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裏,認識了賀珩。
賀珩是財閥家的小爺,從小便矜貴出衆,與常人不同。
喜歡賀珩,甚至夢想自己就是話裏注定和王子生活在一起的公主。
可是幾年後……施婳又出現了。
再見時施婳已不再是姑姑捧在手心的明珠,穿著洗得發白的棉布子,說著一口蹩腳的澳普。
聽說爸爸媽媽去世後,跟隨爺爺生活在蓮島那個小漁村。
公主已不再是公主,賀珩卻很疼。
甚至把當親妹妹一樣。
思緒至此,徐清菀的心髒鈍痛,臉也越來越蒼白。
而此刻,徐清菀心心念念的男人已經來到施婳面前,清俊的臉上寫滿愧疚,他正低聲下氣地道歉:“婳婳,我對不住你,我知道你或許永遠都不會再原諒我了,但我還是要說對不起。”
施婳眉頭輕蹙,起走。
真是活見鬼了,好好的日子,怎麽這些礙眼的東西跟商量好了似的接連出現在面前。
賀珩今天穿著一件咖的薄西服,依舊是冠楚楚,纖塵不染的矜貴公子模樣。
他大抵是清楚施婳不會理他,于是加快了語速,跟在側,低聲線竭力想在有限的時間和說更多的話。
“除了道歉,我今天就想跟你說明兩件事,一個是聯排商鋪的事,你氣急之下找九叔做主,我一點都不怨你,那聯排商鋪是我誠心給你的,并不是迫于九叔的力。我知道自己虧欠你太多,所以再多的彌補,我亦是心甘願。”
施婳被他煩得不了,停住腳步,冷淡的眸子掃向他:“說夠了麽,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演,閑著沒事就去考隔壁北電學表演算了,別來煩我。”
賀珩已經顧不得面子,只急促地繼續道:“第二件就是蔣柏亨,我知道他正在狂熱地追求你,但他這人私生活很不檢,聽說還包。養過明星,你千萬別和他走近。”
施婳嗤了一聲:“賀珩,你還真擅長五十步笑百步。”
看著施婳毫不留遠去的背影。
賀珩五味雜陳。
眼下他只能忍。
這半年他剛接手了家族名下的花璽銀行,賀家的長輩和東們都在考察他的表現。
一旦他的私生活被人詬病,二十多年的努力將全數付諸流水。
他是實在沒有法子,才接納了徐清菀的建議。
在訂婚宴上演了那麽一出。
不過還好,他了解施婳的脾氣。
那樣高傲的人,斷然不會接蔣柏亨的求婚。
十年的,終究不可能說忘就忘。
眼下只能再熬兩三年,等風頭過去,等徹底消了氣,他也坐穩花璽銀行第一把手的椅。
到那時,他再重新把追回來,他們都還年輕,一定來得及。
下午在學校附近的烤店聚了餐,大家都吃得很撐。
晚上本來還有別的局,無非是一群玩得好的同學約在一起去唱歌喝酒,宋時惜們都參加。
施婳晚上要上播,去不了。
四點半左右跟室友們分別後就準備去單位了。
這個點,開到單位時間會稍早些,外加吃得有點撐,上了車便在車上小坐一會兒。
習慣拿出手機,瑩白的指尖點開微信,列表裏很多好友都給的朋友圈點了贊。
畢業的日子,朋友圈被各式各樣的照刷屏。
施婳的朋友圈很空,平時一年也發不了兩次,但想著今天拍了那麽多照片,好歹記錄一下,說不準這是這輩子最後一次畢業。
何況,近來對而言的人生轉折,又何止畢業一件事。
只不過那件事太過驚世駭俗,無法堂而皇之發朋友圈紀念,只好借著今天的由頭,悄悄發一則晦的。
反正沒有人會看得出,只想自己記錄就好。
今天收到了不花束,好看的都被別的同學借去拍照了。
施婳翻看相冊,覺得最好看的倒是小阮送的那一束。
照片是去聚餐前小敏說這卡布奇諾玫瑰襯,主幫拍的。
拍攝地點在學院樓前的花壇邊上,剛好坐在那兒歇腳,懷裏捧著花束,小敏就那麽隨意一拍。
可能下午的線爭氣,完全不需修圖。
這方面比較懶,除了這張單人照之外,又選了幾張合照,就直發了。
施婳隨意了點贊列表,到杜森的頭像時,手指微微停頓了一下,但到底沒多想,很快連續往下,結果又看到了蔣柏亨的,頓時眉頭一蹙,心裏懊悔不已,立刻把手機鎖屏丟開一旁不想看了。
京北下午14時,紐約淩晨時值2點。
杜森趁著宴會中途去盥洗室的片刻休憩時間魚刷了兩下手機。
目不經意間掃到了那條朋友圈,他不假思索就秒贊。
這位施小姐是什麽份,雖然現在知人寥寥無幾,但到底算是他半個老板了,朋友圈沒屏蔽他這外人已經是寵若驚,當然要積極點贊。
他順勢點開照片,翻了翻,明機敏的大腦有個念頭一晃而過。
雖然有點僭越,但保不齊投其所好了呢。
事業腦的杜書立刻就洗好手從盥洗室出去,走到賀董側,畢恭畢敬地遞上了自己的手機。
淩晨兩點,賀硯庭仍置于觥籌錯的紐約頂級富豪宴會,名流雲集宴會廳正中心極盡奢靡的巨型水晶吊燈華麗懾人,經過極致淨化後的空氣和清冷沁潤的奢侈香氛皆使人忘懷疲頓。
出差第四日,行程表從淩晨六時延續至今,除了短暫用餐休頓幾乎一刻不停,而男人清冷雅貴的面容不曾流毫倦意。
視線落在那則朋友圈上方。
孩子的朋友圈很尋常,穿著學士服,與幾名同學散發著青春氣息的合影。
的配文令賀硯庭多留了幾秒。
“前途與玫瑰來日方長。”①
男人目微沉,須臾間瞧不出半分波瀾。
杜書察言觀,不心有戚戚,暗道自己是否大膽揣測老板心意,還揣測有誤,犯了忌諱。
然而不過頃,只聽男人沉郁的嗓音驟然吩咐:“安排航線,我回京。”
杜森心頭微震,但面穩重,強裝鎮定:“現在馬上安排嗎,賀董?”
