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款時李羨想起自己挎包夾層里有幾張現鈔,總是懶得存去銀行,于是扯開拉鏈,將錢取出來,遞給收銀員。
“叮”的一聲,什麼東西落到地板上,彈了兩下。
小唐說:“李老師,好像是從你包里掉出來的。
李羨茫然,低頭找了半天,在柜臺旁看到個微閃折的金屬。
彎腰去撿,是枚素圈戒指。
“這什麼?你結婚了?”小唐問。
代蕓說:“什麼年代了。有戒指就是結婚?一年多了,我還真沒見羨羨邊有男人......上次介紹給你那個醫生你不喜歡?還是那個姓李的小哥哥?聽說是奔著你來的。”
代蕓語速太快,倒豆子似的。
李羨求饒,“蕓姐,求你了,別點鴛鴦譜了。”
接過打包好的禮,將手里的戒指塞進牛仔的小口袋。
-
老舊小區樓梯間里的燈不敏,跺幾腳才亮。
李羨懶得跺腳,舉著手電筒走到家門口,從包里索出要是,擰開防盜門。
白熾燈燈灑出來。
進門右手邊是鞋柜,散落兩只低跟厚底的樂福鞋,一只比一只歪斜。
李羨放下禮盒,扶墻換鞋,揚聲:“子瑋?”
五十多平的房子,兩室一廳一衛,從門口五步就能走到臥室,孟子瑋探頭出來:“我的羨,你終于回來了。”
李羨掉外套,掛上老式木架,“今天不加班啦?”
“不加,誰加誰加。”孟子瑋舉起手里的啤酒,“來一杯?”
“不來。”李羨搖頭,“你也喝一點。”
“不聽不聽。”孟子瑋回去。
李羨隨手挽起頭發,進了臥室。
孟子瑋已經從門口回的鐵架床,靠在床頭,懷里抱著平板,一只手捧啤酒。
墻上其實有臺電視機——
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畫面是一粒一粒的電視。孟子瑋是這麼評價的。
想要描述的是雪花屏。
李羨打開柜,“要不要上廁所?我去洗個澡。”
“不上,你洗吧。”
拎服去兼任廁所和洗手間的浴室。
大約二十分鐘,簡單沖了個澡,完洗漱,李羨推門出來,將服丟進臟簍,回到臥室床尾。
“我了。”孟子瑋幽幽,“羨羨我們明晚吃什麼?”
李羨拿起桌面的華,擰開蓋章,滴管滴出兩滴,“明晚幾點下班?晚的話就點外賣吧。”
孟子瑋是兩個月前過來的,三伏天里穿一吊帶,蹲在電視臺門口保安亭里等李羨。
據說本來陪陳序過來談生意,結果他沒打招呼就出國,不了,積久的緒發,跟家里鬧翻了。
不管不顧地跑出來,發現上什麼都沒有,想起同在京市的李羨。
“好啊,我知道你這附近有個館子好吃,我們后天再去吧。”
李羨臉的作遲疑下來,“后天也來?”
“我你去我家,你不去。那我只好過來啦,一個人多無聊啊。”
孟子瑋在京市有套房產,嫌一個人住太空,時常來李羨這里蹭吃蹭喝。
“你的同事呢,可以跟們玩。”李羨怕時間久了送不走這尊大佛。
“們?算了吧,還不夠勾心斗角呢,為了幾個錢至于嗎。”
孟子瑋還是孟家那個大小姐,落魄了也有那全世界都在我腳下的氣勢。
李羨笑了笑,拿起罐面霜,才用不到一個月,已經快見底了。
拜落魄后買不起護品的孟大小姐所賜。
李羨掃了眼床被,孟子瑋自覺讓開位置,坐上去,難得清閑地刷手機。
短視頻推送學圍棋的視頻。
“這三顆白子已經被圍起來了,那麼黑子要不要把它吃掉呢,記住......”
孟子瑋扭頭看了眼,又看向對面書架上那排圍棋實戰技巧書,苦惱道:“羨,你要是有點年輕人的好,我還能陪你玩一會兒。能不能不要老是看這種老頭子玩的東西啦。”
李羨:“不可以哦。”
孟子瑋:......
想起剛才要洗服,李羨起,拎起臥室門口的臟簍,兩步路到了洗機前,蹲下|,將服塞進去。
最后一件牛仔,塞進去之前想起兜里的東西,并指勾出來。
純銀的細圈,沒有任何裝飾,安靜地躺在掌心。
-戒指呢?
-鉆戒太貴了。怕丟。
-丟了再買。
-這個便宜,不怕丟。
仿佛昨日的風吹過昨日的面,整個人有恍然如隔世的覺。
分別的第二個秋。
-
周六這天早早打發了孟子瑋,李羨拎禮下樓。
出了樓道就聞到一悉的悶氣味,天沉沉的,低云霧藍,拿出手機,看了眼天氣預報,多云無雨。
就不回去取傘了。
今天周歲宴的地址不在代蕓家,在孩子爺爺家。
小區是整齊的聯排別墅住宅,李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經常出這里,路過棋室,跟看門的大爺打了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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