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章 是唯一正版……

瑟瑟的濃妝掩去了臉上的神, 但難掩眼中的慌。

他的任務只是讓大公主親手毀了龔海，可是，現在大公主也被刺傷了, 該怎麽辦……

“公主！”

侍衛們驚呼著撲了過來，開了瑟瑟。

還在二樓的謝璟也是臉發白, 急匆匆地往下沖, 在和顧知灼探肩而過時，他的腳步停了一瞬，仿佛在說：你怎麽也在？

但顯然他也顧不上想那麽多，快步就走。

季南珂也跟著朝顧知灼看了過來，目左右挪了一下，停留在了謝應忱的上。

這個人是？

上回在鎮國公府時也遠遠瞥到過一眼, 當時只當是客人，并沒有在意。

季南珂住在鎮國公府，哪怕再深居簡出，也是知道皇帝另行給顧知灼賜了婚, 賜的就是前太孫。

兩人的姿態十分親昵, 難道他就是謝應忱？

這和季南珂原本想象中樣子的截然不同。

他在涼國為質多年，孱弱。季南珂本以為為質的經歷會讓他敏多疑，沉。孱弱的又讓他形如枯槁, 面青如鬼。可是，萬沒想到竟會是如此一個神仙俊朗的人，目坦, 氣度不凡。相比起來, 謝璟多了幾分孩子氣，有一種似是在罐中長大的天真。

季南珂手指蜷，指尖有些發白, 難怪顧知灼會這樣爽快地放棄了和謝璟的婚事。

這麽說來，并非是因為謝璟喜歡上自己的緣故。這樣也好，自己對的最後一虧欠也不存在了。

“大皇姐！”

“大皇姐！！”

謝璟高聲大喊，聲音裏滿是惶惶不安。

季南珂加快腳步也跟著下去了。

昭的小腹上著一把匕首，這一刀捅得極深，整把匕首全都沒到了的腹中，只留下了手柄還在外頭。

不住地往外冒，看似流不多，但若是把匕首直接拔出來，肯定會止不住，但若不會拔……

昭艱難的著氣，瞳孔漸漸失去神采。

“顧大姑娘！”

季南珂仰起頭來喊道，“聽說你會醫，還請過來為大公主診治。”

周圍的人全都順著看了過去，映眼簾的是一個抱著貍花貓的，站在二樓的勾闌前，似笑非笑地往下看。

“不要。”

“就算你與大公主不和，可做人不能見死不救！”

“你先問問你邊的三皇子殿下，敢不敢讓我救。”

季南珂回首，顧知灼通醫在香戲樓救了宋首輔的事，是謝璟告訴的。

謝璟猶豫再三，他很想說，他信。

可是，大皇姐幾次三番的欺在先，真會盡心盡責的救嗎？就算盡心盡責了，若是大皇姐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是不是還得責怪沒把人救活，懷疑本沒用心？

這麽一想，對于顧知灼來說，救人對都只有壞沒有一點兒好，以現在這種惡劣的子，自己敢開口讓救，就敢讓自己跟大皇姐一樣躺在這裏。

謝璟一見就犯怵，當機立斷道：“去大夫。”

“殿下？”季南珂不理解，“顧大姑娘會醫，為何舍近求遠。”

“珂兒你不懂，一會兒我再與你說。”謝璟隨意敷衍了一句，又接連吩咐道，“再去把太醫來，我記得劉太醫今天休沐，他府上離這兒近，直接去府上找。快！”

“其他人，全都不許出去。”

