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 是唯一正版……

這是……

這輛輜重車裏裝的并不是箭矢, 而是，鐵！

是滿滿一車鐵。

這下，連顧知灼也難掩臉上的狂喜, 雙手捧起鐵，在的眼裏, 這一車的鐵簡直比黃金還要寶貴。

太好了。

這票幹得值。

顧知灼大臂一揮, 興道：“帶走帶走，全是咱們的了！”

“論功行賞，每人額外多給你們一千支箭。”

哇哦！

士兵們歡呼起來，幹勁更足了。

他們用火浣布包起燒焦的箱子，放在板車上，讓馬拖行著, 一趟又一趟地往返。

他們人，也沒有輜重車，要把這些箭矢直接帶回去是不可能的，所以先把它們藏在了附近的山裏。

山也是陸今宜那幅輿圖上的, 陸今宜自然不可能把每座山的所有山全都畫上, 但能讓他畫的，肯定是蔽極高的。

士兵們不敢耽擱，匆匆忙忙地把箭矢運到山全部藏好, 再原路返回。黎明的第一縷直到這時方升起。

迷香的作用時間不長，尤其是在寬敞風的地方，就散得更快。

約莫一個多時辰, 龐義醒了過來, 是被把總醒的。

他先是甩了甩暈沉沉的頭，隨後又掐著自己的太xue，仿佛重若千鈞, 很難挪。

他木愣愣地想著：出什麽事了。

對了！

龐義腦子慢了好幾拍，終于反應了過來，他趕看向四周。

其他士兵們也在陸陸續續地清醒，和他一樣，頭痛難當地著額頭，又或是把頭靠在雙膝上，發出陣陣難的|。

天已經大亮，視野極好，龐義的目再往遠投去，這一看，他的心跳幾乎停了下來。

刺骨的寒意從後背躥起，蔓延到五髒六腑。

箭矢！

箭矢沒了。

眼目所及，只剩下燒得焦黑的輜重車，除此以外，什麽都沒有了。

完了！

龐義癱在地上，他的前程也完了。

“啊啊啊啊！”

他雙手抱著頭，歇斯底裏地發洩著：“顧以燦這卑鄙小人，有種別躲起來，慣會使些蒙拐騙的手段。去死去死！”

把總面如紙，因為迷香的緣故神萎靡。

從一開始的撤退就錯了，也不對，如果沒有撤退，他們也會敗，是煙……

他遲疑地反應過來：“是煙有問題的。”

撤退是對的，當時只要他們能跑得再遠些，等調來上直衛和軍說不定能保住箭矢。

但現在說這些話也沒用了。

“校尉，校尉。”

“啊啊啊啊，顧以燦這小人……”

“校尉！”

他加重了聲音：“我們得快些回稟提督才行，要是找不回箭矢，我們死定了。”

“死”這個字讓龐義打了一個激靈，他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忙不疊道：“是，是，我得快些去稟報！”

他什麽也顧不上了，包括這一地的士兵。他撐著酸的四肢爬上馬，朝五軍營的方向狂奔。

龔提督在等這批箭，現在他一定在五軍營！

于是，龔海剛醒，就被這麽一道晴空霹靂當頭劈下，震得他四肢麻木。

他當下召見龐義，在問明緣由後，他毫不猶豫地肯定，他被顧以燦耍了。

從始至終，顧以燦的目的都不是糧草，而是這一批的箭矢。

整整一千萬支的箭矢！

聲東擊西，以退為進，他把自己玩弄在了掌上。

龔海最後又問了一遍：“你確定看到的是顧以燦？”

“是，是。”

“你跟我一同進宮。”

“進宮？”龐義嚇得一哆嗦。

龔海也不需要他答應與否，先一步出了營帳，對聞訊而來的副將道：“伏擊取消。”

既然已經曝是陷阱，顧以燦又豈會自投羅網，只會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讓三皇子殿下留在營中，劉明，你幫襯一下，帶他四下看看，把一會兒清點糧草的差事給他。”

他語速極快地代完，揚鞭策馬而去，帶起了飛揚的塵土，劉副將想要住也已經來不及了。

龔海滿腔怒火在口灼灼燃燒，沖擊著他僅存的理智。

顧以燦的胃口還真大！一口全吞了，也不怕吃不下噎死。

從西山到京城，城門已經打開，龔海帶著龐義直奔皇宮。

早朝還未散，龔海先去了書房候見，然而，他一踏進朱漆門，一眼就見到了坐在銀杏樹下的顧以燦。

龔海：“……”

顧以燦把胳膊靠在膝上，托著下，懶散而又挑釁地說道：“龔大人，你一大早過來，是丟了什麽嗎？”

