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男生的兩條大剌剌地敞著, 喬七其實只坐在了他的右上。

他抱時，的手臂已經勾到了他的脖子，這會兒坐的有些不穩, 仍勾著他，借力向他的方向又挪了挪，最後腰側靠著他的腰腹才停下來。

周尋眉眼一直擡著, 目落在幕布上任作, 坐姿看似松弛, 其實裏的神經早已經繃了一條拉的弓弦。生的腰又韌又, 著他繃得發的腰腹, 膝蓋抵著他左。

這樣的姿勢讓他一刻不能放松。

大概每天喝旺仔牛的緣故，喬七上總帶著一甜的香味, 味道淡淡的, 繞在他鼻尖, 順著鼻腔蔓延進他的, 慢慢棲息下來。

喬七今天的T恤領口寬大，左右各著半邊鎖骨, 周尋無需瞟, 餘中便是大片細膩的白。他結滾一下, 注意著喬七接下來的作。

喬七坐穩後收回手臂, 雙手捧著他的手，線昏暗, 捧得極近，呼吸落在他有些繃的皮上。

那黑比紅線要細很多，帶著細微的澤, 看起來比普通針線又結實堅固一些，喬七細看才知道, 這黑其實是纏繞在一紅線上，又和其它紅線打繩扣。如果把整紅繩拆開，這黑應該很長。

這到底是什麽呢，能讓周尋這麽珍惜，很貴，還是很珍貴？

喬七擡起睫。

年目視前方，眼睛一眨不眨，熱的手掌虛虛搭在腰上，卻像坐懷不的僧人，對坐在他上這件事毫無反應。看了許久，周尋才撥冗轉過目，語態自然地問了句，“怎麽了？”

喬七認真盯著他，男生目澄澈，氣定神閑。

還記得上一次來他家，他把困在書桌上，隔著兩層口罩親，親完後兩個人一個樓上一個樓下，不約而同地用涼水洗臉靜心。那今天這個樣子，十是裝的。

喬七湊近了他，周尋仍一不地坐著，目散漫的落在上。他的眼睛很漂亮，比眼要大一些，這會兒神微斂繃著不笑，像個端方清貴的世家公子。

此刻，這雙眼睛裏滿滿是放大的映像。

喬七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那黑，會不會是的頭發？

一旦有了這個念頭，心跳快得便再也停不下來。

親手編制兩次舍不得換掉，又被他纏在腕上一年有餘。

不用問，喬七已經確定，那是的頭發。

遲遲上的年，早就把放在心裏，戴在手邊。

眼前漫上一層輕霧，心底思緒的海不退反漲，喬七聳了一下發酸的鼻尖，抓著周尋的腕骨不自覺用力，張了張，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最後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角。

瓣得像果凍，氣息是初夏時節最清甜的白桃，溫撲簌的呼吸落在上，些微的。周尋的角麻一片，似是有羽輕拂。

他的孩用力握著他的手腕，圓潤的指尖白瓷一樣，那雙漂亮的杏眼裏藏著千言萬語，眉頭輕輕蹙著，表有些委屈。

應該猜到了。

周尋口起伏幅度漸大，仍穩著聲音問：“看出來了？”

明明一直默默付出的人是周尋，喬七的鼻腔卻莫名其妙地越來越酸，或許是沉溺于他的深，或許是替他委屈。喬七扁扁，聲音帶上了哭腔，“周尋，你怎麽這麽能藏呀！”

年先是一愣，而後笑一聲，那笑容清爽幹淨，笑聲裏有著輕舟已過萬重山後的才能道出的暢快。

“太喜歡你了，”他一下一下親著的，聲音含含糊糊，卻句句到心裏。

“有時候會覺自己像個變.態，連你的一頭發、一個願帖都要收藏起來。每天離你很近，又很遠。”

他揚起手腕，纏著發的紅繩一晃，“你第一次注意到它的時候，我又害怕，又興，怕你問，又怕你不問。後來你問了，我慌著拿開，你就沒再問。”

喬七心裏一片，在他的輕啄間隙裏說：“怪我當時沒有追到底。周尋，我也很喜歡你，和你喜歡我一樣多。”

電影裏的男離得極近，音量不高，在燈昏昧的酒吧角落裏小心試探對方的心思。

電影外的沙發上，坐在年懷裏，一手捧著他的臉，一手放在他頸後。

周尋的皮清爽實，後頸起來有些。他的頭發有些長了，的發尾掃著喬七的手背，有些刺。向下手掌，纖細的手指靈活地挑開領一角，的指腹鑽，按在男生頸後第一個棘突上，麻麻的電擊順著周尋的脊椎向下，一路直達尾椎。

