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106章 是唯一正版……
燈籠?!
周六郎小心地問道:“真人, 您說的祝音咒是何意?”
無為子緩緩道:“祝音咒是一種邪,也可以認為是一種詛咒。”
周家人嚇了一跳。
邪,詛咒, 這種詞眼怎麽聽都讓人骨悚然,涼颼颼的。
“我立刻讓人去拿。快馬加鞭的話, 一個時辰就夠了, 還真人稍待。”周六郎彎腰做了一個長揖。
周僅諾出言阻止:“不許去。”
顧知灼用手指頭輕輕了一下小團子的肚肚,搶過清平的拂塵在它眼前晃了晃,銀左右飄。
清平:???
“咪?”
小團子興地瞪圓眼睛,從膝頭一撲,追著拂塵的銀跑來跑去。
好可好可!周僅諾兩手托著下,目牢牢地粘在了它上。
顧知灼:“去吧。”
周六郎如蒙大赦, 趕跑。
跟車的都是些丫鬟護衛,這種私事關系到妹妹的閨譽,給別人他也不放心,他索親自跑了個來回。快馬加鞭, 顛得他七葷八素, 終于在一個時辰把一盞花燈帶了過來。
推開廂房門走進去的時候,周六郎就看到四妹妹正坐在地上,拿一顆琉璃珠滾來滾去逗貓玩。
周六郎的腦海裏浮現起了那個溫賢淑, 笑不齒的四妹妹。
兩個影重合……本重合不到一起!
算了,和貓玩,總比整天想著私奔要好。周六郎在心默默地安自己, 就跟剛剛安周夫人一模一樣。
周夫人已經認命了, 見兒子氣籲籲地回來,也就問了一句:“拿到了?”
“是。”
周六郎滿頭大汗,把懷裏抱著的花燈放到了八仙桌上。
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八角花燈, 每一面都繪著不同的鳥雀,論畫工也就一般,鳥兒畫得并不傳神,木木呆呆的,只是在拼命地堆疊彩,畫面看著糟糟。
顧知灼拿在手上仔細檢查。
周僅諾只回首看了一眼,隨口道:“你別弄壞了。這是張郎送我的定信……”
“咪嗚~”
“來了來了,姐姐陪你玩。”
周夫人和兒子對視一眼,心道:就這樣吧!權當多養了一個兒(妹妹)貓。
花燈不但畫工的一般,手藝也相當糙,竹片沒有削,上頭留有不的刺,粘合的時候,糨糊的痕跡也沒有幹淨,瞧著有些斑駁,做得相當敷衍。顧知灼再往花燈裏頭看,發出了一聲:“咦?”
“師父。”把花燈拿過去,“裏頭有東西。”
花燈的側是雙層紙,在其中的一角,約塞著一個三角形的東西,看大小應該是一張折疊起來的符箓。
問道:“周夫人,可以拆開嗎?”
“可以可以。”周夫人恨死這東西了,“你想怎麽拆就怎麽拆!”
顧知灼找了把裁紙刀,小心翼翼地把花燈拆開。
周僅諾只回首看了一眼,面一掙紮。
祝由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只猶豫了一會兒,顧知灼就已經把花燈裁開了,從雙層紙的中間拿出了那個折三角的黃符箓。
直接給無為子。
無為子把拂塵架在手臂上,打開符箓。
顧知灼瞳孔驟,這是一張姻緣符。
姻緣符是道觀中經常會有人求的符箓的之一,但與尋常的姻緣符不同,這道符箓在四邊還寫上了一圈咒語,看不懂咒語的意思,但是,從字形來看,和在盛放爹爹頭顱木盒裏發現的那張符箓一樣。
“確實是祝音咒。”
無為子肯定地說道。
祝音咒是一種相當古老的咒,無為子道門八十年,天賦奇佳,各種道方技皆可信手拈來,而就連他,對祝音咒也僅僅只是略通皮而已。
祝音咒太邪,輒毀人魂魄,改人運向,很容易遭到反噬和因果報應,如今還會的人屈指可數。
“這張符箓的字跡和小師妹拿來的那張十分相似。”清平湊過去仔細端詳著說道,“應當是同一個人。”
上虛觀,長風道人。
在西疆發生過的一切,顧知灼從來沒有一天忘記。
當日為了不被冠以謀逆影響大局,顧知灼抑著自己沒有去上虛觀一探究竟。
後來,連番威脅了晉王,擺明著告訴了他,自己已經知道他讓上虛觀鎮爹爹骸的事了,甚至還告訴了他會有脈斷絕之禍。
也料想到,晉王十之八九會請長風道人來京城化解災厄。
看來,這道符箓真是出自長風道人之手。
不知他如今是在晉王府,還是在哪個道觀掛單。
顧知灼思量著問道:“張秀才除了在廟會擺攤賣過燈籠外,平日裏住哪兒,還會去哪兒?”
