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相出來的火星一路飛濺。

要不是開車的人死死握住了方向盤，此刻他們就已經一起墜下了邊上的懸崖！

季庭禮終于出聲，“姜晚，你不要命了？”

姜晚赤紅著一雙眼，在獵獵風中回道，“我可以不活，但你必須死！！”

盤山公路一路蜿蜒，如同一條盤踞不的蛇。

兩旁的護欄不高，坐在車里就能看見底下不知道多深的懸崖。

而此時，一個急彎出現！

開車的那尊殺神輕踩著剎車，高速行駛的越野車略微放緩了一些速度。

可姜晚卻沒有。

非但沒有減速的意思，反而在即將要過前方那個急彎時，再度撞了過來！

后視鏡在噼里啪啦的聲音中碎渣渣，那一側的車門扭曲變形，出來的火星就跟打鐵放煙花似的。

“大公子，再這樣下去不行，依我看，還是把這小丫頭解決了吧，要不然監察司的人也該追上來了！”

他們不能停。

但眼下姜晚是個大麻煩。

不解決，只怕他們就走不了了！

聽到這話，副駕駛座上的那尊殺神已經把槍上了膛，但是沒有季庭禮的命令，不敢有下一步作。

季庭禮看著姜晚的側臉，的臉頰上有一道口子，鮮順著滴落，像是猩紅的淚。

兩輛車并行，在一起，這在高速中反而產生了一種平和的錯覺，就好像他和姜晚的距離非常非常近，近到出手，就快要到的臉。

可臉上明明白白的恨意，那樣濃烈。

一個外人而已，值得這樣拼命？

哪怕是監察司的人追過來，也絕對做不到像姜晚這樣完完全全豁出命，只為了給程錚報仇！

季庭禮眸一沉。

駕駛座，姜晚的被咬破，那是在極度的憤怒和怒急攻心下，死死咬著牙，無意識間咬出來的。

車被到懸崖邊的危險視而不見，會不會搭上命也不在乎。

姜晚的腦海中，只有程錚破碎的軀。

那只斷臂上還帶著一塊手表，表帶有些舊了，程錚帶了很多年，就是不肯換下來。

因為那是相識的第二年，姜晚送給‘知心大姐姐’的。

明明一切都快要結束了，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明明他就要離開云都，前途一片明。

可他卻沒有以后了。

要是季庭禮殺的人是，姜晚絕對不皺一下眉頭，不過是王敗寇而已，認。

可季庭禮害死的是邊的人。

寧可丟了命的人是自己，也不想看到邊任何一個人出事。

尤其是程錚。

姜晚死死咬牙，甩掉了眼底的淚，沒有一猶豫，油門踩到底，在過前方那個急彎時，狠狠朝著季庭禮的那輛車撞去！

電火石間，開車的那尊殺神一個急轉偏離了車道，然后心一狠，抓住那0.01秒之間的空隙，猛地甩了把車頭，高大的越野車一個擺尾，大力撞上了姜晚的車頭！

車在高速中失控，姜晚的車胎打漂移，在眨眼的瞬間被甩到了懸崖邊！

“嘎吱——”

車輛在即將撞上護欄沖下懸崖之際，姜晚奪回控制權，車胎著地面，在險之又險中，糾正方向回到了公路上！

換了別人經歷這樣的危險，幾乎要被嚇破膽！

可姜晚從危險邊緣回來的第一件事，仍舊不依不饒，再度朝著季庭禮的車撞去！

就是想要同歸于盡！

就是想要他的命，就這麼簡單！

季庭禮的眸中掠過一道流。

世界上怎麼會有姜晚這樣的人呢，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大公子，沒有時間了！”

后視鏡里，遠的公路上，那閃著燈的車追了過來，目前只有一串遠遠的點，但這也意味著，監察司的人追來了！

另一尊殺神早已經了殺心，眼見姜晚步步，他槍口抬高，對準姜晚就要扣下扳機！

然而，在他手的那一刻，季庭禮眼疾手快，一把按下了他的槍口！

這一顆子彈打了個空。

“大公子！”

那尊殺神氣得快要炸，“這丫頭是個禍害，留不得！”

季庭禮眼神一厲，還想說什麼，可就在這時，前方道路上，那靠里側的山之上掉下來一塊石頭！

開車的那尊殺神瞳孔一，想要躲避，可姜晚卻借著這個機會，狠狠將他了出去！

砰！

兩輛差不多能的越野車劇烈相撞！

車窗碎裂，車變形，大力的沖擊下，季庭禮被這力道甩了出去，正正好掉在懸崖邊緣。

在這近乎同歸于盡的慘烈撞擊中，那四尊殺神兩個被撞暈，另外兩個傷勢較輕，但也在哇哇吐。

季庭禮同樣傷得不輕。

一不茍的高定西服破了幾道口子，手臂上全是傷，肋骨應該也斷了幾，最可怕的是大，被一塊尖銳的塑料碎片穿。

季庭禮了，腳下的泥土松塌陷，土塊簌簌往下掉，他整個人也跟著下移，隨時都能掉到懸崖底下去。

“大公子！”

同行的幾輛車接連停下，季庭禮的手下飛快下車，快步朝著季庭禮奔去，準備把他拉上去。

然而這時，一只手抓住了季庭禮的腳踝。

那白皙漂亮的手，覆蓋在了季庭禮腳上的掌印上。

季庭禮低頭。

只見他下的位置，那一叢頑強生長的野草旁，同樣被甩飛到懸崖邊的姜晚，一手抓著邊上的植，一手抓著他的腳，正在一點點往上爬。

姜晚的狀態已經不太好了。

的口鼻里全都是，肩膀上能看見骨頭的傷口嚴重到嚇人，左腳腳腕骨折，正以一種完全扭曲的形狀無力垂下。

滿污，狼狽不堪。

卻如懸崖峭壁中開出來的花，堅韌蓬；更如同地獄里爬回來的惡鬼，帶著滿冰冷和肅殺。

季庭禮的眼里有驚訝，有驚艷，亦有震撼。

姜晚死死抓著季庭禮的腳，在底下越來越多的泥土滾落中，一點點爬到了季庭禮前，和他面對面。

頭頂上方，那些手下站在懸崖邊緣，越了護欄正努力朝著季庭禮出手。

那四尊殺神也陸陸續續醒來，朝著這邊趕。

姜晚沒有毫的勝算。

只能用尚且完好的那只手，圈住季庭禮的腰，死死抓著他的皮帶，力道一寸寸收。

察覺到姜晚的意圖，季庭禮道，“姜晚，你瘋了嗎？”

“哈哈哈……”

姜晚大笑一聲，“季庭禮，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姜晚抱著季庭禮，用盡全力氣，在頭頂那四尊殺神抓住季庭禮之前，帶著他一起朝著懸崖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