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孟西云仍放心不下孫晴。

“哥，我明天想去學校將晴晴接走。”

霍驍勸阻：“西云，不行！我知道你擔心孫晴的況，但許婉是合法領養，你這樣貿然將人接走，等同于人口拐賣。”

孟西云沉默。

沈新旭將往懷里攬了攬，讓靠在自己肩頭。

“西云，別著急，先聽聽哥怎麼說。”

霍驍繼續說：“西云，我明天派兩個人過去保護你。”

“許婉收養孫晴，可能只是單純的巧合。”

“也有可能是我們私下查探時被發現了，想拿孫晴當籌碼。”

“西云，我的想法是先報警，但孫晴是你救下的孩子，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孟西云現在最擔心的事，是報警得許婉走投無路，會做出一些傷害孫晴的事。

可若不報警，真相便永遠藏于湖底。

電話未開免提，沈新旭坐在旁，聽見了完整的對話容。

他一只手握住孟西云的手，沒松開過。

的手向來溫暖，可今天，掌心卻始終微涼潤。

沈新旭接過手里的電話，按下免提鍵。

“哥，這事我贊同應該先報警。”

“苦了西云二十三年，應該還一個真相。”

“查得越深，便注定會打草驚蛇。與其等許婉布好局，不如趁沒防備時先一步作。”

“況且，這是二十多年前的醫療舊案，警方未必會第一時間立案。我們作越快，爭取的時間便越多。”

“你方才所說，他們夫妻倆醫德還算不錯。所以當年并未對西云下死手，只是將調包，送去了孤兒院。”

“這麼多年，沒有再對西云手，說明還沒有壞到窮兇極惡的地步，或者當時只是為了泄一時之憤。”

“當然，西云這邊，我會派人保護，哥，其他的事就給你了。”

“至于孫晴，報警之后，警方會提供保護，并撤銷許婉的收養權。”

掛了電話，霍驍窩在客廳的沙發里，煩躁地點了煙，指尖夾著的煙燃出長長一截灰燼，直到燙到指腹才猛地回神。

他起時，煙灰缸里已經堆了三個煙頭。

他推開主臥房門，暖黃的床頭燈正勾勒著姚瑤睡的側影，呼吸淺淺，睡相極佳。

霍驍輕手輕腳進帽間取了服，然后替關了床頭燈。

為了避免半夜醒來看不見，他特意給開了踢腳線的夜燈。

暖黃的沿著墻角漫開，恰好能讓看清床頭柜的位置，又不至于刺目。

最后在手機上，給了一張便簽：“姚瑤，我去一趟警局。”

霍驍之所以選擇留紙條而不是發信息，一來是發信息可能會打擾到。

再者是想著，若是一覺睡到天亮，自己回來時悄悄收走紙條，便能讓擔一晚的心。

智谷公寓的落地窗外，城市燈火正潑墨般鋪滿夜空，霓虹映在玻璃上，卻暖不室沉郁的空氣。

孟西云的心，已經很久沒這麼低落過了。

沈新旭掛了與霍驍的電話，將手機輕輕擱在茶幾上。

他著孟西云那張平靜但略顯蒼白的小臉，輕輕握了握的手。

“西云，沒事的。”

孟西云到他掌心令人安心的溫度，猶豫了片刻，緩緩開口。

“沈新旭，我明天想去學校接孫晴。”

也知道這樣不合法，但總比讓再回狼窩好。

沈新旭攥著的指尖，沒有多余的勸說：“好，明天我去接。”

安孟西云睡，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主臥里，蜷在床榻側，眉頭仍微蹙著。

沈新旭替掖好被角，才輕手輕腳退出房間，撥通霍驍的電話。

京北西郊警局的接待室。

磨砂玻璃映著霍驍沉肅的影，值班警察正在做筆錄。

林局長和另外兩個中年警察趕來，推門而時，霍驍連忙起，出右手。

“林局長，很抱歉，這麼晚了還讓你特意跑一趟。”

林局長握住霍驍的手：“霍總，言重了。”

他側招呼眾人落座：“都先坐。”

隨后給霍驍介紹：“霍總，這位是趙警，這位是陳警。”

“當年你妹妹的案子便是這兩位警負責。剛才我在來的路上已經問過了，當年因為產房的監控視頻完整，新生兒征記錄齊全，最后是以自然死亡結案的。”

林局長補充道：“檔案和監控視頻我已經派人去取了，但由于時間太久，不確定視頻是否還存在或者能否正常播放。”

霍驍將面前他帶來的資料往外推了推。

此行前來，他只帶了兩樣東西，親子鑒定報告以及當年產房的監控視頻。

“這是霍家當年留存的監控視頻備份。”

其實，這段視頻是私家偵探提供的，但由于國私家偵探不合法，他便藏了這一環節。

“這一份是最新的DNA鑒定結果，能證明孟西云與霍家的緣關系。”

確認過證據無誤之后，林局長當場給立了案。

霍驍從警局出來時，剛好接到沈新旭的電話。

“西云睡了嗎？”

沈新旭說：“剛睡下，你那邊還順利嗎？”

“一切順利，明天警局會派人去接孫晴，保障的安全。”

“那就好。”

霍驍語氣沉沉：“嗯。西云那邊你多注意的緒，還懷著孩子，別讓太心。”

“哥，你放心。”

沈新旭喊“哥”已經喊得相當順口了，霍驍也沒心再跟他糾結這檔子事。

他回到車上，指尖按著發痛的太，疲憊地躺在座椅里。

躺了一會兒，他才發引擎。

霍驍再次回到房間時，已近凌晨三點。

床頭的踢腳線燈仍亮著暖黃的，手機上的那張便簽也一如先前。

看來，姚瑤中途沒醒過。

他了服，輕輕拉開羽絨被的一角，躺上床的另一側。

或許是床墊的凹陷喚醒了淺眠的神經，也或者是空氣中突然多了一雪松的味道。

姚瑤嚶嚀一聲，輕輕翻了個。

循著熱源，無意識地往霍驍那邊靠了靠。

當指尖及到他溫暖勁瘦的腰腹時，便順勢將臉埋進他口，輕輕蹭了蹭。

發掃過霍驍的結，意裹著電流一般，瞬間傳遍全。

他結猛地滾，剛才那睡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低頭看向懷里的人，安然沉睡，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全然不知自己無意的親近，讓旁的人輾轉難眠。

窗外的天從墨藍漸變為淺灰時，霍驍才在均勻的呼吸聲里，緩緩合上眼。

那會兒，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