“嗯。”
“可是賀董,明後兩日還有全球半導峰會……”杜森雖然慶幸自己揣測上意準無誤,可上意竟要即刻返程回京,他到底是驚駭了些。
“你替我出席。”
“?”杜森更是始料不及,卻依舊面不改,只能暗自吞咽口水,鄭重恭謹地應聲,“是。”
夜晚八時,京北電視臺。
白天的忙碌并沒有太影響施婳工作的狀態,一如既往,剛拿到新出爐的稿子便沉浸式工作,一邊潤一邊默背。
工位不遠忽而傳來嘈雜的靜,像是發生了什麽事。
的工位背對樓層口,一直都滿意,正是因為這個角度埋首專注時只要不回頭,就不易外界打擾。
直到小阮突然手了胳膊,狐疑地扭頭一看,猝不及防對上蔣柏亨滿臉堆笑的清俊面孔。
“寶貝,畢業快樂,祝你前途似錦,步步高升!”
他今天又穿了一件帶亮片的黑金上,花裏胡哨,不知是高定還是牌。
送到施婳眼前的花束是一束沉甸甸的重瓣百合,新鮮百合天然的香氣近乎刺鼻。
施婳無意識地皺了下鼻子,但還是手接下了,語氣是不鹹不淡的客套:“蔣公子客氣了,多謝。”
只怪自己今日心,平常一年只發一兩條朋友圈,都是一些重大的日子留作紀念,沒什麽私容,所以從來沒有分組的習慣。
以至于今天竟忘了屏蔽蔣柏亨。
這裏是每天都要坐幾小時的辦公室,一衆同事大眼瞪小眼,低頭不見擡頭見,可不是電視臺一樓大堂。
現在只覺芒刺在背,真不知道這個顯眼包是怎麽越過刷臉門上來的。
心下唯一念頭只想趕收下花束,敷衍之下盡快把這位祖宗請走。
難追的清冷人總算是收下了他的花,蔣柏亨連忙掏出藏在上襯口袋的絨禮盒,不由分說擱在施婳辦公桌上,笑瞇瞇的:“那你先忙,我就不打擾你幹活了,禮等你下播再拆就是,回頭見了我的寶,一點我來接你吃宵夜,已經訂好座兒了。”
說罷,他也不等施婳拒絕,扭頭就撤。
這位大爺看來是學會了識趣,估計也怕招惹施婳生氣適得其反,只留下話就邁著優哉游哉的步子離開了。
蔣柏亨固然來去匆匆,可辦公室原本平靜的工作氛圍已經被他擾了。
施婳無須回頭就知道有多同事正八卦地說三道四。
有些心煩,戴上藍牙耳機播放音樂,強迫自己隔絕非議,沉浸工作。
這一層的同事們大多和施婳還算,對倒是印象不錯,此刻的議論也沒有惡意,不過人類的八卦本罷了。
“剛那位就是最近一直在追求小施老師的富二代?”
“估計是了,他長得還不錯欸,值可以。”
“是算帥的,但是好像有點面,是不是經常和藝人被拍到幽會的那位娛樂圈太子爺啊?”
“被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
“啊,這是什麽呀?我沒眼花吧??投巨屏表白嗎這是!!!”
後突然傳來途徑同事按耐不住的尖聲,辦公室瞬間沸騰起來。
坐在工位上的幾名同事本來在低聲說著悄悄話,不過聞聲擡首的頃刻間,目就統統被落地玻璃外霓虹絢爛、怪陸離般的場景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天吶,我都了,突然覺得男人有錢到這種地步稍微有一丟丟小缺點也不是不可以。”
“給你點了!”
