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難求,并不夸張。
他著“月”,折服于織工們巧奪天工的手藝。
稍后,他鄭重打開謝禮的盒子,取出里面的護心鏡。
為將者,上陣殺敵,當仁不讓,在兵刃相中,一塊小小的護心鏡或許能起到保命的作用。
黎昭將此作為謝禮送給他,是為了祝福他平平安安吧。
齊容與拿起護心鏡放在燭火下仔細打量,突然想到什麼,扯過一段浮錦蓋在護心鏡上。
心鏡如月,錦如,月相映,皎潔純粹。
**
翌日一早煙雨蒙蒙,濃云縷縷墜天邊,沒有一晨。
黎昭駱氏之邀,去往那邊用膳,正遇前來給駱氏請安的黎杳。
與黎昭不同,黎杳是駱氏的親孫,每日晨昏定省必不可。
駱氏有意緩和們的關系,這才邀黎昭前來用早膳,備的飯菜也都是黎昭喜歡的,討好之意再明顯不過。
黎杳氣嘟嘟瞥眼,漂亮的臉蛋鼓了小籠包,惹笑了黎昭。
“笑什麼笑?”
“笑你。”
“我哪里好笑?”
黎昭隔空指了指的角,“有米粒。”
黎杳蹭了蹭,發現被黎昭所騙,登時脹紅了臉,“有意思嗎?”
“有意思的。”
黎杳發覺,近來嫡姐對的態度變了,詭異的和善。嫡姐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每次都不分青紅皂白偏心黎蓓,對沒有好。
吃錯藥了不?
駱氏趁熱打鐵,“今晚臨街趙家搭戲臺,請我過去,你們沒事忙的話,也去湊湊熱鬧。聽說請了俞家班的臺柱子小翠麗。”
俞家班......黎昭若有所思,太后是出了名的聽戲,娘家便兌了一家戲班,取名俞家班,臺柱子小翠麗也對得上。
想起俞家兄妹的臉,黎昭覺得掃興,“我今晚有約,不去湊熱鬧了。”
嫡姑娘的事,庶出一脈不可打聽,這是府中規矩,駱氏沒勉強,笑著聊起小翠麗的風月事。
“聽說生得艷人,嗓子如黃鸝,早早被一戶人家定下了,卻遭俞府大公子截胡。”
看兩個姑娘都有興趣,駱氏繼續道:“小翠麗的未婚夫是個書生,也是個骨頭,拒絕了俞府大公子的百兩補償,非要去俞府討公道,被俞府扈從打斷了,幸得國子監祭酒邱先生路過,將人救下。”
黎杳咽下一個小麻團,有點噎得慌,喝口水,拍拍脯,“那小翠麗呢?”
“自然是跟了俞府大公子。”駱氏唏噓,“是個朝三暮四的,認錢不認人,只是可憐了那書生。”
黎杳忿忿,狗男。
黎昭早已聽過這些風聲,沒有黎杳反應劇烈,不過那位國子監祭酒邱先生可大有來頭,是蕭承三顧茅廬請出山的大儒。黎昭約覺著,這件事會有后續。
傍晚小雨,淅淅瀝瀝,久久不歇。
一把油紙傘,撐在子上方。
雨潤傘面,雨珠線,滴落在單手背后的男子肩頭。
黎昭推了傘柄幾次,想要均分紙傘,卻被齊容與一次次拒絕。
約定相會的路上,子帶傘,男子沒帶,才會有此刻形。
風餐宿久了,并不在意一點細雨,齊容與甚至想要黎昭單獨撐傘,可黎昭不依。
“你再這樣。”又一次將傘柄推向齊容與,黎昭站定在青石板路上,仰頭嗔道,“咱們一起淋雨。”
說著,就要走出傘底,被齊容與拽了一下臂彎。
很與年輕子打道的小將軍敗下陣來,正了正紙傘。
其實,一把油紙傘是可以為兩人擋雨的,只是他們之間始終隔著一、兩拳的距離。
黎昭滿意了,指了指街道盡頭的江邊,“我訂了一艘畫舫,就停在岸邊。”
一路上,齊容與都沒有詢問用膳的地點,全憑黎昭做主,無論饕餮味還是清淡小菜,只要與黎昭共進,都能吃出悠然自得。
味,有時候也是一種覺。
齊容與低眸,不知不覺中,又將紙傘歪向黎昭。
兩人來到岸邊,恰逢三、五簪花小娘正在陪一個蒙住眼睛的錦公子哥嬉戲,呼和笑匯箭雨,路人見之避讓,直呼世風日下。
公子哥沉浸在胭脂香中,才不在乎旁人的眼,在撲空一個逃跑的人后,又轉過,去撲另一個。
當他黑靠近黎昭時,聞到一清香,也不管是否是自己的人,興地嘟起索吻,人人地了起來,被齊容與用紙傘頂住圓滾滾的肚子。
青年一手抵住公子哥的大肚,一手攤開,撐在黎昭的頭頂,為遮雨,語氣尋常含笑,“轉十七步,有人在那里。”
聽到陌生的聲音,公子哥咧笑,還豎了豎大拇指,路人嫌棄他尋花問柳不正經,還是這個聲音清越的年輕人上道。
“賞。”
隨口吩咐小廝打賞,公子哥轉過,默數到十七,本以為會抱個滿懷,哪承想踩了空,“噗通”一聲掉進江水中。
“爺!”
“啊,爺落水了!”
場面一度混,黎昭睨了一眼渾散發浩然正氣的齊容與,這人報復心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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