他一，往後仰，撤離了些，整個後背靠在沙發上，聲音有些不穩地喚：“七七？”

喬七追上去，指腹在那塊棘突上輕輕挲著，著男生僵的後脊和滾燙的皮，貝齒咬著周尋的瓣，問：“這樣舒服嗎？”

第一次這樣做，怕咬疼了他，沒太敢用力，每一下都不輕不重的。這種青的懵懂的帶著取悅的試探，掀翻了周尋的一氣。

他了一下，捧著的臉推開些，看著水霧似的眼睛，拇指指腹抹掉邊晶瑩的水漬，氣息不太穩地問：“誰教你的？”

“自學的。”

“還學了什麽？”

男生的聲音又啞又沉，眼睛如深潭漩渦，喬七的視線被吸著深陷，有片刻的眩暈。眨了眨眼，讓開他的手掌又過去，側著頭去親他的耳朵，一下一下地，見他只坐著不，又探著舌尖了一下，用瓣挲著他泛紅的耳垂，問：“這樣舒服嗎？”

溫香，上半因為探的作幾乎在他上，聲音很輕很，很細地.息，像單純在問，又像在低聲引。

周尋的結重重滾一下，一把抱起，將在沙發上。

這個年齡的細腰盈盈一握，即使躺著，材依然凹凸有致。周尋目拂過完起伏，不敢真的在上，手臂在沙發上半撐著，低頭去親。

他出舌尖，在的不停游走，似乎是在認真尋找一個口。

喬七氣息有些，口不停起伏著，眼睛迷蒙地睜開，上方的年有些模糊，目似乎垂著，落在的瓣上。他親的時候一直不太敢用力，像是對待易碎的瓷娃娃，將奉為珍寶，什麽作都小心翼翼。

這種小心翼翼對是一種天然的引.。

想和他靠得再近些，再近些。

喬七眨了眨眼，勾著周尋的脖頸將他向下拉。他用力地撐著，用力地靠近。

最後他還是依了，年的朗和的綿合。

兩個人瓣著瓣，一時都沒，裏似乎有旋風卷過，他們必須擁抱，共渡彼此的溫度和栗。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氣息聲漸漸淩，互相糾纏著，掠奪著鼻息間所剩不多的氧氣。

空調開著，卻毫沒有效果。喬七很熱，好像出了汗，和沙發合的後背上汗津津的，伏在上的年也是，手心下的背灼熱而膩。

的手臂直，努力去夠他的後腰，記得那裏有很的腰窩。

對他的一切充滿好奇。

溫的手掌順著脊背過，周尋微，從的上擡起頭，穩了穩緒，一手拉回的手，放在邊親了親，啞聲說道：“七七，別。”

說完一只手臂輕輕著的，讓這只手臂不能再，又低下頭來親。

喬七另一只手在他脖頸上沒什麽力氣地搭著，另一邊是沙發靠背，沒辦法下去。不滿地側頭，“你對我不好奇嗎？你也可以——”

剩餘的話音被他追過來吞沒在齒間。

這一次周尋不再只是試探，他一只手掌穿過發來到腦後，用力托起，舌尖不客氣地撬開的瓣，用力裹了一下的舌尖，松開後又去舐的貝齒，的每一個角落都沒被放過。

舌尖發麻，頭發炸開，全像過電一般，麻電得喬七不知所措，只能默默承他沉默的熱烈。

潤的眼睫如伏翼的微蝶，沾著淚珠，無辜地輕著。

喬七眼前霧蒙蒙一片，鼻息間、口腔裏、裏都是年幹淨清冽的氣息。

呼吸即將被掠奪得一聲不剩時，齒被放開，聽到周尋有些重的.息聲。

喬七睜開眼睛，水霧散盡後，出周尋殷紅的和抑著灼熱的目。

“七七。”

“嗯？”

“七七。”

輕輕的兩個字像是在確認，喬七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後回他：

“我在。”

周尋的又下，開始再一次生地探尋。

電影進行到尾聲時，周尋拉著喬七坐起來。

的臉上紅一片，寬大的領口朝一邊偏側，細的肩上一白的帶子。

似乎還沉浸在緒裏，呆呆地坐在他上，攬著他的脖頸，親一親他的下，啄一啄他的角，整個人乖得過分。

周尋幫整理好服，親了親潤的眼睫，讓靠在他的肩膀上緩勁兒。

-

喬七是被周尋背著送回家的。

裏的酒勁來得有些遲，上沒什麽力氣，順理章地膩在他的背上。

回去的路程大約十分鐘。周尋不費力氣地背著人，慢悠悠地走著，聽著背上生仗著酒意絮絮叨叨，時不時接上一句。

“你明天真的不要我送嗎？你那麽可的朋友，你就不想多看幾眼嗎？想看的男生可是很多呢。”

