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就算閉關功了？”

    屎無常恩了一聲，點頭說是。

    我疑問：“怎麽閉關對你來說好像很簡單？對小姑來說那麽困難？”

    他歎氣道：“唉，這也是六甲三的厲害之，隻要我想，隨時都可以重回巔峰期，能影響我的，隻有年齡。”

    “現在幾點鍾了？”屎無常問我。

    “十點多，我現在突然有點擔心，萬一馬道長不來了怎麽辦？”

    “不會，他一定會來，小子你跑一趟，旅館往北兩百米有家飯店，這時候應該還開著，你去幫我買些飯回來，我要吃些東西。補充力。”

    著一地空了的竹罐子，我馬上說：“一天不到，你吃了這麽多屎，還要吃飯？”

    “我說幾次了！那炮製人中黃！”

    “人中黃就是屎！沒錯啊。”

    “不是屎！是中藥材！是製寒毒用的！”

    “算了，我不和你爭，我去幫你買，想吃什麽？”

    “我隻要飯！要蒸的白米飯，買八斤回來。”

    “八斤白飯！！你確定？”

    他點頭，催促我快去。

    我無奈照做，最後直接將飯店的電飯鍋一起端來了。

    大半鍋飯，不確定有沒有八斤，因為沒有沉重，但我目測最低有六斤。

    純米飯，真是連個鹹淡味兒都沒有。

    他就那麽幹吃，也不喝水。

    起初他還用筷子，隨後可能嫌麻煩，直接用手抓著吃。

    大概花了近一個小時，他一鍋全吃了，甚至連鍋邊粘的米粒也摳下來吃幹淨了。

    他打了個飽嗝，半靠在床上，著屋頂。

    “你真能吃，這鍋飯讓我吃一個禮拜都吃不完，來一？”

    著我遞來的煙，他擺手說不要。

    “又不在，一怎麽了？飯後一煙，賽過活神仙。”

    .....

    幾分鍾後，我兩靠在床上，吞雲吐霧。

    “屎哥，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回轉餘地了，我說那些話並不是希你輸，相反，我很希你贏。”

    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說道：“小子，你相信這世界上有得道仙的人？”

    “我信！你也是武當出，按理來說當初教你六甲三功的師傅也是道士才對，你不相信？”

    他彈了彈煙灰，開口道：“就算在會，我早年的背景也有人知，我和你小子算是忘年，跟你說一些也無妨。”

    “湖北有個長春觀，是長春會據點之一，我六歲時便生活在那裏，有一天觀的香火錢丟了，所有人都懷疑是我的，我並沒有，那時我還很小，很害怕，因為師傅打算懲罰我，於是我連夜跑進了山中。”

    “一直跑，我在山中迷了路，曆經半個多月，之後差錯，跑到了武當山範圍。”

    “武當後山的深，有鮮為人知的地方，那裏有塊兒大石頭，“謝天謝地巖”，大石頭上下各有一，上謝天，下謝地，我擔心被人找到，沿著懸崖爬到了下方的謝地中。

    “不料那山中有鋪好的幹草，還有一盞燒著的油燈，我走到最深，見到了一名老者，正是那老者傳了我武功，不是六甲三功，還有梯雲縱，十二倒手，沾十八跌，鎮山功，心意肘，八卦渾天拳，純掌，可以說武當的不傳功讓我在短短幾年全學了個遍，正因我非武當的正式在冊弟子，所以沒人能查到我的來路。”

    “那老頭是道士？他什麽？”我問，

    屎無常搖頭道：“他的言辭舉止和道士不搭邊兒，他更像是一名純粹的武者，我猜他因為某些原因居在了那裏，至於名字....俗話說問道不問名，我答應過他不對外說，他常年住在山中，上虱子很多，你就他虱子老人吧。”

    “虱子老人？這名字起的.....這人還活著？”

    屎無常搖頭：“他都死了快二十五年了。”

    “那你是什麽時候離開那山的？”

    他回憶道：“我十七歲那年。”

    “當時你應該很難過吧？”

    他馬上激說：“我難過個屁！我快高興死了！要是他不死，我一輩子都離不開那個山！要是他不死，我可能現在還在那裏吃虱子！”

    屎無常眼中閃過一神，繼續說道：“我十七歲出師，下山即無敵，當時如果我願意，我能橫掃武當。”

    “知不知道，在武當山南巖宮南天門的牌匾上，曾有一位高手留下了掌印，當時我也是年心，趁夜裏沒人，踩著梯雲縱上去也留下了一掌印，我的高度蓋過了前者。”

    “好了，和你小子講了這麽多，這些事兒不要往外傳。”

    “屎哥你放心，我這人一向守口如瓶，絕不會跟人你的的。”

    他聽後點頭，對我的態度表示滿意。

    關於他說的“掌印”，其實有機會可以去找找看，確實有，在南天門牌匾最高，要近距離才能看清，不過我估計搬著梯子都不一定能夠到。武當山景區周圍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地方，就和終南山一樣，是臥虎藏龍之地，那些人完全不屑在俗世麵現，屬於真正的“世”。

    屎無常自言，當年他下山即無敵，從十七歲無敵到現在。

    這種仿佛在電視中才可能出現的橋段，我本人卻對此深信不疑，我不覺得他是在吹牛。

    他自小生活在湖北那個長春觀之中，而那個長春觀，又是長春會名下的，這也便解釋了，他為什麽多年來對長春會忠心不二的原因。

    .....

    這晚十一點半，屎無常來到了院中。

    整個旅館都是長春會的，除了我們兩個人和小姑之外再無他人，所以顯得十分冷清且安靜。

    但我從這份冷清安靜中，嗅到了一熱意。

    馬道長答應了這次比試，可見他對屎無常的重視，或許屎無常也想看看馬道長到了哪一步。

    小姑坐著椅，我幫忙推著。

    我勸了，但沒用，說要親眼見證這場“比武”。

    看屎無常還是那T恤短外加人字拖的穿著，尤其他T恤上印的大老鼠圖案分外紮眼，於是我忍不住說：“屎哥，你要不要換一練功服？”

    “這多好，活靈活，為什麽要換？”

    “可是你這樣顯得不夠正式。”

    他想了想說：“等完事了洗個澡再換。”

    不知是不是吃了八斤米飯的原因，我覺他比兩個小時前胖了些，尤其臉上，看的最明顯。

    他走到柳穿魚椅旁，蹲下說道：“魚魚，說實在的，其實我心中隻有五勝算，要是萬一輸了.....咱兩沒準可以一道走了。”

    柳穿魚看著他問：“你又煙了？”

    他馬上指著我道:“是這小子慫恿我的！”

    柳穿魚慢慢將手放在了他臉上。

    二人近距離，四目相對。

    突然，柳穿魚打了他一掌。

    這一掌輕飄飄的，沒什麽力道。

    但聲音清脆，以至於我聽的十分清楚。

    仿佛用盡了全之力，高昂頭顱，著屎無常開口道：“打起神來，不要自我懷疑，姑我還是那句話，我看上的男人必須是天下第一，你不要管我是死是活，也不要管對手什麽來路，給我打服他。”

    說完，柳穿魚手撐椅向前探去，在屎無常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獎賞你的。”

    這突來的一吻，讓屎無常瞬間紅了臉。

    漲紅的臉好一會兒才消下去，屎無常神抖擻，仰天暴喝道：

    “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