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子不是比你先一步押送晉國皇族回到魏國嗎?尤其是他擒了晉國皇后,本想借此向陛下邀功封王,你猜后面如何了?”
陸乩野院中藏著的公主,昨夜低聲下氣地求他幫忙打聽晉國皇族的事,他便順耳聽了聽:“如何?”
“陛下竟將那晉國皇后納后宮,寵異常,這才短短數月便連升幾階封為了貴妃,眼下可是比十三皇子的生母滟妃還要高一個品階。”陸長廷低嗓音,幸災樂禍道:“如今滿都城的達顯貴都在說這十三皇子,不是回來領功,是給自己找了個‘娘’回來……”
陸乩野回憶昨日宮宴景象,一直在魏宣帝旁的貌婦人。
“你說的貴妃,可是昨日在宮宴上的?”
“對,就是正得盛寵的貴妃娘娘。”陸長廷這段時日沒聽旁人提起貴妃,“當日陛下要納后宮,群臣進諫勸阻,結果我們陛下將最義正言辭的兩位言砍了頭。殺儆猴,從此便再也沒人敢在朝堂上議論這位貴妃娘娘了……”
斬殺言記史冊會被后世人詬病,可魏宣帝執政多年素有暴君之名,殺一兩個言對他而言不痛不。
只是晉國皇后了魏國貴妃,讓陸乩野頗意外,不知那公主殿下得知此事,會悲痛絕什麼模樣。
他又問道:“長廷,你可知晉國皇室如今都關在何?”
陸長廷擺了擺手,“此等機豈是我這等初翰林之人能夠知曉的?不過啊,我聽說是十三皇子將那些氏族關押起來的……”
陸乩野若有所思,二人一同出府,陸長廷送他至馬車上,邀約下次再聚。
都城南北角的院落中,殷樂漪在這里已獨自待了好幾日。
院中的人全都換了一批新的,殷樂漪偶有向他們打聽陸乩野何時歸來,他們都緘口不語,拒絕和說半個字,只每日按部就班的做著他們自己的事務。
偌大的院中每日連人聲都聽不到,常常坐在窗邊出神,日日盼著陸乩野現將消息帶回給,有時一坐便是一日。
這樣的日子讓心中的迷茫日日加劇,好像一個被陸乩野藏養起來的外室,每日能做的竟是只能盼著他,從他口中得到想要的消息。
殷樂漪雖想要陸乩野庇護自己,卻又不想自己真的為依附他而活的藤蘿,加上陸乩野這個人又是無論如何伏低做小都難以捉的,本想忍到平安抵達都城便與他劃清干系,可眼下離了陸乩野,在魏國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重重地嘆了口氣,神郁的伏在窗臺,著院中開得正艷的桃花。
侍利落地將浴桶里倒滿熱水,聽見水聲后往屏風后看去,見侍沉默的提著桶退出屋,關上了門。
殷樂漪這才將窗戶放下,走到屏風后解了衫,進到浴桶里。
這幾日來來去去換的人太多,的份也不好要求陸乩野的下人,只是昨夜又做了噩夢,醒來時一的汗,這才不得不讓人為打水來。
子被熱水浸泡,腦海里那些無解的念頭又不自主的跑出來,背靠著桶沿,想的失神。
陸乩野來時,便聽到水聲,像是是有人在沐浴。
他并未停下腳步,仍舊推開房門進到屋中,踱步到屏風前。
這架屏風乃是香云紗所制,朦朧的紗面后是正在沐浴的,被水浸的青的在頰邊,往下出一節修長的玉頸和鎖骨,線條麗,再往下卻被木桶掩住,如這架屏風的遮擋一般霧里探花看不真切。
但人猶抱琵琶半遮面,才最教人晃神。
陸乩野繞過屏風走到浴桶前,殷樂漪眼神恍惚,竟還未覺察到他來。
他出一食指俯探水中,“水都這般涼了,你是泡了幾個時辰?”
殷樂漪方寸大,整個子連忙沒水中,出一張紅艷憤的臉,“……你、擅闖子閨房,看子沐浴!非君子所為……”
陸乩野直起子,彈落指尖的水珠,“這院子是我的,屋舍是我的,連你此刻沐浴用的浴桶都是我的。我明正大,何須擅闖看?”
一番詭辯之言竟被他說的理所應當,殷樂漪被噎的憋出好幾個“你”,都想不到反駁他的話,只能雙臂環肩死死捂住自己口。
陸乩野見狀,漆黑的眸里似笑非笑,“殷姮,你莫非覺得這般姿態便能將子全都擋住罷?”
