
觀察李慎。
這些天,李慎魂不守舍,在一種袁真從未見過的狀態中。
會出神,會突然泛起笑意,會突然歎氣,最重要的,他把王珍兒忘到九霄雲外。
珍兒父親來的信件拆都懶得拆。
這給了袁真息的機會。
一次玲瓏理東宮事務時突然見紅之後,東宮理事之權落在袁真手中。
會把事務匯總請示玲瓏,把玲瓏抬得很高。
實則趁機搜查一遍棲梧殿王珍兒的寢房。
可這裏東西繁雜,小小碼本隨便藏都夠費心的。
袁真找了兩次,怕暴蹤跡,便改了主意——
十二個時辰不分晝夜盯著李慎。
他總需要拿出碼本,隻要跟定他,一定能等到他出破綻的那天。
這日天沉沉的,李慎上朝。
袁真來到珍娘的房前。
這些日子珍娘幾次請李慎過來,想求出去。
總不得回信,不敢放肆,心中焦躁,正在窗前踱步。
“太子妃日子不好過吧。”
珍娘撲到窗前,著窗紗,用力瞧。
一道接道閃電劃過灰暗蒼穹,雨卻遲遲不來。
見是袁真,破口大罵,“你在太子耳邊說我什麽,害得我被關在此這麽許久?”
“他現在連我麵也不願見,總是如你這賤人的願了!”
袁真過薄薄窗紗依稀瞥見珍兒麵目猙獰。
姣好的麵容扭曲著,不由心驚,由著珍娘罵,打心底升起一悲涼。
悠然歎氣,“我從沒恨過你,也沒搶過李慎的寵,不知你為何如此恨我。”
珍娘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悚然住口。
方才的失態,可不就像個潑婦一般?
捂住臉哭了起來。
袁真更加難,們彼此撕扯,始作俑者卻仿佛不關他事,高高掛起。
“你來看我笑話,也看夠了,你走!”
“你振作點吧,才這麽點坎坷就不了,我告訴你,皇後被李慎放出來又回了清思殿。”
“!!!”
袁真冷笑,“被關了多年?你才幾天?”
珍兒被消息震驚,冬雪們幾個被李慎止來此瞧,其他下人不敢多。
不止沒了自由,還如瞎子聾子。
氣苦到極致才會在見到袁真的一瞬間崩潰。
了把臉過窗子追問,“怎麽回事?”
“皇上離京先還有捷報,後來突然斷了消息,宮中一片張。”
又告訴珍兒第二個消息。
“還有件大事。”袁真淡然又帶著悲天憫人的傷,“李慎最近冷落你並不為我。”
“他看上個姑娘。”
袁真撇出個嘲諷的笑,“別說你,他連我看都不多看一眼,嗬。”
“我沒見過他那個樣子,那姑娘烈如火,是五皇子從邊境帶回的人,藏在仁和殿。”
“手非凡在圍獵時以男裝示人,不小心出臉,了咱們爺的心病,朝思暮想。”
“五皇子那樣子活像被咱們太子喂了屎,想來姑娘本是他的心上人。”
珍兒愣住,繼而大笑,“這可有熱鬧瞧了。”
“可是終究又能如何?五皇子沒資格和太子搶人,抬東宮也是早晚的事,我們又多了個姐妹。”
淒然笑著,卻發現袁真一直對著窗子,目像窗子注視著自己。
王珍兒被看得發,發瘋地拍著窗欞,“袁真,什麽意思,你說!快說!”
“請太子妃冷靜些,想被人當瘋子你就用力鬧。你心中把我當做對手,你不配。”
珍娘被罵得如被了筋,癱倒在窗邊。
袁真看不到,隻聽到低泣。
袁真眼睛瞧著珍娘的窗子,聽著悲傷的泣,一步步退開。
這裏的人,個個可悲。
玲瓏個大肚子,整日不見李慎,以為自己不招夫君喜。
一遍遍追問袁真,“我做錯了什麽?為何太子不願見我?妹妹幫我說說好話。”
王珍兒雖不爭恩,在權力爭鬥中卻因為沒有寵始終不能得心應手。
不管真心假意,攀附太子爭寵是達到政治目的的手段。
有人求有人求權,無人得償所願。
這次來瞧珍娘,是希對方能出力阻擋李慎求娶圖雅。
見其連自保尚且困難,知道無。
袁真心疼那素不相識的姑娘。
不想那樣出的人,落這吃人牢籠中。
……
夜已深,袁真習慣了李慎不再到房中過夜。
無所謂,換上夜行伏於棲梧殿頂。
在珍娘房間正上方小心揭開瓦片,就這麽伏在房頂上。
一夜又一夜,是這麽過來了。
對於這樣的探子來說,這隻是日常。
先前走水時,確定本子就在此殿。
這天等待之時,因為天氣已經變冷,伏在屋頂一個時辰就凍得袁真手指發麻,昏昏睡。
所伏之突然亮起,順著向下看,見李慎將一張信紙鋪在桌上,走到珍娘日常用的梳妝臺前,出放首飾的小屜,拿出一支華麗的發簪。
原來,碼隻是張紙,而不是一直以為的一本。
那紙,藏在空心的簪中間,出來對著信看過後,他又放了回去。
之後吹熄燈,離開棲梧殿。
袁真馬上行——
一旦李慎對珍娘徹底失去信任,這張紙會被重新藏起來,到時更難找。
袁真訓項目有記憶一項,取出紙張,放低子將碼背下來。
之後迅速跑回自己房中,默寫出來。
又連夜盜出太子信,對著碼,終於知道李慎一直謀之事。
看著信上容,袁真驚出一冷汗。
想馬上起到長公主府去稟告!
走到凝香殿門口又折回,現在不行。
越是重要容,越不能驚李慎。
恐怕他對自己太子之位不穩已有警覺。
袁真再也睡不著,等著天亮。
此時出宮不便,要先去見個人。
蘇和。
李仁給太子出主意把蘇和調在邊,意在威脅圖雅。
蘇和也是袁真盯住的對象。
這注定是不尋常的一天。
悶雷從天邊滾過,雨滴終於砸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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