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懷念的

一直在等著遲宴澤禮貌開口的周檸瑯以為他不會自我介紹了，便略過跟他做自我介紹這個環節，轉而征詢在場所有人的意見：“我們先點菜吧。你們喜歡吃什麽？鍋底要哪種？辣味呢？哪種程度適合？”

周檸瑯撿起了放在桌上的點菜單，還有鉛筆，一本正經的問，慎重模樣像是在拉他們三個人一起做大學小組作業。

陳頌笑了，沒想到這麽可，“周同學這人看起來，很認真啊。”

遲宴澤聽完這個評價，角涎出的玩味更濃。

他們都沒想到周檸瑯走進來，對著他們三個大帥，就是真的來吃火鍋的。

今天他們三個人原本跟江茉染到這裏來吃火鍋，湊巧遇上雲昕，當時雲昕一個人坐在大廳的小桌子，等著周檸瑯來跟彙合。

聽見雲昕說今天是過生日，跟周檸瑯才來這兒吃飯，江茉染就說要不大家拼桌，一起為雲昕慶祝。

于是陳頌馬上拿起手機，在網上跟相的蛋糕店定了蛋糕，還有比較適合單純的孩子們去唱歌的K房。

雲昕知道這些安排以後，立刻高興得像是中了彩票，其貌不揚，在校園裏從來都沒有存在的沒想到，有一天會為被這三個酷帥男生照顧的重點。

即使只是短暫一個夜晚，雲昕也想的做主角，于是就回宿舍去打扮自己了。

三個男生坐在念奴的包間裏等著，心知肚明兒家那些心思，他們早就習慣了生在他們面前如此刻意了。

但是拿著重城老火鍋店的點菜單，一臉凝重，認真請教他們要帶你什麽菜的周檸瑯畫風好像完全不一樣。

也很刻意。

但的刻意是刻意要把跟他們的相盡量不帶任何目的的單純化。

進來念奴，就是為了要跟他們吃這頓飯。

“澤爺，你想吃什麽？人家周同學在等呢。”陳頌跟遲宴澤換一個打趣眼神，問。

陳頌知道遲宴澤答應吃這頓飯，是有其它目的的。他不想吃飯，他想見人。他知道周檸瑯跟江茉染住一個宿舍。

遲宴澤遲遲不說話，最後笑了笑，特別欠的說：“周同學喜歡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他這話說完，包間裏許久都沒有人接話。

陳頌靜靜看個熱鬧，周檸瑯沉默，不想回應遲宴澤這種類似輕佻的挑逗言辭。

周墨愷拿著手機，一直專心致志的打游戲，背景音一道道的傳來。

“Unstoppable！”

“Legendary！”

“ACE！”

“Shut down！”

周墨愷終于打完了一局游戲，從那些背景音聽出他玩游戲玩得溜。

見這三個人還不點菜，不痛不的在那兒也沒聊什麽天，不知道在瞎磨蹭什麽，周墨愷肚子早扁了，前後腹，撓心般的想快點吃上飯，他起，夠手拉過周檸瑯手裏的點菜單。

“哎呀，你們怎麽這麽墨跡，我來點。讓愷爺帶你們吃一盤安逸點的火鍋。”周墨愷拿筆，把單子上的菜式連著打鈎。

他把喜歡吃的菜式全部點完，順帶想著生們應該喜歡吃什麽，全都點了，各類小吃也全都打勾了。

“等你們商量好，我會被死的。知不知道我們飛院每天鍛煉強度多大，這個點了，還不上菜，是想出人命來啊……”

周墨愷點完之後，迅速了服務員。

等菜單送出去，周墨愷才說：“糟了，我點的是紅鍋，特辣，你們不介意吧？”

