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結束完拍攝任務，回到酒店已經是近夜間十點了。

顧青霧推開門進去，掉鞋子，怕驚擾到孩子的睡眠，白皙的腳尖很輕的踩在厚實松的地毯上，連燈都沒有打開，借著窗外淺淡的月沿著走向主臥室。

靠近門時，約看到有夜燈的暈從細細隙裏出來。

再走近一些，就能看見小鯉兒穿著蕾花邊的睡蹲坐在落地窗前，旁邊一地的劇本，都是平時翻閱用完收在紙箱子裏的，如今被找出來，一頁頁的散著。

顧青霧有點疑這個小姑娘不睡覺，夜裏搗鼓劇本做什麽。

纖細安靜的影站在門外注視了兩分鐘左右，大概是看出來了……此刻，小鯉兒殊不知媽媽已經回酒店，正有模有樣的卷著劇本，跟看得懂似的，小腰板得老直了，對空氣說出一段臺詞。

顧青霧職業緣故，記比正常人要好些，默讀過的劇本基本上是不會忘詞，一下子就聽出小鯉兒念的臺詞，是一字不差的。

而小鯉兒念完主角的臺詞，又去念男配的。

角對換的很自然，小的臉蛋兒表很正經，還自帶配音，手心捂著口，連連後退：“我，我中毒了……”

顧青霧見一頭栽進懶人沙發上，手腳還抖了兩下，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

小鯉兒聽到聲音，猛地擡起頭，轉過來：“啊，媽媽。”

顧青霧推門進去，將小鯉兒抱起，去致白的臉蛋：“讓我看看，是誰家的小姑娘夜裏不睡覺的……”

小鯉兒笑起來時眼睛彎起月牙，將額頭去蹭顧青霧的手心，跟小似的。

半響後。

顧青霧問：“你對媽媽的劇本很興趣嗎？”

小鯉兒漆黑的眼睛亮了亮，小小聲的說：“媽媽……我看得懂哦。”

小姑娘對自己很有自信，上了學也開始認識字，對劇本上的一些臺詞，腦子裏是能記下的，怕顧青霧不信，小手一指：“媽媽，你跟我講一遍戲，我都能演。”

顧青霧微微挑眉，也不急著洗澡，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幹淨的玻璃倒映著纖弱的影和小鯉兒的，母二人在夜深人靜下，輕聲流著劇本。

很快，顧青霧就發現教小鯉兒一大段臺詞，都不用花多長時間，很快就記住了。

而且，能口齒清晰地倒背如流，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小鯉兒又扯著的角說：“媽媽……你今天跟那個小姐姐演的劇，我也會哦。”

顧青霧又考驗了一下，發現是真會。

小鯉兒完全傳了顧青霧背臺詞的記憶裏，以及賀睢沉的高智商。

年時看不太出來，是因為格懶些，不說話，長大後，越發活潑的時候，就在各方面現出來了這聰明勁兒。

顧青霧心略有慨，在洗澡前，把這事跟賀睢沉說了一遍。

問的是：“以後小鯉兒會不會也走上演藝這條路？”

賀睢沉就沒想的複雜，字字簡單說：“那開一家娛樂公司給玩玩。”

顧青霧：“……”

洗完澡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顧青霧長發吹了個半幹，披著一件白寬大的浴袍走出來，正要將臥室的燈關掉時，眼角餘發現小鯉兒沒有躺在床上等，接著環繞一圈，臥室和客廳都沒有小影子，廚房方向也沒有。

顧青霧漂亮的臉蛋上表微變，連浴袍都來不及換，剛拿起手機往外走，就先接到導演的來電：

「小顧啊……你兒大晚上來敲我門，說要演戲。」

小鯉兒是趁著顧青霧洗澡的功夫，的溜出去的。

知道導演是住在第幾層第幾號房，因為顧青霧跟導演幾人談事的時候，帶去過一次，小腦袋就給記下來了，于是連夜過去敲門。

這把導演嚇得夠嗆，住酒店以來，第一次被年紀六歲的小姑娘給敲了房門。

小鯉兒見到導演，第一句話便是：“您看，我演媽媽的兒，能行麽？”