周僅諾一臉茫然。
倒是周六郎曾經特意去查過,說道:“他家住在南城的燕子尾巷,平日裏會在貓兒街擺個字畫攤,賺些潤筆費。貓兒街離京城最大的花樓巷子很近,偶而會有子找他寫幾首豔詩。”
無為子用火燭把符燒了:“這個花燈也得燒了。”
“不能燒。這是……”周僅諾聞言著急道,“這是張郎和我的定……唔,好醜。燒了吧。”真奇怪,這花燈做得也太糙了,從前怎就把它當作定信呢?
“是是。”周夫人示意兒子現在就去燒了,生怕兒一會兒後悔。
師徒幾個剛剛說的話有一大半聽不懂,但是,還是聽明白一點,兒會變得這樣莫名其妙,全是這個花燈害的。
燒了好,一了百了!
“清平,你給這位周善信一張靜心符。”無為子說道,“周善信這段相思之是由詛咒所致,沒有介就會漸漸淡去。”其實小徒兒已經做得很好,就算不燒掉也無妨。但燒了它顯然更能讓周家人安心。
他慈眉善目,說出來的話讓人打從心底裏信服。
“多謝真人。”周六郎把姿態放得極低,連聲道,“多謝姐。”
他一度真以為妹妹是犯了花癡,喜歡上窮小子不要,但要是為了個窮小子拋棄了家族和尊嚴,是絕對不行的。
過來求神問道,其實是他們最後的選擇了。
周六郎暗自慶幸,拿上燈籠出去燒。
見顧知灼心不在焉的模樣,無為子含笑道:“灼兒,多想無益,你要去就趕去。”
是的。找到那個書生問問就知道符是從哪裏來的了。驀地起,拱手道:“師父,師兄,我先走了。”
周夫人起相送,送到門口時,福向致謝。
顧知灼連忙避開又回了半禮,雙手扶起說道:“您別客氣。周六公子和我哥是朋友,舉手之勞而已。”
“顧大姑娘,你救了諾兒一命,這個禮你當得。”
周夫人說得真心誠意。
周家這樣的門第肯定不會由著兒去私奔的,再鬧下去,兒輕則“瘋癲”在莊子裏關上一輩子,重則就是“暴斃”。生了三個孩子,長子打出生就讓婆母抱走了,和也不親近,如今膝下只有這一兒一,舍棄誰都不舍得。
“您放心,周姑娘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顧知灼不拐彎抹角,給了一顆定心丸。
這世道對子一向嚴苛,行將踏錯半步就能影響一生。
真是個的姑娘。周夫人笑得溫婉,親自為開了門。
顧知灼不再耽擱,招呼了一聲晴眉和瓊芳,直接下山。
上馬就走,又打發車夫他們自己回府,等回到京城,也就剛剛黃昏,路上行人來來去的相當熱鬧。
顧知灼先去了張秀才賣字畫的貓兒街。
貓兒街位于東城,平日裏不太去這附近,也不,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見過張秀才的人,不過,他今天沒有來擺攤。
他的字畫攤平時就擺在一個瞎子的算命攤旁。
“你找張秀才?他今日沒來。”附近擺涼水攤的大叔好奇的打量著顧知灼,在收了一個銀錁子後,熱絡地說道,“張秀才這幾日經常說,有位家小姐對他一見傾心,吵著鬧著要嫁他,以後他再也不用擺攤了。”
大叔多有些羨慕。
哎,從前只聽說榜下捉婿,也沒見哪個家小姐這麽不挑,連秀才都要。
“他還說,他老丈人主管學政,能助他平步青雲什麽的,下一科肯定能考上。”
“姑娘,您找張秀才做什麽?”
該不會是張秀才說的那個富家千金吧?對上不怒自威的目,大叔自個兒就先否認了。肯定不是,這看起來不像是個眼瞎的,應該瞧不上張秀才那等貨。
顧知灼氣定神閑道:“討債。”
還真和周六郎說的一樣,張秀才到在跟人胡說八道,想毀了周姑娘的名聲。
顧知灼正要去燕子尾巷看看,走出不遠,周家的馬車在前停下,周六郎自己趕車,他坐在車櫞上向打了聲招呼:“姐,你也是在找姓張的小子嗎?”
顧知灼點了頭:“我想問他,那張符箓是誰給的。”
“咱們一起!”周六郎咬牙切齒道。
周圍都是人,周六郎把馬車趕去附近的一條偏僻巷子後,小聲說道:“四妹妹告訴真人,和姓張的約好了今天要私奔,想再去看他一眼。”
“真人說,讓去。”
周六郎猶豫再三,決定聽話。
“我娘回去了,我帶四妹妹先去了燕子尾巷沒見到人。”
說還沒說完,馬車的車簾挑了起來,出了周僅諾的俏,略帶迷茫道:“顧家妹妹,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真的喜歡那個人嗎?