今天來吃的老火鍋是重城風味，周墨愷是重城人。來報到的時候，遲宴澤看到他從行李箱裏拿出好幾罐重城辣椒醬，還嘲笑他來著。

一個大老爺們兒，來上大學，帶這玩意兒。真正沒見過世面，淘寶隔日達會不會啊。

周墨愷回懟，那是他的安全，他必須要帶著。

今日，安全驅使下，周墨愷點鍋底，一不留神就點了最辣的鍋底。

“沒得事，我都可以吃。”陳頌回應吃特辣也行。

平日裏也頗能吃辣的遲宴澤卻讓周墨愷意外的說：“我不能吃辣，要不換鴛鴦鍋吧，我去服務員。”

周墨愷漠視遲宴澤的建議，問周檸瑯：“周檸瑯，你呢？我們都姓周，應該喜好也一樣。”

周檸瑯想到雲昕喜歡周墨愷的事，今天周墨愷在這個念奴驕的包間裏吃得開不開心，是最重要的。

于是回答：“不用換。就這個鍋吧。換了又要等好久。”

“是啊，現在都七點了，再不上菜，要出人命了。”周墨愷喟嘆。

話一說完，江茉染跟雲昕來了。“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雲昕手裏捧著一大束玫瑰，是江茉染送給的。

雲昕化了氛圍很甜的日雜妝，也是江茉染給化的。

雲昕還穿了一件BUBERRY的無袖淡藍小禮服，戴著TIFFINY的鑽石項鏈，還是江茉染借給的。

今晚的雲昕彩奪目，大放異彩。

江茉染也打扮得十分甜，將一件橘碎花吊帶小方領連穿得可鹽可甜的溫婉。

收的腰間綁著長長的黑帶蝴蝶結，令得被包裹的像個待人拆開的漂亮禮。

兩個生都心打扮來赴約，臨時被來的周檸瑯覺得自己輕易就淪為了別人的陪襯。

江茉染跟雲昕兩個生到來，打破了原本的四人疑似要一起寫小組作業的凝重氛圍。

“生日快樂。”

“祝雲同學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二十歲，請執著于理想，純粹于當下。”

待雲昕坐下後，三個男生一人一句祝福。

最後一句是遲宴澤說的。聽到他口齒清新的祝福別人，周檸瑯忽然心裏有些疼，歲數比雲昕小。

想，二十歲的時候，應該是等不到遲宴澤這樣跟說祝福的吧。

周檸瑯的生日在暑假，到時候大家都回家了，不會呆在學校，肯定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在學校附近吃飯的時候正好上他來。