顧以燦角彎起，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靠著樹幹。

他的目中掠過一道鋒芒，瞧龔海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就知道，妹妹了！妹妹的第一次領兵，大捷。

龐義兩戰戰，往龔海的後了。

“是你幹的。”

龔海盯著他臉上漫不經心的笑容，哪怕他坐著，而自己是站著，在顧以燦的上，他覺到的依然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氣焰。

顧以燦一歪頭：“本世子幹什麽了？”

他在笑，又像是在嘲諷。

“箭矢是你搶的！”

顧以燦作利索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擡步朝龔海走去。

在距離他只有兩三步的距離時，顧以燦停了下來，他雙手撐著膝蓋，微微向前俯，邊帶著一種似有若無地笑：“不是……又如何？”

顧以燦了耳朵，故意拖長了音調：“是，你又能如何？！”

“沒用的老家夥。”

龔海的瞳孔急。

他一把揪住顧以燦的領子：“顧以燦，你再敢說一遍……”放狠的話還沒說出口，他的手臂被顧以燦一把抓住。

“皇上駕到。”

唱諾聲中，顧以燦扭過了他的手臂，啪地一下反手把他按在地。

“我說，沒用的老家夥，你這一套對本世子沒用，聽懂了沒？”

與此同時，是皇帝驚怒加的暴喝：“放肆！”

“顧以燦，這裏是朕的書房，不是你鎮國公府！”

龔海臉上青紅加，面對侍們驚詫不定的目，臉皮燙的厲害。

顧以燦放開手，輕慢地用手背在他的袖上輕輕撣了撣，直起來見禮：“皇上。”

轟！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怒火瞬間吞沒了他的理智。

“皇上！”龔海的聲音過了他，“顧以燦帶兵把送來箭矢全都劫走了，統共一千萬支，一支不留！！”

一千萬支箭矢！皇帝臉大變：“你確定？”

“龐校尉負責運送，親眼所見。”

龐義“撲通”跪了下來，聲道：“皇、皇上，是末將親眼所見，鎮國公世子親率數千人馬包圍了末將等。末將等拼死護箭不敵，失了箭矢。”

不會錯的。

三羽黑箭唯顧以燦有。

丟了箭矢，若是按軍法置，他前程不保，命堪憂，他現在滿腦子都想著推卸責任。

顧以燦的眸中全是冷芒，聲線帶著玩味的尾音：“親眼所見？你確定？”

“末、末將確定！”

龔海眼神兇狠，聲音像是摻了冰渣子：“顧世子，你還有什麽話說？！”

顧以燦好笑地擡手一指：“你信他？”

“你方才也親口認了的！”

“本世子認了什麽？嘖，莫非龔提督老眼昏花，白日做夢了吧。”

顧以燦挑起眼，囂張到讓人牙。

龔海的臉部崩，怒目相視道：“堂堂鎮國公世子，敢做不敢當！”

龔海厲聲道：“皇上，龐校尉就是人證，求皇上治顧以燦謀逆之罪。”

“人證，臣也有。”顧以燦面向皇帝，不不慢地拱手說道，“皇上，臣從昨日起，就未離開過書房，書房上下宮侍皆是臣的人證。”

“這下，怕是要讓龔提督失。”

什麽！？

龔海的神有一瞬間錯愕。

顧以燦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乖乖道：“皇上，您昨日罵臣罵得極對，臣不該對龔提督如此無禮，不該拖著他游街，也不該罵他去死。您讓臣反省，臣好好反省了，一直在書房外反省到現在，臣錯了。”

龔海震驚地看了過去，腦子嗡嗡作響。

見到顧以燦時，他確實想過顧以燦為什麽也來得這麽早，但也只當他是想先發制人。畢竟，龐義信誓旦旦地指認了顧以燦。

就算有一瞬間的疑慮，也被顧以燦給激得理智盡失。

若顧以燦真是一晚上都沒有離開過宮城，那麽就絕無可能親自率兵。

而自己沖之下，讓人指證“是他親自率兵”，單單這幾個字就足以讓自己落了下風。

誰說顧以燦是個任妄為，沒腦子的紈绔？！

這一步步的算計簡直妙致極。

龔海微翕，思緒在這一瞬間徹底停滯。

皇帝向李得順使了一眼，沉下臉，徑直走進書房。

“你們兩個給朕滾進來！”

顧以燦拍了拍袍上的灰塵，從龔海的邊走過，還不忘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目，先一步進了書房。

不多時，李得順跟著龔海一同進去，稟道：“皇上，奴婢問過了，顧世子確實在外頭待了一晚上。書房的侍宮們都可做證。顧世子除了去淨房，沒有離開過一步。”

