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花園的長椅上,薄景州一邊剝著橘子,一邊說:“我爸就是太心,才會理不好這些事,爺爺說,他優寡斷,當年把公司給他都不放心,所以才讓他早早退休在家。”
蘇雨棠吃了口他剝的橘子,說:“其實他只是重……”
薄景州卻說:“重也要拎得清,我知道他心里是有我媽的,不然當年也不會選擇跟我媽在一起,他說過,自己選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完。”
兩人正說著話,兩道爭執聲由遠及近。
“你來就來,非要帶我做什麼?” 顧越澤被宋知知推著往前走,一臉的不愿。
宋知知皺起眉:“萱萱可是你妹妹,生病了你居然不來看,你真是太過分了。”
顧越澤撇:“顧萱那是生病嗎?是腦子壞了!”
宋知知猛地站住腳,生氣道:“你才腦子壞了!萱萱怎麼可能腦子壞了?可是你親堂妹,你居然連看都不看一眼,良心被狗吃了?”
顧越澤實在說不過,只好往顧萱的病房去。
兩人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顧萱的 “咯咯” 笑。
宋知知疑地歪頭,“這是萱萱在笑?”
病房里,顧萱正和四個小寶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現在顧萱是那個藏起來的老鼠。
躲在床底的影里,病號服下擺沾著灰撲撲的痕跡。
捂著肩膀直抖,眼睛盯著床頭柜上晃的小熊掛件,那是四寶故意掛在那兒當餌的。
四個小寶正在房間里四搜索找,這里那里找找,每個人都掠過床底,假裝沒有看見。
顧萱在床下扭了一下子,不小心發出的聲音。
接著又傳來四個小寶的聲音。
“我好像聽到聲音了!”
二寶故意在柜前跺了跺腳,“咚!咚!小老鼠快出來!”
“會不會在窗簾里呀?”四寶馬不停蹄地掀開窗簾:“奇怪!怎麼找不到呢?”
顧萱的憋笑憋得滿臉通紅,突然 “噗嗤” 一聲笑出聲。
三寶立刻說:“我也聽到聲音啦!”
顧萱嚇得捂住,眼睛里著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顧越澤:“......”
宋知知:“......”
兩人對視一眼。
顧越澤說:“我就跟你說腦子壞掉了吧?”
“這是怎麼了?”宋知知還是不信顧萱的腦子壞了。
顧越澤說:“被莉斯注了神經毒素,原本都醒不過來了,現在好不容易醒了,智商卻倒退到了四歲。”
他接著嘆口氣:“不是失憶,還失智!現在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
宋知知眼眶泛紅的看著好友。
“是暫時這樣,以后肯定還會好的......”
顧萱在床底下趴了很久。
一旁的艾瑞已經看不下去了,他單膝跪地,手指探進床底想要將人拉出來:“萱萱,快出來,床底下涼!”
顧萱嚇得手推他,圓溜溜的眼睛滿是抗拒。
這時二寶突然歡呼一聲,趴到床邊往下看:“哦豁,我找到你了,你輸了!”
顧萱氣死了,轉頭就沖艾瑞嚷嚷,“都怪你!是你把我暴了!”
氣鼓鼓地瞪著艾瑞,眼中還含著委屈的淚花,“早知道就不跟你訂婚了!我不喜歡你!”
艾瑞:“......”
他好聲好氣地說:“地上涼,容易生病,下一局換他們躲,我們一起找好不好?”
說著還轉頭瞪了二寶一眼,無聲地控訴這個始作俑者。
都是二寶出的餿主意,要跟顧萱玩貓捉老鼠,結果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二寶卻聳聳肩,朝他努了努,那表分明在說“你看,這哪里怪得了我,誰笨蛋自己要玩嘛。”
顧萱躺在地上耍賴:“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當老鼠!我還沒有玩夠!”
艾瑞:“......”
不管艾瑞怎麼哄,顧萱就是不起來,還嚷嚷著要跟他退婚。
還說不跟他做朋友了,以后只跟四個小寶玩。
艾瑞咬咬牙,干脆也鉆進了床底,陪著顧萱一起藏在床底當老鼠,這才把人哄好。
“......”
一旁的顧越澤看得眉頭皺:“行了,我們走吧,我可不想跟傻子玩。”
他轉就要離開,卻發現宋知知已經快步走到床邊。
“萱萱,你還記得我嗎?” 宋知知蹲下,不死心地問:“我是知知啊,你最好的朋友。”
“哎呀你煩死了!” 顧萱不耐煩地捂住耳朵,往床里面了,“我剛躲好呢!”
宋知知:“......”
等顧萱重新要躲的時候,把所有人,包括四個小寶全都趕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和艾瑞。
直到走出病房很遠,顧越澤還在說:“我就說變智障了吧。醫生都說沒救了,這也得虧了小黃,不然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就單憑小黃沒有始終棄這一點,這一次顧越澤都要對他高看一眼。
這下把顧萱嫁給他,也不是不可以了。
宋知知眼眶還泛著紅,聽到這話,猛地轉:“你閉吧!”
顧越澤正要開口辯解,余瞥見轉角兩道影,立刻換上諂的笑臉,三步并作兩步迎上去:“表哥!小仙!”
宋知知看著他瞬間變臉的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這臉......”也只有看見小仙時才會笑得這麼開心。
對其他人,不是冷嘲就是熱諷。
蘇雨棠注意到宋知知發紅的眼眶,上前一步輕聲問:“知知,怎麼了?”
“沒事。” 宋知知強歡笑,“就是......看到萱萱那樣,有點難。”
薄景州的眉峰微蹙,想起張索發來的最新消息。
莉斯的人已經滲到醫院后勤部。
他不聲地握蘇雨棠的手,轉頭對顧越澤說:“醫院不安全,你送知知回家。”
顧越澤一臉困:“不安全,又怎麼了?”
他的話剛說完,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顧萱的病房里出來。
他剛才進去給顧萱打了針,手里的注針頭還泛著幽。
薄景州瞳孔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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