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巾，也會過敏嗎？

他打開瀏覽，去搜索衛生巾，發現全是質量問題，用黑心棉制作，還有些廠家通過“工減料”來降低生產本，選擇不符合標準的材料。

周淮律低著頭，刷著手機，后院里的人散了又散，老師傅們頂不住熬夜，起先離去，孩子們吃飽后也回了房間，王聲喝的爛醉，陳關帶著他離開。

人來人往，最后這個院子只剩下他自己。

月下，男人坐在石凳上，低著頭看手機，像是閱讀文件那樣專注和仔細，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收起手機，站了起來，他在靜悄悄的夜晚，走出了班社，走出了巷子。

喝了酒開不了車，但是這里約網約車也有點慢，周淮律干脆收起手機，十一月的天氣，白天熱，夜晚有些冷。他沒有片刻停留，跟著手機里的HelloKitty的導航聲音往前走。

“HelloKitty來為您導航啦，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全程兩公里，步行約30分鐘。”

周淮律抓著手機往前走，半個小時后，手機傳出HelloKitty的聲音：“到達目的地，目的地在您右手邊。”他抬眸去，右手邊的母嬰店卷閘門已經關下來。

他抿了抿，微微穿著氣，然后又拿起手機導航下一家。

“HelloKitty來為您導航啦，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全程1.2公里，步行19分鐘。”

周淮律走到了隔壁的小賣店，買了瓶礦泉水擰開喝了口潤潤繼續往前走。手機上的網約車一直在倒計時，卻沒有人接單，這里的人生活悠哉自在，不像大城市那樣匆忙，深更半夜還有人出來賺錢。

這里沒有外來人，幾乎都是本地人，有自己的宅基地，三四代同堂的家庭，到了晚飯后，早已關起門來天倫之樂，半點大城市的卷都沒有。

-

江枝在二樓，聽著后院的聲音漸漸沒了，明白這次的聚會已經結束。躺在床上，小舟走后，本想再排練下，但是沒想到說什麼來什麼，可能是喝了冰鎮啤酒的緣故，小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痛。

客廳的熱水已經燒好了，跳的聲音吸引了的視線，收回思緒，從床頭柜那里拿起杯子就往客廳走，強忍著小腹的不適，給自己倒水，然后又去樓下，給自己掰了顆布芬。

疼痛緩了些的時候，接到了邵均的視頻來電。

坐在沙發上按下綠的按鍵。

邵均在那邊笑著，道：“姐姐，聽說你要比賽了？”

江枝道：“你怎麼知道？”

“我肯定知道啊。”邵均道：“要不是我爸急著催我回來，我都還想在那里繼續呆幾個月，不過沒關系，你比賽我肯定到，到時候我去給你加油。”

“行。”江枝爽快應下。

和邵均之間，心知肚明都是把對方當朋友，朋友要來幫自己助威加油，當然是開心。

“我聽關哥說，他住到班社里了？”邵均穿著白大褂，脖子上還有聽診，和在禪城時的那種玩的樣子不同，職業裝讓他多了幾分沉穩，褪去了稚。

江枝沒問他怎麼知道的，當然是他還有繼續和班社里的人聊天，也沒瞞著，道：“嗯。”

“他是不是想挽回你？”邵均覺得問的是廢話，又自己加了句：“我聽關哥說，他可關心你了，又是做飯，又是放棄工作陪你留在禪城。他們都說他對你很好，所以，你怎麼想的？”

江枝其實沒和邵均談過和周淮律的事，那段時間雖然他們兩個比較經常待在一起，但是那些婚姻之間的事，不想去告訴任何人。

但是現在，在邵均的話里，回想到了這段時間周淮律的表現。端起水喝了口，就在邵均以為江枝為周淮律的事到搖時，卻聽見江枝輕聲道：“可能你沒真心的過一個人。”

“如果你真的過一個人，不管他再差勁，你都會他。”

“因為真過，所以你希他好，也因為真過，他帶給你的傷痛，是比普通人帶給你的多數十倍，傷痕是抹滅不了的，它真實存在，所以，當消失的時候，不管他再怎麼改變，變得再好，再好，我都不會搖——”

因為曾經發生的事，留下的疤痕是真實存在的，會時時刻刻警醒著每個想要回頭的人，讓每個人都知道，回頭，就是萬丈深淵。

敲門聲忽然響起，打斷了江枝的話，握著手機，扭頭看向木門，道：“誰啊？”