這張小臉蛋，還有強悍的臺詞功力，怎麽會不行？

但是導演不敢說行，顧慮到的更多是小鯉兒的親生父親，圈現在誰不知爸是哪位大佬？

等顧青霧換了一服趕過去時，進了套房，正看見小鯉兒端坐在沙發上，接過導演親手遞過去的茶水，小音說話清清楚楚的，最後還知道要說：“我很便宜的哦，不用太多片酬……”

行，人家還不白演呢，知道要錢。

導演只能賠笑，見到顧青霧來了才松口氣，半開玩笑說：“這丫頭看中了劇裏的角，說要本出演你兒，纏著我給個機會呢。”

顧青霧先跟導演說了聲不好意思，畢竟這麽晚打擾了他的休息，待走過去時，出白皙的手指扯了扯小鯉兒的睡領子：“你怎麽好好想演戲呀？”

小鯉兒很認真回答：“媽媽，我比那個小姐姐更合適。”

顧青霧略頓幾秒，蹲下來，語氣越說越溫：“可是那個角已經定下了。”

小鯉兒輕歪著腦袋看，表是不解的：“不能換人嗎？”

顧青霧耐心跟兒解釋著為什麽不能換人：“小姐姐離開自己媽媽邊，趕到劇組裏來拍戲，已經很不容易了……為了演好戲，還下了很多苦功。如果因為你想演，就讓劇組換了，寶貝，你覺得這樣對小姐姐公平嗎？”

小鯉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想了想，咬著下說：“媽媽，對不起……”

“沒關系的，媽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顧青霧的話剛落地，小鯉兒卻來了句：“是故意的……”

“我，我討厭小姐姐喊你娘親，我不想……這個只有我能喊，小姐姐平時拍完戲都這樣喊你，媽媽不陪……為什麽要來纏我媽媽。”

小鯉兒一口氣說完這些，眼睛微微發紅，許是覺得好丟臉，所以不敢掉珍珠淚，只能生生個哦憋著，到最後自暴自棄說：“我聽劇組的人說……以後可以為你兒專業戶，明明同款在這裏呀，為什麽要找？”

這段話，無疑是讓顧青霧的心猛一下被到，看到兒吃醋又倔強的臉蛋兒，心尖仿佛被什麽輕輕拂過似的。

一直以來，都知道小鯉兒比較親自己些，即便是被賀睢沉親手喂養大的，等稍微懂事點，小鯉兒就喜歡站在電視機前，指著屏幕裏的，聲氣的，很是傲的說：“這是我媽媽……”

後來再大一些，小鯉兒就不喜歡跟著賀睢沉了，整日念著要跟在媽媽邊，對娛樂圈的新鮮都到十分好奇。

顧青霧幾乎一有空閑，都會把全部時間都拿來陪伴兒的長。

而這些遠遠不夠，小鯉兒對媽媽的占有很強，聽到別的小孩演戲喊一句娘親都吃醋個半天，這點完全隨了賀睢沉的本，改不了的。

為了安小姑娘低落難過的心，顧青霧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方法。

跟導演嚴肅談了許久，最終決定在劇裏一些不正臉，只出背影和側面的鏡頭，由小鯉兒來扮演的兒，而要臉的，就繼續讓那個小演員來上陣。

這個商議的結果皆大歡喜，小鯉兒也不用再旁邊眼紅著別人了。

說白了。

小鯉兒人生中第一次演戲，是當起了別人的小替。

顧青霧從不將演戲當兒戲，決定讓小鯉兒出演一下，平日裏空閑下來，便會很認真去跟自家小姑娘講戲，要求很高，好在小鯉兒很爭氣，表演的十分自然，不會畏懼鏡頭。

這讓在場的遲珠，都忍不住誇贊著：“不愧是我男神的兒……”