浴桶中里的水早已沒了熱氣,水面清澈見底,他居高臨下站在外邊,將水中之景窺得一清二楚。
姿曼妙的蜷著子,那一雙纖細的在水下瑩白的好似泛般,青如海藻在水中輕晃,墨黑之中映襯一雪更是白的晃人眼。
殷樂漪自知子大半都落陸乩野的眼底,可此刻又不能從水里站起來,只能和陸乩野打商量:“……陸將軍,能否請你先行出去,待我換好衫后你再進來?”
陸乩野嗤笑一聲,眼尾卻忽然掃到一點后肩上冒出的一點傷疤。
他突然想到什麼,手將殷樂漪從浴桶的另一端拉至他跟前,不顧的掙扎,開黏在肩頭的發,出那塊傷疤的全貌。
這是殷樂漪為他擋箭時留下的,褐的一塊長在這雪白無暇的上,極為刺目。
“陸將軍……”拗不過他,聲細語的
懇求。
陸乩野向,見紅霞滿面,潤的眼眸中帶著示好,他竟覺心頭莫名生出幾分意,實在奇怪。
他別過目,放開殷樂漪,將那異樣之從心頭下去,一言不發的大步走出房門。
殷樂漪迫不及待地從浴桶里站起來,害怕陸乩野又突然闖,連上的水都來不及拭,拿了衫便慌忙的給自己換上。心中還記掛著親族的消息,又憂心陸乩野在外面等的太久怠慢了他,趿履小跑出屋外。
“陸將軍……”
陸乩野佇立在屋檐下,回首見殷樂漪提著擺向他跑來,輕薄春衫漉漉的著的子,襦束帶系的歪歪扭扭,里面的上襦小衫領口更是一邊高一邊低,一頭披散的青沾了水潤的在鬢邊、腰間,從頭到腳凌不堪,只剩一張臉尚可堪堪目。
殷樂漪跑到陸乩野前,見他眉心蹙著,以為是自己方才讓他等的時間太長,正想說幾句讓他消氣的話,便聽他不悅道:“殷姮,你是三歲孩嗎?既不懂穿,也不知沐浴過后要嗎?”
殷樂漪言又止:“陸將軍,我是怕你久等。”
“那你便是以這幅不蔽、青散的儀態來見外男嗎?”
他訓斥殷樂漪的口吻極為嚴苛,仿佛和方才那個登堂室看殷樂漪沐浴的登徒子全然不是一個人。
前后兩幅面孔,饒是殷樂漪在他面前再敬小慎微,也不由得有幾分氣。
反正再丟臉再狼狽的模樣陸乩野都見過,也不差眼下這一次。
殷樂漪索破罐子破摔,學著他從前譏諷自己的語氣,道:“我什麼模樣陸將軍你沒見過,這回也不過是衫不整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陸乩野聞言眉尾一揚,罕見的被這公主噎了一次。
“誠然,你什麼模樣我都見過。”他握住殷樂漪的手腕將往前又拽了幾分,“但你穿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旁人瞧見,便是不妥。”
“你們晉國,難道沒教過你子該有的儀態?”
院中的人每日定點才會來,平時都不會踏殷樂漪的視線。
且貴為一國公主,從小便被極為嚴格的教養禮儀,與年齡相仿的堂姊妹們在這一點上都不及。而自己也是極重儀態禮節的子,眼下被陸乩野當著面斥毫無儀態,委屈又憤怒,一下便紅了眼。
“我怎麼就沒有儀態了?我從小禮儀便是宮中典范,只有在你陸欺將軍面前,我才永遠都是這幅狼狽又丟人的模樣……”
殷樂漪越說越心酸,淚珠從眸中掉落到擺上,及腰的發梢也在不停地往下滴水,眼瞅著自己擺上的水印越來越深,可不就印了陸乩野所說的沒有儀態了嗎?
哭得更加傷心,雪腮梨花帶雨,睫羽漉的耷拉著,像溺水的蝴蝶般楚楚可憐,令人心生憐惜。
陸乩野盯著殷樂漪哭泣的容,冷冽的黑眸直勾勾毫不遮掩,好似想從上和的哭泣里探究什麼。
究竟想探究什麼,他一時竟也不知道。
他松開殷樂漪的手腕,左手勾起襦束帶,驚地后退,“……你干什麼?”
陸乩野垂眸,目落在面上,他那雙狹長的黑眸里沒了平日譏諷的笑意,冷若寒霜的反而看得心中躁,讓莫名有一種被盯上的錯覺。
“我在干什麼,難道不是顯而易見嗎?”
陸乩野扯開殷樂漪的束帶,在覺襦即將下的時候,他又忽然轉手指把束帶往兩邊用力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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