就算去淨房，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跑個來回。

更何況，宮門和城門全都關了。

龐義也被帶了進來，他跪伏在地上，眼可見的在發抖。

廢！

龔海恨不能生剮了他，若非他信誓旦旦，自己又豈會失言。

皇帝砰得放下茶盅，滾燙的茶水濺了出來：“龔海，你說！到底是怎麽丟的。”

“皇上。”龔海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千機營麾下有三個校尉，就算顧世子不在，也有人領兵。”

“龔提督，”顧以燦嗤笑道，“你方才還說是本世子親自領兵搶了箭，現在又改口說是旁人領的兵，正話也是你說，反話也是你在說。這回，是你自己弄丟了箭矢要賴本世了的頭上，下回，你要是不小心把命給弄丟了，是不是也是本世子幹的？”

“顧以燦，你敢說，你沒過這批箭矢！”

顧以燦言辭犀利地反擊道：“說不定是龔提督你私吞下了箭矢，故意要賴在本世子的上。”

他撣了撣肩上本不存在的灰塵，冷笑道：“是你，圖謀不軌。”

“反正都是猜。本世子的猜測還更靠譜些，不是嗎？”

顧以燦在氣勢上毫不弱任何人，他走到龐義跟前，鞋尖一腳踹了過去。

“你來說，你真是親眼看到了本世子？”

“末將、末將……”

龐義跪伏著，把頭抵在了手背上，顧以燦的目就像是一頭猛，他兩戰戰，艱難地說道：“末將沒有。末將沒有看到您。”

龔海的眼刀剜了過去，恨不能把他剝皮筋了。

顧以燦兩手一攤，挑釁地笑道：“龔提督，你的證人，沒了。”

“夠了。”

皇帝打斷了兩人喋喋不休的爭吵：“龔海，顧世子昨日在宮中，不可能去劫箭矢。”

龔海深吸一口氣，最後道：“皇上，臣要搜營。”

“不行。”

“顧世子是心虛了？”

“龔提督，我千機營不是貴府的後花園，你想來就走，想走就走的。搜？可以！你立下軍令狀。”顧以燦的臉陡然冷了下來，冰冷的面容讓聲音也越加令人膽寒，”若是沒有搜到，你就去死。如何？”

“你敢立，本世子就敢讓你搜。”

“你敢嗎？”

顧以燦毫不示弱，再一次占據上風。

顧以燦這態度，讓龔海有些遲疑。

黎清，這枚棋子肯定已經廢了。他暫時不可能再得到千機營中的任何消息。

一千萬支箭矢，藏起來并不容易，尤其現在剛過了幾個時辰，十有八九就在營中。

所以，這可能是他在故布疑陣。要賭一把嗎？！

顧以燦冷嘲道：“看來龔提督是不敢了，既如此，你就閉。”

“皇上！”

龔海想請皇帝出言允許他搜。

“皇上。”顧以燦也同時開口，“請您治龔海誣告之罪！”

書房裏沉默了許久。

皇帝即沒有答應讓龔海搜營，也沒有應下顧以燦治其罪，只道：“朕給你十日，若是找不回箭矢，此事，你該當首過，你這個左提督也別當了。”

龔海猛地擡起頭，如遭雷擊。

“皇上……”

“退下！”

龔海遲疑了一下，試探地說道：“皇上，此人，臣得帶走。”

他指的是趴伏在地上的龐義。

皇帝沉再三，拒絕道：“此人給東廠。”

龔海閉了閉眼睛，這話一出，他明白了。

他跟了皇帝這麽久，對皇帝的脾還是有所了解的。

皇帝多疑，顧以燦那幾句話足以讓他對自己心生猜忌。

失算了。

從一開始就失算了。一步錯步步錯。

若說皇帝對顧以燦的懷疑有七分，那對自己必然至有三分。

“是。臣一定會找回箭矢。”

“下去！”

龔海先一步從書房裏出來，他的腳步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急。

是他的憤怒，他的急切，他的草率就了顧以燦，也把他自己到了如今這般退無可退的境地。

“龔提督。”

一個聲音住了他，擡首就見謝璟腳步匆匆地從宮門的方向跑了過來，氣籲籲道：“太好了，你還在。”

“殿下？你怎麽回來了。”

謝璟了口，平息著呼吸，急急忙忙道：“糧草、糧草讓人劫了。”

龔海：“……”

謝璟留在營裏等糧草，結果龔海剛走不久，糧草全丟了，一車不剩。

他這個皇子其實應該留著主持大局的，但是，他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沒有一個人聽他的，他繼續留著實在尷尬，就索和劉明說來向龔海稟報。

“喲？”

“糧草也丟了啊？”

從後面走過來的顧以燦興災樂禍地說道：“龔提督又想說這是本世子去搶的？”

“哎，本世子真是分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