“還有哪個男生想看你？”

“我不知道呀，”喬七窩在周尋背上，兩只手到他眼前，比劃著數字，“但是念念說，去年人節的那天早上，表白牆上已經有我的28條消息了！”

擰著眉想了想，似乎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眉頭一直沒松開，“還有一個人，說我手忙腳的樣子很可，把我早做錯作的事弄得人盡皆知！你說，他是不是壞？！”

周尋將人背牢了些，角憋著笑，“壞嗎？他是真的覺得你可。”

喬七將頭搭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嘟囔，“你怎麽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前方綠燈，周尋背著人停下，勾起角，“那是我發的。”

喬七呆呆地默了片刻，一直到紅燈轉綠，周尋背著走上人行道才反應過來，當年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當初的憤怒心早已化作泡影，側頭看著男生漂亮利落的下頜線，嘻嘻笑了兩聲，很得意似的，“周尋，原來你那麽早就開始喜歡我了呀。”

又想了想，“那還是我們見面的第二天呀，你是不是對我一見鐘？！”

喬七說完也不用周尋回答，自己先滋滋地笑起來，著他，嘟著親了親他的頸側， “你讓我明天去送你吧，好不好呀？我真的好舍不得你，現在就開始想你了。”

生氣的聲音像是夏日夜晚的清風，只希來得更多。

心裏早已綿一片，周尋還是下心腸拒絕：“明天航班太早，乖乖在家睡覺，睡醒的時候我們視頻，好不好？”

他側頭躲了躲，怕摔了，作不敢太大，又被不依不饒地追上來親，最後幹脆仗著酒勁兒耍起無賴。

“不讓我送，不讓我親，那你讓我種個草莓。不然快樂小狗也會傷心的好嗎？”

夏日雨水停歇後的夜晚清涼，小區裏行人漸多。

喬七在他後一縱一縱，一直磨蹭著他。

周尋後背漸漸出了一層汗，怕明天想起這事兒難為，繃著聲音嚇唬人：“你看前面的那人是不是陸叔叔？”

提到悉的人，喬七瞬間恢複幾分清明，眨著眼睛去看，緩了幾秒後拍拍周尋的肩膀，“我自己走吧。”

那人不是陸叔叔，但是小區裏有不人，這樣讓人背著回去，鄰居之間一個調侃，明天喬醫生就會來找聊父話題了。

“可以自己走嗎？”

“可以，只要你讓我種草莓。”

“……”

兩個人今天才真正膩乎到一起，是最舍不得的時候，明天周尋就要離開，一直到樓下，喬七也沒舍得松開他的手。

周圍時不時有人來來去去，周尋就站在對面，看得到卻親不到。喬七怨氣滿滿，仰著頭和他商量，“你矮下來一點，幫我擋著，這樣就像在說悄悄話。我作快一點，嘬完就放你走。”

平時說話行為都很注意的生這會暈乎得像個強盜，渣言渣語說得流利異常。

周尋舍不得離開，又想逗人，站在那沒，微一挑眉。

“聽著還練，以前幹過這活兒？”

“什麽活？種草莓嗎？”喬七拉著他的手臂，踮起腳，“你的脖子是我的第一次。”

第一次這個詞總是很微妙。

周尋神思被晃，被拉得一歪。喬七順桿向上爬，手臂直接勾著他的後頸，掛在他上，墊著腳雙著他脖頸，“別，我快一點。”

說完用力一吸。

不知什麽時候落在腰上的手掌微一收，喬七似是到了鼓舞，又一吸。

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似有停頓，腰上又是不輕不重地兩下，周尋聲音很小，“七七。”

喬七踮著腳尖安，“你擋好，我馬上就好。”

“好。”

有過了幾秒，腳步聲離開，喬七也松開人。

滿意地看了看他頸側的紅痕，像是完了什麽大事業，心滿意足地欣賞半刻，高興得踮腳飛快親了一下周尋的下，“好啦，那我上去啦！”

松開周尋的手，又被他拉住。

年擡頭向三樓窗口了一眼，又垂眸看，拉著的手走在前面，“我陪你上去。”

“不用吧，我自己上樓就好。”喬七上拒絕，腳下樂顛顛跟著。

前年忽地停住，回過後要笑不笑地看著。

“剛剛喬叔叔上樓了。”

喬七眼前一黑。

所以，剛剛的腳步聲是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