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粵的人一起相約今晚去哪里聚餐，江枝捧著獎杯，正常聊天，正常前行，卻忽然被人撞了下胳膊，江枝重心不穩，險些摔跤，好在一直跟在后的周淮律及時扶住江枝。

“沒事吧？”他低聲問。

江枝搖搖頭，從他手里回手。

看向捧著冠軍獎杯的陳妮，道：“陳妮，你做人就不能明磊落一點嗎？”

“你自己沒站穩，你賴我頭上干什麼？”陳妮看著百花班社的人，語氣蠻橫道：“運氣好拿了個第二名，還真以為是自己實力問題，南今天出師不利，不然第二肯定沒問題。就是可憐了竹海，走了蔡雙之后，連前三都沒有，要是蔡雙還在，得到南粵？”

周淮律站在江枝側，目看向陳妮，比賽前江枝離開時，陳關他們就跟他說了關于陳妮的事跡，也明白為什麼們兩人之間存在恩怨。

面對這種冷嘲熱諷，他好像回到了還在老宅的時候，那時候簡麗對著江枝這般冷嘲熱諷時，他聽見了，但是他當時為何沒有開口，他以為減去的次數，念叨幾句就沒事。

可是不應該是視而不見，而是應該而出，應該是把維護。

江枝正開口，就被人往后拉，被迫躲在他的后，想被他保護的小孩兒，而他材高大，擋住的視線，只聽得見他說：“他們顧及你的面子，一直沒說，但是我覺得這個面子，給不給都無所謂。”

周淮律道：“他們應該都還不知道你是孤兒，四歲的時候被沙叔收養，從小打大，吃的都是南粵的飯吧？”

說外公無人知道外公是誰，周淮律只能換種稱呼：“應該也不知道你把沙叔氣到住進醫院，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你連過問都沒有吧？”

這邊鬧鬧哄哄的，已經吸引了負責人和主辦方。

他們全都聞聲趕來。

百花的確是不知道這些事，他們以為陳妮只是陳沙的班社員，正常的雇傭關系，但是沒想到是養父的關系，這下，其他幾個班社的人，目也有些詫異，看向陳妮。

有審判，有吃瓜，有不悅。

陳妮握著獎杯的手指泛白，急的臉都紅了，道：“你是誰，得到你管。”

主辦方和負責人走過來的時候，就聽見陳妮的這句話，他們順勢看去，當看見是前不久出現在這里的周淮律，負責人頓時哎喲了聲，弓著腰，姿態謙卑道：“周總，您怎麼來了？”

他站在這，無需開口，不需要他自己介紹他是誰，旁人會替他說。

負責人平日里最是狗仗人勢，能讓他弓腰點頭的人，之又，其余班社負責人立刻拽著自己的班社就走，生怕被負責人惦記上，下次搞小作。

百花班社的人也拽著陳妮走，“快走啊，沒看見負責人來了嗎，別害百花下次都拿不到名次。”

陳妮被拽走了，負責人還在對著周淮律介紹來介紹去。

江枝站在他的后，其實把陳妮這層偽善的皮撕下來，也是件好事，但是陳沙心善還是不想讓陳妮在百花難立足，就算想也不能做，南粵的其他人就更沒膽子去惹陳沙不開心。

現在周淮律主說出來，倒是心里樂。

畢竟再過兩天周淮律也要走了，陳沙就算想發火也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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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的當天晚上，江枝請班社的人去聚餐。

是慣例，也是慶祝這次拿到了第二名。

禪城這邊聚餐多數以大排檔為主，大圓圈的桌子，配上塑膠凳子，又是燒烤配啤酒，吃不膩的搭配。江枝和小舟去給點菜，老板送上來兩箱啤酒和椰飲料。

江枝特意老師傅們帶上自己的小孩兒和妻子。

原本二十人的桌子，瞬間擴大三十人。

后來干脆分兩張桌子，有孩子的帶著孩子去那桌吃。但是不敢怎麼分，周淮律就死死的坐在江枝的邊，半點兒不挪，班社里的人也自覺，江枝坐在哪里，班社的人就立刻起來，對著周淮律道：“淮律，坐這。”

