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前。
姜晚說想要去熱鬧悉的地方逛逛,季庭禮就帶著姜晚來到了這條長街。
長街兩旁種滿了藍花楹,正是花開的時候,極其漂亮的盛景,盡頭的廣場不知道在搞什麼活,人越聚越多。
姜晚來了興趣,問,“我以前經常來這?”
“嗯。”季庭禮親自推著椅,聲音在姜晚頭頂響起,帶著低沉沉的磁,格外好聽,“這是我們約會的地方。你說這里很,你很喜歡。”
“是嗎?”姜晚又想起昨晚上做過的夢,夢里那個自己腦的樣子,又給整沉默了。
說不出哪里不對,但就是不對。
姜晚一時走神,腳上晃晃悠悠的鞋子掉了,想也沒想,直接就是一句,“給我穿鞋。”
高高在上的,命令式的口吻。
姜晚說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一同愣住的還有后跟著的幾個手下。
幫別人穿鞋這種事,是他們家潔癖到病態的大公子會做的事嗎?
可誰知季庭禮竟然沒拒絕。
他撿起掉下的那只鞋,走到姜晚面前,彎腰俯,半蹲在地,低垂著眉眼認認真真的把那鞋套在了姜晚腳上。
作自然,細致溫。
像是已經做過千萬遍。
季庭禮的手,干凈修長,骨節分明,指腹卻是涼的,輕輕握住姜晚的腳踝時,那涼意沿著皮往上躥,冷得姜晚一個激靈,莫名想起了毒蛇的。
好像也是這樣的冷。
沒有一溫度可言。
姜晚盯著季庭禮溫和耐心的眉眼,抬腳,踩在了季庭禮的口上,略有一些灰塵的鞋底,在他剪裁考究的西服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鞋印。
這對有潔癖的人來說,無法忍。
更何況這樣的作,本就帶著一居高臨下的侮辱。
姜晚等著季庭禮的反應,可這個‘未婚夫’沒有半點生氣,反而順勢握住了的腳踝,輕笑道,“脾氣還是這麼大。”
姜晚坐在椅上,往后靠了靠,調整了一個比較舒適的坐姿,收回腳,懶洋洋道,“既然是約會,我可不喜歡被人圍觀,你讓他們離遠點。”
姜晚目一瞥,瞥向季庭禮后的那幾個手下。
他們跟的距離很近,已經把姜晚和季庭禮的對話聽了個明明白白,尤其在姜晚坐在椅上,卻坐出了一副大佬架勢,毫不客氣的把腳踩在給穿鞋的季庭禮口上時,手下們全都麻了。
就這樣,他們家大公子竟然都沒發火。
“退下去。”
季庭禮淡淡然開口,對誰說的不言而喻。
手下們躬,作整齊劃一,直到拉開了一大段的距離。
姜晚眉眼舒展,臉上終于有了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這愜意舒適的模樣,落在季庭禮眼里,莫名的靈狡黠。
季庭禮的指尖無意識刮了刮,心念也隨之一,眼底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
有那麼一瞬,一句話差點口而出。
我們就這樣過下去吧。
沒有爭鋒相對,沒有你死我活,沒有隔著海與深仇。
重新認識,重新開始。
但這話剛到邊,被他咽了回去。
姜晚晃著沒有傷的那只腳,輕輕點了點前方,“那邊人好多,我想去逛逛,你快點。”
季庭禮起,隨手拍了拍口上那個不老實的腳印,然后推著椅朝著姜晚說熱鬧的廣場走去。
廣場上人來人往,載歌載舞,人們穿著他們當地的服裝,臉上涂著紅紅綠綠的油彩,不知道是在跳舞還是在干嘛,手里撒著一把又一把的花。
姜晚問,“這是在做什麼?”
“婚禮。”季庭禮頓了頓,解釋道,“阿林都的婚禮,這是他們接親時的舊俗,那花朵是給新人送上一場祝福的意思。”
姜晚似懂非懂,正好這時那對頭上滿鮮花的新人往這邊來了,姜晚立即道,“你快去買一籃子花來,我們也湊個熱鬧送送祝福。”
季庭禮什麼時候這麼被人使喚過?
可看著姜晚笑的臉,他拒絕不了,“在這兒等我,別跑。”
姜晚嗯嗯點頭。
可當季庭禮買了花回來,前后不超過兩分鐘,原地只有一個空的椅,姜晚跑了。
季庭禮在原地站了好幾分鐘,高大修長的背影如雕塑般僵立,直到許久后,他從腔里發出一道低沉沉的笑,沒有一溫度,只有越來越重的戾氣,怒極反笑。
什麼出來約會,什麼買花,都是假的。
只是支開他的借口。
“去找。”
季庭禮鷙的目掃過周圍,后跟過來的手下大氣不敢,連忙分散到周圍開始找人。
十幾分鐘后。
“大公子,南廣場找了,沒有。”
“北面也找了,沒有。”
“沒有。”
廣場上的人太多了,多到姜晚借著人群隨便一藏,就不見了蹤影。
若是以前也就算了,可現在,明明什麼都不記得,為什麼還是要逃?
為什麼?
季庭禮的骨節咔咔作響,向來溫和的一雙眼睛竟然染著幾分失去理智的猩紅。
“大公子,還要找嗎?”
“不必了。”季庭禮臉上的笑容消失,可另外一種緒爬了上來,語氣慢悠悠的,竟帶著幾分令人心悸的偏執和癲狂。
“你跑不掉的,小狐貍。”
季庭禮攤開手,手心里,一個追蹤定位在一閃一閃的跳躍。
……
姜晚一瘸一拐,在人群的掩蓋下悄悄溜出了廣場,不認識路,不認識這里的人,但不代表沒有基本的認知。
季庭禮說,傷是被他連累,兩人被他的仇家追殺,又因溺水窒息的腦損傷出現了失憶的后癥。
這聽起來有理有據,但的本能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不喜歡季庭禮。
盡管這個男人看起來周到,無一不好;盡管周圍的人都在說,他是的未婚夫;盡管連的夢都在告訴這一切的真實。
可心深仍有一道聲音。
不要相信任何人。
姜晚抬頭看去,眼前是一家醫院。
沒有猶豫,姜晚直接走了進去。
……
同一時刻。
一架專機落地,機上,裴家的標志醒目又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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