「二十歲，請執著于理想，純粹于當下。」

直到遲宴澤真的給周檸瑯過二十歲生日那天，這都是周檸瑯聽過的最好的祝福別人二十歲的話。

不久，火鍋煮沸了，熱辣的煙朝人的鼻腔裏洶湧，一熱浪從頭卷起，蔓延向心。

隔著裊裊升起的白煙，周檸瑯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

這一頓火鍋雖然點了不的菜，但是後來沒怎麽吃完，周檸瑯嚨發炎，舍命陪君子，吃重辣火鍋。

酷似滿江紅的辣椒跟花椒在沸騰的鍋面浮著，不想破壞大家的興致，一直在勉為其難的筷子。

吃完火鍋後，覺得自己頭暈暈的，想回宿舍睡了，可是雲昕不想在包間裏切蛋糕，說要去K房裏切。

陳頌這個京北闊佬把京北城裏最難預定的KTV歌城 VVVVVIP包廂定下來了，要給雲昕慶祝生日。

江茉染剛回國，陳頌的意思是今晚也算是敬地主之誼，他順便做東招待江茉染了。

江茉染雖然是個被人藏份多年的私生，但父親那份真的是陳頌家裏都想要抓住機會要上前示好的。

于是，一行人又換場地去K房唱歌。

周檸瑯也跟著去了，雖然覺得自己吃完這頓火鍋真的很難，到了KTV包廂裏，不唱歌，本不是害不害的關系了，是本就唱不出來。

周檸瑯也是上了大學才知道，大學裏如果一個人不擅長社的話，會很多苦。

周檸瑯是這樣的人其中之一。

燈旖旎的包廂裏，陳頌人開了很多的酒，為了助興，打電話了他們經管學院的男同學跟同學來，場面一下變得很熱鬧。

考慮到江茉染的室友都是乖乖，陳頌來的人也是他們系裏的好學生，不會玩什麽忌游戲，更不會葷腥不忌的調戲生。

可即使如此，周檸瑯也不住這喧鬧氣氛，下午時分去藥店買的藥，一直都沒有機會吃。

周檸瑯嘗試了幾次，覺得自己把藥拿出來，當著這些人吃，會破壞現在的熱鬧氣氛。

坐在角落裏，試了幾次吃藥，每一次都被人打斷，他們一會兒就去唱歌，問喜歡什麽歌，周檸瑯敷衍的說，今天嗓子不舒服，就不唱了。

他們不信，偏要拉去唱。

遲宴澤在，坐在靠近熒幕的位置，幕布上散的落在他骨骼超強的臉上，折出迷離的影。

周檸瑯瞄一眼，就什麽都不敢唱了，“你們唱吧，我嗓子真的不舒服。我先吃個藥。”

“吃什麽藥啊，你這樣的人是不是喜歡孫燕姿啊，肯定是吧，我幫你點，《綠》吧。”經管學院有個吳梅的生特別熱，周檸瑯從頭到尾都想形，卻偏偏要帶周檸瑯一起玩。

“誒，陳頌陳大公子，今晚你組這麽豪華的局，這姑娘不開金口，就是這麽不給你面子，是不是不知道你們姓陳的在京北有多家私立醫院啊？要不唱，將來找一實習找你們家醫院去，你不讓通過行了。”吳梅沖陳頌高聲吆喝，特別會搞活氣氛，這是陳頌把來的原因。

今晚這種聚會，對陳頌跟遲宴澤來說，太小兒科了，他們就當是哄高中生了。

雖然大家都是差不多歲數，在一個大學生活，但其實進大學前，個人的經歷就已經很不同了。

像陳頌跟遲宴澤這樣的人，他們的人生就是由一場又一場的華宴組。聲犬馬，怪陸離的聚會才是他們的主場。

遲宴澤一直懶坐在卡座裏，端著杯酒，漫不經心的在喝，也不唱歌，靜靜看這幫乖寶寶表演。

“嫌綠音太高嗎？那唱我懷念的，好了。”吳梅再一次拉周檸瑯。

周檸瑯書包裏的藥袋再一次拿出來失敗。

周檸瑯覺得今天吃個冒藥太難了。

這一次，吳梅抓住，將牽到點唱機邊，把話筒塞給。“醫學院第一名，來給大家表演一首。”

在場所有人都起哄周檸瑯唱。“唱啊，唱啊，周同學，唱唱唱。”

周檸瑯張得連說話都說不出來了，握住話筒，指節發僵。

遲宴澤跟江茉染坐在一起，他們是男朋友關系這件事在這個晚上得到證實，是江茉染親口說出來的。

遲宴澤把蘇玟夏甩了，下一個無銜接，正式往的對象是條件比蘇玟夏好幾十倍的江茉染。

今晚江茉染唱了兩首英文歌，意思了一下以後，就一直小鳥依人的坐在遲宴澤邊，陪他玩骰子。

不像那些想要靠吊住遲宴澤的生，是走心的，知道遲宴澤在這種場合到無趣，就主跟他玩小游戲，并且也不會當著在場生宣告自己對他的占有權，不會跟他主做親熱作。

周檸瑯看出來了，覺得江茉染會跟遲宴澤在一起很久，很久。

因為乖，很懂他，不會做任何讓他覺得膩跟煩的事。

“周檸瑯，唱啊，你坐這兒一晚上，今天你好朋友過生日，你不唱一首怎麽都說不過去。”

“就是，唱唱唱。”

“快開嗓。讓我們聽聽長得這麽仙氣的人唱歌是什麽覺。”

