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快步走過去,手擁住蘇聞琢,看到被熱的有些緋紅的小臉,不問道:“窈窈在這等多久了?”
“沒多久,也就一會兒,你回來的正好,飯已經弄好了,等下就能端上來。”
蘇聞琢仰頭看他,用自己的帕子替他了兩鬢的汗。
俞景這些天沒閑著,每每都是一大早出去,晚上夜后才回,今天難得正巧趕上飯點,蘇聞琢聽朝生說他回來了,便趕在這等著迎他。
兩人進了屋,這不比盛京,屋子里也沒什麼降溫的冰盆,好在晚上開著窗戶能有風,這才不至于熱壞了。
俞景帶著蘇聞琢在桌前坐下,拿過放在桌上的扇子給扇了扇,又道:“明日我要去一趟下面的村子,晚上可能也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世子會留在城里,若是有事你就找他。”
“會很危險麼?”蘇聞琢不是很放心的問了一句。
俞景低低笑了一下,溫聲安:“不會,只是去下面的村子看看況,走訪一番,也不是雨天,不會有什麼危險。”
聽他這麼說,蘇聞琢才略略放心一些,但還是拉住他的手叮囑了一句:“夫君萬事小心。”
而另一邊的廂房,魏世昭冷冷清清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用飯,阿墨在旁邊伺候著,總覺得他家世子這臉啊,拉的老長了。
作為世子的心腹小廝,阿墨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當關心兩句,于是當即開口:“世子,今日的菜不合胃口?”
魏世昭搖頭,隨便了兩筷子菜,“嘖嘖”兩聲,突然道:“阿墨,你說我是不是該親了?”
阿墨瞪大了眼:“您之前不是不想這麼早親麼?”
這話若是讓睿王妃聽見了,怕是要燒香拜佛謝上蒼。
“那不是覺得京里那些千金小姐都不怎麼合適麼……”魏世昭嘀咕。
“我覺得陸小姐就合適的啊!”阿墨想也不想的就接了一句。
魏世昭的筷子停了,撇了他一眼:“你哪看出我們合適了?!”
阿墨跟在他邊的時間長,深知他的脾氣,這時候也不怕他生氣,還當真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你們兩人青梅竹馬,說話有來有回,家世門當戶對,互相知知底,這還不合適啊?”
魏世昭:“……”
這幾樣他竟然還真的無法反駁?
說起來,娘給他介紹那麼多姑娘,但怎麼就沒有說過陸沉霜呢?因為他們太了?
不知是不是被阿墨提起了這茬,當晚魏世昭就做了個夢。
夢里陸沉霜追著他跑,啪啪的揮著辮子,叉著腰問他對哪里不滿意?!
他跑的飛快,腳不沾地,嚇得大聲嚷嚷“不敢不敢”。
這一嚇,魏世昭就給嚇醒了,睜眼的時候外頭已是天大亮。
他從床上坐起來,長吁短嘆,這陸大小姐敢在夢里追了他一晚上啊!都怪阿墨那張。
-
俞景很早便去了趙家村,蘇聞琢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會,下意識的拉住他的袖不想讓他走。
男人很輕的笑了一下,回看著睡的襟都有些凌的姑娘,綢緞般的長發散在枕上,瓷白的小臉著一點,拉住他袖的手指也纖細白皙。
俞景覺得,自己好像總算理解了那句“從此君王不早朝”的話,忍不住俯吻了吻的。
他耐心的低哄:“窈窈再睡會,我晚上便回了,好不好?”
“唔……”蘇聞琢輕哼了一聲,得了一個安的吻,這才松了手,很快又睡沉了。
俞景了的小臉,替拉好被子,然后去了外間洗漱出門。
趙家村在清淮以南,離著州府不算太遠,快馬不停歇大概一個半時辰可到。
俞景出城的時候太還才蒙蒙亮,街上看不著什麼人影,連城門都是剛剛才開。
他快馬加鞭,后頭還跟了一個人。
這次去趙家村,他帶上了阿肆。
辰時三刻左右,兩人到了趙家村的村口。
村子有一半多已經被水淹了,地勢高些的地方才堪堪幸免,如今水在慢慢退去,被淹過的地方留下一地泥濘。
田里之前種的莊稼早就毀了,如今田地還泡了水,即便汛期過去,一時半會也種不了地了。
就如那位老伯所說,許多人沿路乞討去了清淮想城,村子里剩的人也不多,府衙的人臨時搭了棚子供無家可歸的村民們暫時休憩,損毀的房屋和道路要修補卻還要花上許多時間。
俞景沒有說自己的份,只道是經過此地,見遭了災,就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
他走到村子一粥棚的附近,這粥棚是當地府衙搭的,買米糧的銀錢自然是用的賑災款,這種賬目他倒還真在之前州府呈上來的賬冊里看到了。
但看著村民碗里沒幾粒米,只能稱之為米湯的“粥”,俞景皺了皺眉頭。
他往前走到隊伍的最前面,正巧聽見了正在施粥的衙役和村民大娘的對話。
大娘捧著手里的米湯,正不住的嘆氣:“哎,說是施粥,每天也就是三碗米湯,實在是不頂飽啊……”
那衙役看起來很年輕,是以說話也沒什麼遮攔。
“大娘,我們也沒辦法,也不知道朝廷撥下來的賑災款被貪了多,到了我們這就只夠買這麼點糧食煮點米湯,這什麼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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