侍衛們紛紛沖出戲樓，這一回，他們誰也不敢再耽擱。

大公主遭刺，若是能活，他們這些侍衛最多也就是打上幾板子，革了差事。

若是沒了，他們護主不利，必是死路一條，甚至還會遷累家人。

戲園子裏頭得不樣子，季南珂雙眉顰蹙，謝璟年紀不小了，做事還是一樣的躁，這個時候把人都留下做什麽，豈不是添。

為什麽顧知灼能這樣氣定神閑。

明明子急躁，倔強不認輸。若是換作從前，自己方才的那席話，必會得下來救治大公主。

說自己魂不一，難道，顧知灼也是魂不一之人？！

這個念頭一起，季南珂頓時目寒芒。

顧知灼低頭只看羅盤。

離卦西北，意為絕命，會橫生意外，事事不利，有之災。

龔海命格的變化，也就意味著，謝璟會失去一個最重要的助力，進而失了掌管軍政的天大良機。

在了鎮國公府龐大氣運的支撐，季南珂自的氣運在漸漸衰敗，這個天命福，如今看來已經給不了謝璟多福澤了。有些事，應該也可以開始了，比如季氏和顧琰……

命已定。

沒什麽好看的了。

“公子，我們吃飯去，有個玫瑰魚脯特別好吃。”

“你看著貓，別讓它跟我搶。”

下頭響起糟糟的腳步聲和氣籲籲。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香戲樓所在的大街上就有醫館，沒一會兒侍衛就帶來了大夫。

大堂中的慘像把大夫都驚了一大跳，趕抱著醫箱跑了過去。

他左搭搭脈，右搭搭脈，滿頭大汗，很想說自己救不了。可是聽著他們又是殿下，又是公主的，不想用全都是貴人中的貴人，他只能盡力先止，把命吊著。好在沒一會兒，太醫也趕了過來。

大街上的百姓探頭探腦，竊竊私語。

哪怕謝璟勒令戲樓裏的人不準離開，也照樣擋不住風言風語，一道道彈劾折子飛到了皇帝前，他焦慮地來回走了幾圈，索微服出宮。

昭已經被挪到了公主府，龔海傷得更重，謝璟把他也一起帶到公主府，這樣太醫就能一直守著不用兩頭跑了。

聽說皇帝到了，謝璟立刻出去迎。

“昭怎麽樣了？”

“父皇，太醫說若是能熬過今晚，許是還能活命。龔大人就……”謝璟有些難以啓齒地說道，“龔大人暫無命之憂，但以後……與宮中的侍無兩樣。”

皇帝無力地了眉心：“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人彈劾你大皇姐仗勢欺人，驕奢逸，是不是真的！？”

謝璟把事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

當時在包廂的時候，他聽了季南珂的勸。珂兒說，大皇姐畢竟是他的姐姐，他不能幫著龔海“欺負”親姐，可若是幫著大皇姐，就會徹底得罪了龔海。哪怕龔海真的會被罷職，可是，龔海也手掌了軍這麽多年，在軍中相當有威，和不朝臣武將好，為了一個戲子得罪他，對謝璟的前程不利。謝璟當時想想也是，就沒有出去。

現在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他支吾著說道：“兒臣想，此事過于難堪，若兒臣再出去，不管是勸和還是把兩人拉開，都會讓人瞧皇家的笑話。兒臣本以為，他們也就爭吵上一兩句。”

他小心地看著皇帝的臉，聲音漸輕： “大皇姐和龔大人從前就在搶過那個戲子，京裏上下都知道。”

“沒想到大皇姐會把龔大人推下去，還、還踩了他的、他的……”

謝璟低著頭，愧疚道：“是兒臣遇事失了妥當。”

“那個戲子呢？”

“戲子……兒臣沒把他帶來。”

其實是大皇姐昏迷前叮囑了他不許把瑟瑟出去，他還怕這姐姐的。

皇帝臉沉沉，什麽話都沒說。

他去看了昭和龔海，一直等到三更，太醫終于說昭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匕首捅穿了胞宮，日後難有子嗣。而龔海的傷要更重一些，宮中的侍大多是年紀尚就淨了的，傷口相對來說能恢複的更快些，但龔海已經五十幾了，哪怕沒有命之憂，也是連連高燒。

皇帝簡直焦頭爛額，眼看著快要上朝了，還是讓人宣來了沈旭。

東廠的眼線遍布京城，從沈旭那裏得到的答案更加的準確和詳細。

皇帝再不願意承認，也終于確信自己的兒還真就蠢到這種程度，為了一個戲子，還明目張膽地打砸戲園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蠢貨。”