好像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願意與他私奔,可是,再一仔細回想,連他長什麽樣都記不太清了。
僅僅只記得“容貌俊郎,才華橫溢”。
現在已經不想私奔了,但總得親口告訴他一聲,不然不甘心。
“姐,沒事吧?”周六郎用手擋,小小聲地問道。
“想見就見。”
“姐,我的親姐,要是有什麽差錯,你一定得拉住。”周六郎連連作揖,他看了看左右,把聲音得更低了,“四妹妹說,和姓張的約好了今晚在算命攤對面的茶館前等。”
“約在幾時?”
周僅諾:“戌時一刻。”
顧知灼不太理解地說道:“戌時天剛黑,下人們應該都還沒睡?你確定自己跑得出來。”問的是周僅諾。
周僅諾垂首。仔細想想,當時為什麽會答應呢?
顧知灼兩手一攤,理所當然道:“張秀才應當不知道高門大戶到底有多丫鬟婆子整日裏圍著主子轉。”
顧知灼自己的院子裏,除了瓊芳和晴眉,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就有二十人。
“周姑娘,你原本是怎麽打算的。”
顧知灼坐到車椽上,用手掌托腮笑瞇瞇地看著。
“我想著去給祖母請安時,裝拉肚子。祖母院裏的淨房有個朝後頭開的小窗戶,我可以從小窗戶爬出去,再溜出院子。”周僅諾越說越輕,臉頰因為愧微微泛紅,“……從狗裏鑽出去。”
明明在計劃的時候,還覺得自己超級能幹,能想出這麽一個超絕的計劃。如今,面對顧知灼那雙似笑非笑的雙眸,有種躲到桌子底下的沖。
天哪,鑽狗。當時是怎麽想的?
咪嗚~小團子安地了的手指,周僅諾到不行。
四妹妹越來越正常了!周六郎抹了把辛酸淚,一會兒再見到姓張的應該不會有事了吧。
周六郎出去買了一大杯涼茶,散散心頭的火氣和焦躁。
天漸暗,街尾的巷子裏掛上了無數的紅燈籠,照得半邊天空紅彤彤的,明亮的仿若白日。
周六郎咽了咽口水,嗓子幹。
這裏離花樓太近了,要是讓燦哥知道自己大半夜把姐帶來這種地方,會被打的吧?
肯定會。
他心頭忐忑,為了四妹妹,他真是犧牲不小啊。
“來了。”
顧知灼盯著外頭,忽然提醒了一句,“你瞧瞧,是不是他。”
老瞎子已經回去了,附近的小攤散得七七八八,也沒有行人。唯獨在茶館前站了一個青布,頭戴綸巾的青年男人,他正在四下張。
周六郎死死咬住後槽牙:“對,是他!”
周僅諾看了一會兒,也是點點頭。
幾乎是無意識地從馬車上下來,又遲疑著停住了腳步,秀麗的臉上多了幾分徘徊。
顧知灼吩咐晴眉:“你跟著,若事有不對,直接把人打暈了拖回來也無妨,可以嗎?”後半句問的是周六郎。
“可以可以!”
顧知灼擡手輕周僅諾額上畫過符紋的位置,又補了一個靜心符,把貓給:“去吧。”
顧知灼相信自己,也相信師父的判斷。
所以,氣定神閑地看著,周六郎焦躁地搖著折扇,臉上全是燥熱的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巷子外。
周僅諾走向張秀才,啓輕喚:“張郎。”
張秀才扭頭看過來,他扯了扯臉皮,激的笑了。
“諾諾,你終于來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你舍不得我的,是不是。”
他掐著嚨說話,語調虛僞的讓周僅諾打了個寒:“是,是啊。”他的目落在的上,粘粘糊糊的,就跟一條蛇在吐信子,特別不好。
張秀才深款款:“你爹娘現在不願意接我們也不要,只要我們在一起,二老遲早會看到我對你的真心。到時候,他們就會原諒你的。”
張秀才向湊了過去,想要親吻他的臉頰。
他口中的那子臭味讓周僅諾秀眉蹙,他就連頭發上也有陣陣的酸腐氣息,耳後和脖頸的泥垢更是讓作嘔。
下意識迸住了呼吸,往後躲開。
甚至還看到他牙裏有一韭菜葉子。
張秀才還當害,并不以為然。
京城裏的大戶人家都是勢力眼,居然嫌他只是個秀才。也不想想,以他的才華人品金榜題名是早晚的事。
想到一次次真誠求親還被人趕出來,他就恨得牙。
他溫脈脈:“今晚我們就拜堂親,好不好。”
太簡單了。
真和那個人說的那樣,只要把符給出去,就會有高門大戶的娘子對他慕不已。
一家老小全部被當奴役欺壓?生不齣兒子就說閨女是賠錢貨?顧湘手中菜刀挽出花樣。“今日的我讓你恨不得去死,那麼明日的我,就讓你再高攀不起!”且看她一代廚神如何一把鍋鏟行天下,炒走貧困,炒出富貴,炒香了愛情,炒美了姻緣!顧湘:“不是我說話太直接,而事實上,容我大膽天來一句,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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