小鯉兒在劇組最喜歡遲珠阿姨了，整天珠珠的著。

原先是阿姨，但是遲珠不讓，嫌把年紀大了，拿一顆糖哄小鯉兒喊珠珠，或者是姐姐。

小鯉兒喊不出這麽大的姐姐，很甜的喊珠珠。

這相的半個月裏，就差沒把遲珠混了閨似的，而在劇組期間，小鯉兒除了拍戲這個正業外，還的發展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副業。

顧青霧偶爾在很忙的時候，小鯉兒會朝遞一張紙過來，聲氣的說：“媽媽，簽簽。”

或者是吃飯的時候，小鯉兒乖巧地趴在椅子上塗塗畫畫，忽然遞來一張紙說：“媽媽，簽簽。”

很長時間裏，顧青霧耳邊都會響起這四個字，而沒太在意，都會隨手簽下自己名字。

等到劇組的演員陸陸續續殺青時，導演請客吃飯，顧青霧發現好像人手都有一份的親筆簽名，問了才被助理驚訝的告知：“青霧姐，你不知道嗎？”

顧青霧微笑：“知道什麽？”

助理：“小鯉兒在劇組售賣你簽名照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塊錢一張，說是正版的。”

顧青霧差點沒被酒嗆死，輕輕咳了下，用紙巾捂著角。

助理：“劇組的人都排隊搶著買呢，畢竟青霧姐的簽名照要是放在網上售賣，都是四五位數起步的，在劇組一塊錢一張，跟不要錢似的。”

顧青霧下意識轉頭，看向沙發那邊的小鯉兒，此刻正黏在遲珠懷裏，不知說什麽悄悄話，笑得小小肩膀都在。

助理試探地又問：“青霧姐，你到底給小鯉兒簽了多張呀？”

顧青霧記不清了，約約覺……應該是不的。

很顯然的預是沒有錯的，小鯉兒手上存貨應該不，觀察兩天下來，都沒有頻繁的找簽名字，而顧青霧竟然找不到這個小財迷把存貨都藏在哪裏。

小鯉兒金庫日與俱增的況下，顧青霧在劇組也即將殺青……

要離開住了許久的橫店，小姑娘略有些舍不得的，不過想到很快就能見到爸爸了，心又雀躍了起來，下午要睡覺的時候，還問顧青霧：“媽媽，爸爸會來接我們嗎？”

顧青霧說：“會……”

此刻同一時間，在墨點私人會所的雅間裏，空氣中彌漫著熏香和茶香味，混合到了一，偶爾有穿著旗袍的接待生端點水果進來，又步伐很輕離開。

饒過屏風，可以看見賀睢沉正在與幾位談慈善生意，閑聊了會，他出修長冷白的手端起茶杯，潤完，擡眼間，見到對面的黃總臉言又止多時了。

賀睢沉角微，略有溫潤的笑意：“黃總是有什麽事？”

黃總在十分鐘拿紙巾手了三次，神略掙紮著，見賀睢沉提問，他也實不相瞞說：“賀總啊……我最近聽到外面有一些別的聲音。”

賀睢沉笑意不變：“嗯？”

黃總事先聲明會投資這個慈善項目，然後又半開玩笑般的說：“外面在傳你缺錢的，手上的流資金是靠弟妹在劇組拼命拍戲才攢下……哈哈哈哈我想怎麽可能，賀氏家大業大的，怎麽可能指弟妹那點片酬。”

賀睢沉：“……”

“哈哈哈哈還說賀總連兒都養不起，這不是故意損害您的形象麽。”

黃總上打哈哈，說不在乎，實則也怕賀家是不是要破産了，才會用玩笑的口吻說出來，一邊仔細觀察著賀睢沉的表。

賀睢沉修長的手指扶額，略顯得無奈：“這是個誤會。”