再蠢也是他的親閨。他的第一個孩子，雖說出生時他憾過是個兒，不然就是先帝的長孫了。可是，也是他從小小的一團看著長大的。

從公主府走出去，皇帝沉默了良久，突然來了一句：“阿旭，你說朕該怎麽辦。”

不能不罰，但怎麽罰。

龔海傷得更重，而且還傷在那種地方，又是昭先的手，若把龔海拿下關進詔獄，連皇帝都覺得自己有些虧心。

衆目睽睽下，皇帝再偏心也不能把罪過全推給龔海。

但凡昭挑個偏僻的地方撒野，自己還能護一兩分。

“皇上。讓大公主早日完婚，您看如何？”

沈旭輕描淡寫地開口了，皇帝神頓時冷了下來，寒目落在他的臉上。

“皇上，是大公主先傷人，您舍得罰嗎？”

沈旭并無毫的惶恐，他長睫輕，慢慢往下說道：“龔大人雖傷了大公主，但也有可原，皇上您能罰嗎？”

“龔大人在軍十幾年，軍上下以他唯命是從，皇上若是強行將其罪，龔大人必會心生怨懟。”

皇帝暗自嘆了口氣，目沒有那麽嚴厲了。

他是微服出來的，沒有用龍攆。

他上了馬車後，對沈旭道：“你也上來。”馬車寬敞舒適的很，七八個人也坐得下。

沈旭開袍子的下擺，擡步走了上去。

待坐下後，他接著說道：“龔大人膝下尚無子嗣。”

龔海的嫡妻前前後後娶了三個，連一苗苗都沒有留下，現在又被昭踩斷了子孫，換誰都想掐死那丫頭。龔海不能重罰，不然說不定會著他造反。這麽一想，皇帝默默地點了點頭。

沈旭主意還真是最好的主意了，讓昭早點嫁過去，徹底關在府裏解決，免得流言蜚語不斷。若是兩人能和好，好好過日子倒也罷了，日後讓龔海從近支過斷一個孩子也算承襲了香火，若是還這麽打打殺殺，就當……

皇帝把心一橫，就當自己賠了一個兒給他。

和江山穩固比起來，其他都不重要，大不了自己多陪嫁幾個侍衛給昭，打起來不會吃虧。

“就以沖喜的名義，讓他們早日完婚。公主府風水不好，于大公主養傷不利，大婚後就讓大公主住進龔府。”

“龔海刺傷公主，以下犯上，念在其有功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阿旭，等大公主嫁過去後，你讓錦衛封了龔府，把他們二人圈在府裏。”

阿旭說的極是，龔海在五軍都督府太久了，久得已經可以讓軍唯他命是從。把他圈起來，哪怕他再有三頭六臂，等時間久了，他在軍的影響力自然也會慢慢消失。

自己免了他刺殺公主的罪，還賠給了他一個公主，誰也不能說自己在卸磨殺驢。

李得順沉默地跪在一旁。

皇上這個人素來冷心，哪怕從前大公主再怎麽寵，也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沒了皇帝的撐腰，又不許大公主回公主府，把龔大人傷了那樣，這日後……”

李得順簡直可以想象，龔府以後的日子會有多“熱鬧”。

皇帝了眉心：“如今五軍都督府左提督的位置空了下來，誰能接任。”

“皇上覺得晉王世子如何？”

“啓雲？”

謝啓雲把好好的西疆弄得一團糟，現在都到了民反的地步，他有什麽能耐任左提督？

“皇上，恕臣直言。”沈旭音線輕緩，帶著一種蠱，“世子遠在西疆，對于晉王，您失了制肘。這幾年來，晉王一直拒絕讓世子調回京城，而如今，有外憂，又有一個這麽好的差事空著，晉王一定會心。您能把西疆收攏在手。再者，換了總兵也能平息民，一舉三得。”

皇帝的手指輕叩著腰間環佩，喃喃道：“……朕想想。”