門口隔了會兒，響起男人沉悶的嗓音，道：“是我。”

“有事嗎？”江枝沒有起，低聲道：“那我先掛了，等你下次來禪城玩。”說完便把視頻掛斷，沒有留給邵均看戲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周淮律找是什麼事，但是不會把周淮律和私下的事，拿出來給邵均或者任何人看，不是那種，拉著大家看周淮律笑話的人。

再分開，也是曾經相過的人。

面，是年人結束每種關系的標準答案。

“有事，我給你送東西來。開門吧，我等你。”

他在門口耐心地回答，聲音帶著微微的低沉，聽不出緒，江枝猶豫片刻，聽見他的后半句，也知道，不去開門，他只怕是會在這里呆半天。

現在不見，明天也會見，起下地穿好拖鞋，往門口走去，手搭在鎖舌上，往打開雙開的木門，門響起吱呀聲，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有些突兀。

映眼簾的是周淮律穿著白襯衫休閑，袖口挽起出勁瘦的小臂，頭發微，長而立，站在二樓豬肝紅的油漆木制走廊上，背后是高懸掛起的明月。

更襯得他像是溫潤的玉石，是不可多得的寶。

英俊的臉龐上，緒不明，骨節分明的手上提著黑的袋子，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給你。”

他把袋子遞給江枝，卻沒接，反問：“什麼？”

雙手搭在木門上，做出隨時要關門的舉，擺在明面上的抗拒，他自然是清楚，也沒有與再多做言語，抿了抿解釋道：“刀紙和衛生巾。”

“我上網查了，現在衛生巾的用料不好，用了可能會過敏起紅痘，但是專家說，在衛生巾上面墊上產婦的消毒刀紙，會比較安全。”

“我已經給你疊好了刀紙，長短都有，你直接墊上去就好，”他說完，見沒接，于是把黑的袋子掛在門鎖上，“這個不能染，免得弄臟了。”

“你不要覺得不開心，或者覺得接了就代表原諒我，代表你搖了，我只是——”周淮律結咽，主說出口：“我只是，簡單的，想為你做點什麼。”

心甘愿，沒有利益換的那種想。

聽見搖兩個字，江枝就知道，周淮律把剛才和邵均說的那些話聽了進去。

周淮律是無意的，他沒有半點聽的想法，只是隔音太不好了。

所以折好刀紙走過來時，說的那些話，他都收進了耳朵，他當時站在門邊，放下要敲門的手，說不難是假的，但是他自認自己從未打過這種主意，認為改變就一定會讓搖。

他只是簡單的想彌補，就如他那天說的，這麼多年來，是他忽略了。

盡管，心里還是覺得難。

“晚安。”

“周淮律，你——”

他看著低著頭，周淮律如鯁在，難以言喻，道：“別說不應該，我真的只是——”只是想對你好，想做的好點，想彌補那些年。

但是卻搖搖頭，出手向下指，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腳出了。”

腳的指頭上，指甲蓋那里，流出了鮮。

他去了三家母嬰店，因為刀紙不像衛生巾，只有母嬰和婦才有，但是三家都關門，他出門時，沒想到會走那麼遠，來回算上去，三個小時，他只穿了雙拖鞋。

回來后迫不及待就去洗手折刀紙，對著視頻折了半個小時，才把一包折完。

現在被這麼一說，周淮律低頭去，才發現自己的腳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半點疼痛都沒有。

第32章 “都過去了。”

豬肝漆紅的木欄桿, 油漆上斑駁蛻皮，出木頭本質的黃，月下影清雋，影子在地上, 折在過道里。

他的腳上是, 還在流, 鮮刺眼。

看上去有些可怕，顯得好像很臟。

周淮律的人生中, 任何時候都是意氣風發的, 他從小就坐擁數不盡的家, 出生就如今晚月亮那樣, 人矚目, 耀眼萬分。

何時有過這種——

周淮律右腳微微后退，生平第一次, 嘗到這種不好意思的滋味。

他退半步的作, 落了江枝眼里。

太明白這是什麼滋味了。

就像高中時期的暗那樣, 上課看他，不專心上課被老師發現點名站起來罰站時，全部都在笑，總是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但是眼神卻總是看向他，好在他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跟隨別人的視線看向, 也沒有笑，的心里好點，但暗就是自己與自己的戰爭, 又想他回頭，又怕他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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