許特助也跟著來吃，他穿著西服坐在塑膠凳上，顯得有點格格不。

他看著桌子上黑乎乎的東西，又冒著熱氣，這些年同周淮律闖南走北，吃的東西，喝的東西，哪里有像現在這樣隨便，但是許特助看過去，他發現周淮律是習慣了。

他坐在塑膠凳上，手上拿著啤酒，吃著燒烤，還不忘給江枝夾菜。

只是許特助心里慨或許這份關心，要是來的早些年，或許結局會不同吧。

聚餐的目的就是聚餐，不是廢話連篇的開會和總結，江枝也懶得總結，大家伙兒談天說地。

邊的男人拿著筷子給夾菜。

江枝看著碗里滿滿的燒烤，面無表，平靜淡然，道：“別給我夾了。你自己吃吧。”

明白的意思，他停下筷子。

“明天——”

周淮律打斷，“我知道的，不要再說。”

讓他有個息的時間，讓他能夠平靜的安靜的度過今晚。

只是人越要平靜，越不可能平靜，話音剛落，江枝的手機就響起，沒有顧忌打開來，周淮律余看見的手機頁面，探出的是視頻通話，在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備注的時候，手機屏幕忽然出現邵均那張可恨的臉龐。

視頻里的邵均笑著，道：“姐姐，聽關哥說你拿了第二名，恭喜恭喜！”

“謝謝。”江枝笑著，不忘打趣他：“不是說要來嗎，怎麼今天沒見到你？”

是在損他，周淮律都聽出來了，邵均在那邊笑著道：“本來要去的，但是我爸爸說最近走不開，太忙了，等過陣子我去找你，到時候請你吃飯。”

江枝和邵均講話時，喜歡跟著他開玩笑，是放松的神，不像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那樣繃和平靜。周淮律心里不是滋味，他清楚知道自己和江枝已經離婚，但是他不由得想起那天他去買刀紙的那天晚上，他們也在房間探討過關于對于他改變的看法。

那是不是代表他們這半個月來都還在保持聯系？

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你們還有聯系？”

明明他已經離開班社一個月了。

他說起邵均時語氣就是發自心的不善，江枝聽出來了，低垂眼眸，端起啤酒喝了口，冰涼的覺刺激到嚨，讓到無比的舒服。

見只喝酒吃菜，就是不回答他，周淮律把這個當默認。

他的心里不是滋味，是失落也是抑。

想問為什麼還和邵均聯系，但是的回答，他早已猜到，何須再問，只是他的心里有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告訴，以什麼份。

就在他們沉默的時候，王聲忽然開口問道：“枝枝，你之后的計劃是什麼？”

他們已經決定好這一年里用自繼續帶南粵的名號，宣傳粵劇，但是他們這段時間鉆研自，江枝也沒有任何的搭腔，眾人不明白的計劃和想法。

之前他們不知道會不會繼續唱戲，但是現在江枝拿了獎，他們出于關心，也想問問未來的計劃。

王聲的話，讓江枝短暫的停頓。

在此之前會覺得很迷茫，覺找不到的方向，但是今天在王聲問出來的時候，的腦海里就是很清晰的出現了一條路，道：“我的夢想是進戲曲院，走我媽的路。”

自從見了教授后，要進戲曲院的信念就越來越強。

在說出戲曲院的好，不管是人文還是未來發展，關于未來這條路，腦子里很清晰。

周淮律握著啤酒瓶的手頓住，將說的全都聽進去。

陳關笑著道：“那預祝你功。”

王聲道：“那除了進戲曲院呢，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生孩子，什麼時候舉辦婚禮。”

江枝握著筷子的手頓住，這個停頓，周淮律看見了，他自嘲笑笑，的計劃里全是關于未來的職業發展，沒有半點關于他，就連臺面上的客氣話都不想應答。

周淮律替解圍道：“過幾年再看吧。”

因為就在家附近不遠，所以大家都選擇喝完了走路回去。王聲被陳關扛著，老師傅們早就帶著孩子回了家，街道上就江枝和周淮律相隔半米，不前不后的走著，班社的人，自覺給這對“夫妻”讓位置。

月朗星稀，月高懸在天上，這條巷子只能聽見人們踩踏青磚石的腳步聲。

周淮律還是問出心里的話：“你除了進戲曲院，還有別的夢想嗎，比如——”

巷子里傳來鞋子停頓踩踏的聲音，然后是江枝停在原地的影，單手挽著包，轉，借著路燈和夜看他，很平靜的眸子，堅定道：“沒有。”

“我的未來，沒有你的影。”

無需再問，無需再掙扎，也無需想要從的里，探出半點是否有心的痕跡。

說：“我在長，我也希你長，都往前走，不同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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