歌曲《我懷念的》MV出現在熒幕畫面，一開始是煙火破的背景音，生跟男生分手很久了，可是還是會在夜裏輾轉難眠的想著他。

難眠的夜裏，窗外煙火啪啪燃起，捂住耳朵不想聽那些熱鬧的聲音。

因為會讓聯想起他們在一起的種種。

包廂裏奇怪的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等今晚始終沒有開的周檸瑯唱歌。

周檸瑯似乎沒得選了，可是張了張口，發出的是嘶啞的聲音。

期待江南人發出聽吳儂語的大家愣住，“什麽啊，怎麽像鴨子。還以為能聽到蘇州評彈的意境呢。”

要開始大肆嘲笑之前，有人舉起話筒幫接著唱了下去。

想問為什麽

我不再是你的快樂

可是為什麽

卻苦笑說我都懂了

自尊常常將人拖著

把都走曲折

假裝了解是怕真相太赤。。 [注1]

他亮裏著磁的聲音在包廂裏縈繞，像暗夜裏滋生的藤蔓，無限制的展上來，將周檸瑯裹。

他就坐在後，回頭看他一眼，看到他舉著話筒，盯著，在牽唱，像是為唱的。

這一刻，恍若這個空間跟時間裏只剩下跟他。

他眼神黏稠的朝飄來，酷似漾著主勾引的彩。

仰月邊滾落的歌詞，輕飄低沉，全是無意識溫的尾音和揚聲。

“我懷念的是，爭吵以後，還是想要你的沖……”

江茉染還坐在他邊，乖乖的依偎著他。

“嗚呼，澤爺好會唱！”

“遲宴澤的聲音好蘇啊，把我心都唱化了！”

“我們北清大的校草真是名不虛傳，哪天他用這種低音炮聲音跟誰求婚，我會嫉妒得哭出來好嗎！”

一時之間，無人在意周檸瑯唱不出來歌，全部去關注怎麽遲宴澤這種人連唱歌都這麽蘇。

周檸瑯放下手裏的話筒，迅速起，回到了自己的書包旁邊。

今天本沒有心理準備，晚上會參加到這麽聲勢浩大的聚會，而且這個聚會裏還有遲宴澤。

還以為今天跟雲昕去校門口吃頓火鍋，就可以馬上去圖書館上自習，有好幾本書要做讀書筆記。

于是，一大群人出現的聚會上，只有傻傻的背一個書包。

那首本來點給周檸瑯唱的歌很快被遲宴澤唱完了。

遲宴澤起，拉開包廂門，出去了一煙，今天他很避諱在包廂裏煙，陳頌看出來了。

周墨愷倒是無所顧忌，帶著經管學院幾個男生在包廂裏噴雲吐霧。

遲宴澤出去十分鐘以後，回來了，手裏端著一個玻璃杯，杯裏裝了三分之二的溫開水。

他徑直走向坐在角落裏的周檸瑯。

周檸瑯正在假裝看手機，好讓別人不發現的不合群跟不舒服。也知道其實別人不在乎。因為這人不是有一點無趣，是很無趣。

可是，遲宴澤就這麽走到無趣的邊來了。

他在坐的那條長沙發卡座裏坐下，將他那張如星月般耀眼的俊臉懟到眼皮底下，輕聲問：“你上是不是有冒藥？借我吃點，剛才唱歌，又了煙，嚨有點不舒服了。”

“我，我有。”周檸瑯意外他怎麽找他是為了這個事。

“借我吃點行嗎。”遲宴澤盯著生忐忑的眼睛做要求。

周檸瑯的緒還是浸染在適才他唱那首歌的氛圍裏，這是周檸瑯第一次聽他唱歌，魂都要被他勾走了。

但是卻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適才那歌，的確是很喜歡的歌。

適才唱那歌的人，也是很喜歡的人。

“好。”周檸瑯終于有機會將自己的藥袋從書包裏掏出來了。

把清熱膠囊還有潤糖遞給他，還有一些沖劑，問：“你想吃什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