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陳舒宜睡得香甜。

司問棠只瞇了片刻就醒了，到懷中，他低下頭，視線在臉上停留。

換藥期，本能反抗，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否清醒。

在上得到滿足，渾放松下來，思緒空前的理智。

寂靜中，想到臨睡前產生的念頭，他不由得擰了眉頭。

沉默片刻，他收了手臂，小心地讓躺好。

撅撅，手臂抱著他的腰，不舍得放開。

他俯靠近，在臉頰上親了親，覺得，手抓臉，這才松開他。

翻坐好，他又轉看，許久后才往外去。

大客廳里，老管家還在。

視線匯，他臉無語：“你這麼晚了不睡覺做什麼？”

老管家盯著他看，確定他狀態還不錯，起幫他倒茶。

司問棠卻連看都沒看一眼，翻找煙盒。

“等會兒還得回去休息，陳小姐在呢，您別煙。”

司問棠作一頓。

旋即，煩躁地把煙丟了。

老管家把茶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拉著臉，端起來喝了。

苦。

整個舌頭都在發麻，他整張臉都繃了。

老管家趁機道：“您今晚跟陳小姐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司問棠抬眸，目沉沉地看他。

老管家不慌，在他斜對面的位置上坐下，說：“您最近在換藥，容易沖，凡事最好是三思。”

司問棠覺得他越發啰嗦了。

他接著道：“陳小姐是養著長大的，您不要來，會嚇著的。”

“沒聽說？愿意。”

“是愿意陪您去任何地方，因為喜歡您，但您不能利用的喜歡，去傷害。”

司問棠冷眼看去，“什麼傷害？”

老管家：“違背對方意愿的強制行為，都是傷害。”

“而且，您的想法是違法的。”

司問棠呵了一聲。

老管家見怪不怪，“當然，這類行為您干得多了。”

“知道就別啰嗦。”

“你最討厭司先生，卻要做他曾做過的事，我不能不啰嗦，否則，您會為自己最討厭的人。”

司問棠默住。

老管家繼續嚇他：“當初的葉青玉幾乎一無所有，背后那點勢力，跟今天的陳小姐比起來，不值一提，但司先生最后也只能放手，不敢向前，您覺得是因為什麼？”

“他沒用。”

老管家：“……”

嘆了口氣，他站起，說：“您錯了，是因為他害怕，怕葉青玉死了。”

司問棠瞳孔一震，端著茶杯的手無意識地了一下。

抬眸，他盯著老管家。

老管家卻不看他了，轉往外走。

“您好好想想，不要做錯事。如果想不明白，覺得無法自控，那就‘出差’一段時間，等適應新藥了，再回港城。”

咔噠。

門關上了。

周遭寂靜。

司問棠坐在沙發上，許久都沒有回神。

對于死亡，他早就司空見慣，這些年，他做事越來越狠，有些人命在他眼里，和草芥無異。

但剛才驟然聽到，卻忽然發寒。

他不自覺垂下頭顱，閉上眼，緩和心恐懼。

“司問棠？”

懵懵的聲傳來，他以為是錯覺，忽然抬頭，卻見陳舒宜著眼睛，站在房間門口看他。

“你怎麼不睡覺啊？”咂咂。

司問棠松了口氣，朝出了手臂。

閉著眼，往他這邊來。

還沒到呢，就往前一撲，準地到了他懷里，樹獺一樣，抱著他睡。

“好晚了……”喃喃道。

司問棠側過臉，下及頭頂，發間淡淡的香，無形地驅散著他心中焦躁。

片刻后，他忽然說：“我明天要出差，不跟你一起回港城了。”

陳舒宜“唔”了一聲，迷蒙著眼睛睜眼，笑道：“你還會出差啊？”

司問棠臉。

閉上眼說：“你別騙我哦，說是出差，實際上是去收復失地，打擊報復仇敵。”

“我是什麼土匪嗎？”

“你比土匪厲害多了！”抱住他，“一個看不好，你說不定就在國外稱王稱霸了。”

開著玩笑，忽然直起，費勁撐開眼皮。

“我跟你說嗷，你出差歸出差，不許做危險的事。”說完，忽然想起來，“對了，你去哪里出差？”

“法國。”他隨口道。

陳舒宜松了口氣。

法國可以，治安有保證。

恢復懶怠狀態，重新黏上他，迷迷糊糊地道：“那你要遵紀守法啊，不要來，要不然我還得去撈你。”

說完，深深呼吸，很放心地任由自己睡過去。

司問棠著的頭發，眸中意味不明，抬手頭發的同時，瓣微。

“知道了。”

陳舒宜角扯出滿意的小弧度。

這一夜睡得很好，主要是睡前運量大。

早晨，屋還黑漆漆的，半睡半醒，又被他摟在懷里折騰了半天。

迷迷糊糊，聽到他說了什麼，卻累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再醒來，房間里黑漆漆的。

下意識翻，想要抱他。

忽然，猛地睜眼。

側空空，哪還有司問棠的影。

坐起，掀開被子下床。

本以為他在外面，結果外面也是空的，察覺不對勁，趕轉去拿手機。

果然，有他的留言。

“出差。”

陳舒宜抓了抓腦袋，懊惱萬分，后悔不該睡那麼死。

“怎麼不我呢？”癟嘀咕。

手上已經開始打字，快速詢問他況。

等他回復的間隙，約想起來，昨天半夜聽他說過。

啊。

敲了下腦袋，更后悔了。

“大概出差多久啊？”

“最十天半月。”他說。

陳舒宜嘆氣，想了想，問他：“我能去找你嗎？”

“回港城等我。”

好吧。

他做生意簡單暴，出門在外，估計很不安全，再帶上，可能會是累贅。

陳舒宜一個仰面躺下，想到跟楚璃一起被綁架那次，心里更是突突地跳。

沒辦法，只能再三給他發消息，讓他小心一點。

這麼一來，干什麼都沒激了，把滬城的事解決，回了港城，一連幾天都是蔫的。

郭薇看出不對，悄悄跟徐家義說：“覺像是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