黃總：“我就知道嘛，肯定是誤會。”

賀睢沉：“很多人都知道麽？”

黃總：“也沒有很多人，就私下大家八卦幾句……賀總，不是我多，你真該去把誤傳的人揪出來，狠狠教訓一頓，這也太敗壞你了。”

旁邊的書聽了都眼角的，心想著，你可閉吧。

雅間一時沒人說話，黃總好奇：“怎麽了？”

書看了眼賀睢沉，又看向黃總，拿出招牌式微笑說：“沒什麽，黃總不如再看看合同……”

臨近華燈初上時分，賀睢沉這邊才談完合作，起離開墨點，親自去橫店接老婆兒。

在車上。

坐在前排的書幾人都不敢吭聲，偶爾換下眼神，又一致看向後座的方向。

賀睢沉端坐著，藏藍的西裝襯著他俊的臉龐神溫淡，是那種冷白調，不不慢地將領帶解開，纏繞在了骨節分明的長指間。

過了半響，他突然問起近日的行程安排。

其中一個書出聲回複完，又見賀睢沉語氣淡淡的說：“把近半年的日常行程都取消……”

區區這段話，聽上去沒什麽緒。

但是跟隨左右的書都集沉默了，也集意識到小鯉兒的好日子已經到頭。

自家老板這個架勢，很明顯是要親自空出時間，來管教一下外面玩瘋了的丫頭。

四十五分鐘過去。

車子穩穩的停駛在橫店，隔著窗玻璃，便能看見顧青霧穿著一休閑寬松的服站在臺階上，風微微的吹來，將窈窕纖細的材線條都勾勒了出來，而手上，還抱著個白生生的小姑娘。

不等賀睢沉下車接，顧青霧已經主走過去，打開車門彎腰進去。

小鯉兒見到他，興的就往爸爸懷裏撲，撒著說：“粑粑……你把手到我口袋，快快。”

賀睢沉對兒，俊的眉目間永遠都是溫的，不會將喜怒浮現在表面上，配合著擡起左手，到的服口袋裏。

下一秒。

掏出了很多一塊錢的幣，還有紅彤彤的百元。

小鯉兒是將小金庫給了爸爸，小手掩著，的跟他咬耳朵：“我在橫店有很努力在賺錢喔，導演給我的片酬在媽媽的銀行卡裏……這些是我做副業賺來的，都給爸爸。”

賀睢沉看到這些幣，險些誤以為兒是在劇組撿破爛了，掀起眼皮，將目投向顧青霧。

顧青霧也是無可奈何，笑了一下：“老公，我們家的兒不僅會演戲，還有很高的經商天賦呢。”

經過顧青霧委婉的講述，賀睢沉才知道小鯉兒沒有在劇組撿破爛賺錢，而是販賣自己媽媽的簽名照，一塊錢一張，愣是在殺青前攢了快兩百元人民幣。

還懂得孝敬父母，要公平點，很大方將片酬給媽媽，副業的錢給爸爸。

前排的書們都憋笑個不停，忍著，很辛苦。

賀睢沉將兒辛苦錢都如數收起，打算回家鎖在保險櫃裏，長指刮了刮小鯉兒的鼻尖：“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的喔。”小鯉兒很認真的回答，一邊抱著爸爸的脖子小聲說：“等我長大了……能賺很多很多錢給爸爸媽媽的，這樣我們家就不窮啦。”

小鯉兒是認死理，這讓顧青霧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家裏不窮，不缺錢這件事。

因為只要開口說，小鯉兒都會粘過來跟臉蛋：“媽媽，我知道，知道的啦。”

知道個什麽，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而賀睢沉仿佛已經看淡，很是心平氣和的跟顧青霧商量：“下半年，兒跟在我邊怎麽樣？”

顧青霧烏黑的瞳仁看著他半響，點點頭：“都可以。”

話音落地，小鯉兒弱弱的說一句：“不可以！”

寶們，嗅到完結氣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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