“我也可以!嗚嗚嗚我怎麽就遇不到這樣的男人啊!至走心了是不是!”
“小施老師,你快來看!”
施婳耳機裏的音樂聲調得略大,同事們的招呼聲并沒有聽見。
是小阮循著同事張的方向看去,才登時瞳孔放大,驚呆了下,著急的直接手連連搖晃施婳的肩膀,裏念念有詞,“小施老師,啊啊啊啊啊啊。”
小阮甚至當場喪失了語言表達能力,實在不知道這樣壯觀堪如電影場景的絕畫面要如何用言語形容。
施婳心裏悶悶的,一心看稿子,突然之間被小阮搖晃起來,目有些迷茫。
然而下一瞬,懨懨的清冷眼瞳驟然澄澈,眸底被絢爛的霓虹影晃得水波漾。
心率徐徐加速,霎時間,宛如被一副驚世畫作擾了淡泊。
眼前,電視臺大樓正對面鱗次櫛比的三幢天高樓。
分別是京北中心大廈、環球金融中心、京CBD大樓,這三幢極科技的現代化超甲級商業大廈,此此景之下竟赫然投放滾著如出一轍的畫面。
晶藍玻璃樓奢靡華麗,由數以億計的點源組顆顆星辰般閃耀的屏幕矩陣,綴滿樓外牆,如4D電影一般,視覺震撼極強,引得馬路上行匆匆的路人頻頻駐足圍觀。
奐的繁星影下,赫然投放著一張的照片。
是一張穿學士服的單人照。
不僅僅商業區下面的路人紛紛擡頭張,連四周寫字樓熬夜加班的辦公族都不約而同湧至窗邊,得挪不開眼,嘖嘖稱奇。
巨幕投屏中,生得一張得天獨厚的人相,盈盈荔枝眼剔人,五致,白的在自然下著,骨相和皮相同樣使人驚豔,純黑畢業袍質啞,襯得端莊而富有書卷氣,明明是一張普通生活照,并非專業打攝影,可偏偏就好得像是被午後自然的暈染上了一層旖旎金,不需任何修飾自帶濾鏡。
懷中抱著一束煙卡布奇諾玫瑰,笑容明明很淡,氣質也是清冷掛的,但偏偏臉型眉眼甜溫婉,是讓人看了就會忍不住心的那種孩子。
數十秒後便有文字閃爍。
“Dear lady,
happy graduation。
Bright future。”
(親的士,祝你畢業快樂,前程似錦。)
京北CBD商業價值排名全球第七,寸土寸金不言而喻,何況是這三幢極代表的商業大廈。
這些投屏不會為鈔票折腰,這本不是金錢可以解決的問題。
即便是各大頂流的們為自家偶像應援,也不可能打上這三幢樓的主意。
今夜,整座古老又登的城市都為這個孩俯首。
施婳怔忡地佇立在落地玻璃前,纖長的眼睫一不,一旁的小阮覺得看起來很安靜,就像是在欣賞別人的故事。
只有自己知道心跳了幾拍。
心悸。栗。怦然。
的夜晚從未試過如此璀璨。
就連做夢也不敢。
小阮恍恍惚惚地驚嘆:“太夢幻了,我簡直懷疑自己穿進了偶像劇……”
周遭很多同事都下意識揣測這是蔣家那位娛樂圈太子爺為求而一擲千金。
小阮雲裏霧裏,忍不住低聲線試探:“小施老師,你覺得是蔣公子嗎?”
這些日子以來,知道施婳不喜歡這位蔣公子,甚至因為他的死纏爛打倍困擾。
但這份求禮也太人了,好珍貴啊,由衷希不要是那個蔣的手筆,這個頭實在磕不。
為此願意吃齋念佛,祈禱自家仙有更般配的男士追求。
千萬不要是那個總上花邊新聞的蔣公子啊!!
施婳眼睫終于微微了。
側過臉,緩緩搖了搖頭。
覺得不是。
蔣柏亨雖舍得花錢,日常生活也講究排場,但他的格浮躁,剛才見面時他才送了禮,卻沒有暴出任何異樣。如果這般震撼的景致真是他一手安排的,他恐怕至也會藏不住點一句,譬如稍後給準備了驚喜雲雲。
略沉靜幾秒,心底很快便浮出一個念頭。
對面影迷離,尋常人們只瞧見巨幕投屏,眼前卻仿佛晃過某位紳士的模糊側影。
寂然無聲。不矜不伐。不聲。
像極了他為人世的風格。
但偏偏又不敢揣測,不敢深想,更不敢問。
lady的意思可釋作士、小姐、夫人,偶爾某些語境下……亦可指代妻子。②
可他明明是在領證當晚就飛往一萬五千公裏之外的異國出差。
那樣遠,相隔整個太平洋。
算起來,他應該要下禮拜三才會回京。
今夜這一宵旖夢。
真的是他為新婚妻子安排的嗎。
一萬字三合一超章來啦,甜不甜!!!
晚安寶子們麽麽麽
注①:來源網絡
注②:參考詞典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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