沈旭對皇帝了解甚深，他這麽說，就表示他心了。

也確實，皇帝心了。

他坐到金鑾殿的龍椅上後也一直在考慮這件事。

今日朝事一是彈劾大公主和龔海，朝臣們義憤填膺，紛紛要求嚴懲，而等到皇帝把自己的意思一說，滿朝皆靜，像是被驚傻了，沒人再提出異議。

皇帝小松了一口氣。

還好聽了阿旭的，不然今天有得好吵了。

皇帝著禮部三日籌辦婚事，務必讓大公主盡快嫁過去。

而第二件事，自然是為了西疆。

沒兩句後，朝上又吵作一團，紛紛要求晉王世子自刎以平民憤。

民憤不平，西疆難安。

于國于民，晉王世子都該以死贖罪。

晉王的臉白的可怕，他不時地去看站在最前頭的沈旭，終于，沈旭開恩地朝他淡淡頷首。

晉王高懸的心放了下來。

“晉王。”皇帝開口喚道。

“是。”

晉王往殿中走了一步，他的眼眶黑沉沉的，似是許久都沒有合過眼。

皇帝目帶沉思，謝啓雲是晉王唯一的嫡子，晉王待他，就跟自己待璟兒的心一樣，寄予厚。若是自己著他非讓世子以死謝罪，為了保下世子，晉王定是又會拿出“那件事”來威脅自己。

自己的縱容已經養大了晉王的野心，把世子調回京城，讓他們一家子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方能制肘。

皇帝輕擡手，待殿中靜下來後，啓緩緩道：“謝啓雲在西疆多年，功勞不扉，就把他調回京城任五軍都督府左提督吧。”

晉王一喜，若非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他恨不得立刻去向沈旭千恩萬謝。

他快被得走投無路，沒想到，竟然真的辦到了。

“皇上，不可！”

立刻有人出聲反對。

世子謝啓雲在西疆肆意妄為引發民憤，皇帝不但不罰，還讓他回京後占了一個這麽重要的位置，如此，實在不公！

不需要皇帝說什麽，所有反對的聲音都被晉王一黨連番下。

晉王是存了勢在必得之心，不但句句駁斥，還翻起了舊帳。

兵部左侍郎反對。

他就彈劾兵部左侍郎不孝，任其嫡母夏無冰，冬無炭，下人作踐，摔斷了後纏綿病榻不起，無人伺候，滿褥瘡。

左都史說不。

他就罵其與庶母私通，父子共妾，違天悖理。

果然。謝應忱眼簾低垂，晉王這些年送了各府不的人，手中也握著不人的私。他不還好，一起來，能把朝堂翻個底朝天。

原本晉王十分小心，這些把柄不會輕易，如今為了謝啓雲他也顧不上了。

反對的聲音漸輕，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把柄落在晉王的手上。

首輔剛要出聲，謝應忱向他搖了搖頭。宋首輔遲疑了一下，終究把話咽了回去。

朝上詭異的沉默了，噤若寒蟬。

皇帝坐在龍椅上，盡覽無疑：“著晉王世子謝啓雲回京，至于西疆總兵一職……”

晉王還記得自己答應過沈旭什麽，連忙開口道：“皇上，阿烏爾城守備姜有鄭，曾于太元二十年在勒亥城任千總，在涼國犯境時死守城門不開，保下一城百姓。如今西疆民憤四起，姜有鄭深百姓信任，由任其接任總兵，最為妥當。”

皇帝的目沉了沉，化作了一個字：“準。”

“命姜有鄭為西疆總兵，自此後，西疆不再設監軍。傳朕旨意，讓姜有鄭率兵清剿涼人。”

一連串的旨意紛紛下達。

宋首輔出列，稟了第三件事：“皇上，青州八月會有地……”

皇帝板著臉，唱斥道：“衆妖言，不許再提。”

什麽白日青雷，暑天冰雹，現在又是青州地，不過是想說他這個皇帝不仁，引起上天不滿！

“皇上，此番地會禍及十數萬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