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著良心說,這些年你掙過幾個錢?不都是我打幾份工,連社保都不,攢錢供宋明上學,把你這個廢人養著!”
宋振江被噴濺的唾沫星子嗆得后退半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想起年輕時李巧麗在紡織廠熬夜加班的影,想其他給人在餐館后廚幫工,腳后跟磨出泡也不吭聲……可這些記憶此刻全化了鋒利的刀片,割得他頭發哽:“李巧麗,我也知道我自己在家廢了很多年,可現在說的不是我的事,說的是你跟宋明對付陳家千金的事!你們母子貪得無厭,把人家陳家當提款機,你們倒有理了?”
這兩個就不是一件事啊。
李巧麗聽到這個臉微變,顯然是不想聽,原來自己也是知道后悔的。
“你知道陳菲菲對你多尊敬對你多好,還沒有跟宋明結婚的時候你想要什麼不給你買?他們還在的時候陳菲菲就已經總是給你打錢了,作為陳家的千金是想得到你的認同,可你背后是怎麼說的呢?你嘲諷陳菲菲是個沒腦子的蠢丫頭,這是你說的你還記得吧。”
“結婚前陳菲菲就說過不習慣跟長輩一起住,這話也沒說錯,夫妻兩人想單獨住著有錯?當初你嫁給我不也是不喜歡跟我媽住的?陳菲菲如果只是針對你,大可以住在祁家或者陳家老宅!沒有針對你們任何一個,只是想跟宋明單獨相!”
“可是你呢?聽著親人朋友嚼舌說陳菲菲不好你就信了,他們說什麼你都信,你就是不信你兒媳婦!”
“你怎麼不看看你去了陳菲菲那邊了多東西?陳家的保姆親眼看見你從陳菲菲的梳妝臺順走翡翠鐲子,從柜里拿馬仕圍巾!你當人家陳家是傻子?監控錄像一調,你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李巧麗渾一震,松開了手。踉蹌著后退兩步,后背重重撞在墻上,瓷磚的涼意滲進脊背。鐲子那日的景涌上心頭:陳菲菲出差,借口“整理房間”進了主臥,抖的手向梳妝臺時,鏡子里自己的臉扭曲得可怕……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忘了豪門的每個角落都藏著攝像頭。
可卻還是不肯低頭不肯服輸,站定后突然撲過來,拽著宋振江的袖子,指甲深深掐進他胳膊的里,“你知不知道陳菲菲背地里怎麼說我?說我是‘土包子’,說我家是‘吸鬼’,說宋明被養著!這些話你聽過嗎?你當然沒聽過,因為你從來不管!”
宋振江眼神復雜,好半晌才開口問:“你親耳聽到陳菲菲嘲諷你是土包子吸鬼了嗎?還是你聽誰嚼舌就信了,覺得看不起你?如果陳菲菲真的看不起你,那也絕對看不起宋明,可最后陳菲菲不還是嫁給了宋明?你還不明白?”
李巧麗顯然一怔。
是。
沒有直接聽到陳菲菲說這些,是其他人傳的閑話。
“你這麼努力的往上潑臟水,你有沒有想過陳菲菲不是普通人!是陳家的小姐,更是被祁家人寵著長大的,就是資本圈子也分三六九等,你看那群人敢招惹陳菲菲嗎!你倒好!你敢這麼欺辱!你就沒想過陳家和祁家會怎麼對宋明怎麼對我們嗎!”
“我們曾經得到的以后都會失去!吃進肚子里的也必須全部都吐出去!你明白嗎!”
宋振江生怕不明白,聲音都很大。
李巧麗瓣哆嗦。
看這表就知道,什麼都清楚什麼都明白了。
李巧麗瓣哆嗦,盯著墻上陳菲菲與宋明的結婚照。
照片里新娘笑靨如花,新郎西裝筆,而作為婆婆站在角落,僵地舉著香檳杯。
那時多驕傲啊,仿佛攀上了云端,卻忘了云端的下面是萬丈深淵。
宋振江臉發白的點了煙著,半晌后開口:“如果宋明真的跟陳菲菲離婚,那陳家肯定要收回房子,大概還會凍結宋明的賬戶,你信不信,如果陳家真打算報復我們,我們就得卷鋪蓋滾回那間破屋子!”
“當初你面對姜棲晚的母親許明月如何囂張,現在許明月都能讓你還回來。”
“你兒子娶了陳菲菲,可姜棲晚嫁給了祁深,你兒子跟陳菲菲即將離婚,可姜棲晚還是祁家的太太,等我們回到那老小區,全小區的人都會議論我們一家嘲諷我們一家,你心里清楚嗎,有數嗎?你還敢出門嗎?”
這件事要怪也怪李巧麗實在虛榮,當初住在老小區的時候,直到宋明跟陳菲菲談就沒炫耀。
陳菲菲送的包包首飾就一定要戴在上出去轉一圈說自己未來兒媳婦給的,張口閉口就是未來兒媳婦會給房給車,那群人面上都是夸獎羨慕,可回到家后怎麼罵那就只他們自己知道了。
李巧麗那陣子沒在老小區拉仇恨,如果真要回去,就要頂著那些風言風語生存了。
“你明白嗎!”宋振江蹲下,狠狠揪著的領,“我們這些年靠著陳家過的是什麼日子?你住著江景房,用著進口護品,宋明開著百萬豪車!現在全完了!全因為你們母子!”
李巧麗突然發出驚天地的哭聲,涕淚橫流。
抓起地上的保健品盒子砸向宋振江,紙盒碎裂,保健品撒了一地:“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去求陳家人不要讓他們兩人離婚啊!”
宋振江被砸得頭暈目眩,踉蹌著后退。
他著滿地狼藉,突然意識到這間曾經裝修奢華的房子,此刻像一座被蛀空的墳墓。
他們都在這里貪婪地啃噬陳家的,直到蛀蟲啃斷了地基,整座房也即將轟然崩塌。
這不是他們陳家人能住的起的房子。
從來都不是。
宋振江結滾,終是狼狽的坐回原位點了煙著。
李巧麗哭哭啼啼的收拾房間,宋振江心更壞了。
宋明推開門時,正斜斜地穿過客廳,將一地碎紙、歪斜的家和散落的保健品盒子切割斑駁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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