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班主任的批評，向斐然只能點頭：“我會跟他通。”

“要好好引導。”班主任語重心長，“不要敷衍我們。敷衍老師，就是敷衍孩子。”

向斐然笑了一下：“不會。”

貴族私校規矩多，家長會也有dress code，向斐然穿一休閑黑襯，答話時垂眸正視對方。

班主任想再說點什麼重話卻倏然忘了，從辦公桌屜里取出幾張紙：“還有，這是我們接到的家長投訴……”

翻了翻：“都是小朋友的告狀，其實是小事，不必大干戈，但我想這會是個參考。”

向斐然接過那兩頁紙，垂眸掃了兩眼，沉穩地答：“知道了。”

是能惹是生非的。

家長會結束，各自領小孩回家。嘉程從教室里出來，心里很有自知之明，默不吭聲。

但向斐然沒罵他，而是接過他書包掛在肩上，牽住了他略有些涼的小手。

嘉程垂著臉，等著這必然的一通罵。

雖然他不記得向斐然有過怒發過火，但這次他故意涂寫了一通，完避開了所有正確答案，屬于態度不端。

誰知沒等來罵，等到了一個花枝招展的貴婦。

“哦，你是……向教授？”對方巧笑倩兮。

向斐然已經放棄跟人解釋研究員和教授是不同系，只點了下頭。

對方反手拂了拂頭發，自我介紹說：“我是悅澤的媽媽，明寶的初中同學，沒跟你提過我嗎？”

向斐然只能回：“提過。”

“聽說嘉程這次又是倒數呀？”溫而關切地說，“我們悅澤說，他總是在玩魔方，課也不好好聽。我也奇怪，怎麼這種小玩玩這麼久了也玩不明白？我們悅澤去年就能復原了。”

來者不善，嘉程跟那個悅澤已經在他們的高層里進行激烈的眼神換了，空氣里茲啦茲啦冒火花。

向斐然垂下眼，面無表時酷得讓小孩咽口水。

“幾秒？”

“……”沒聽懂。

向斐然輕描淡寫：“是玩得不如嘉程，所以才三番五次破壞嘉程的魔方？”

被他牽著的嘉程，唰的一下抬起了頭，震驚愕然地看著他高大而冷然的父親。

對方僵了一下：“瞧你說的，哪怕是金子做的魔方……”

“帶他去看看吧。”向斐然眸認真。

對方笑容難看：“看什麼？”

“醫生。”向斐然說。

“你——”

“阿姨。”嘉程了對面一聲，指尖靈活云淡風輕。

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便將手上的魔方復原，并輕巧地拋了過去：“你說的復原，是指這種嗎？”

-

“六秒。剛剛肯定進六秒了。”

雖然現在的世界紀錄是四秒多，但七秒是很長一段時間的世界紀錄，嘉程仰頭，忍不住確認：“爸爸，是六秒多嗎？”

“爸爸也不是計時。”

嘉程語塞：“你惹了，會找老師告狀，添油加醋。”

可會了！全班人都被告狀過！

向斐然淡定：“我只是關心了下孩子。”

“那老師今天批評你了嗎？”嘉程終于問。

向斐然勾了勾角，“你覺得呢？”

“你長得帥，老師不好意思跟你說重話。”嘉程很懂，還點了點頭。

又喃喃自語了一句：“媽媽今天應該很開心。”

“為什麼？”

“因為郢橋績好，也乖，不會讓媽咪丟臉。”

向斐然站停，他的頭發：“沒有這回事，剛剛還打電話關心你。”

他的手掌很寬，帶著力度，將嘉程的整個后腦勺都蓋住了，嘉程被他得低了頸，臉也有點紅。

“爸爸，可以抱我一下嗎？”他問。

向斐然將他抱起到懷里，肩上掛著他的書包，看了他好長一會兒：“可以直接說’爸爸抱一下——‘，不用問。”

嘉程的眼睛像明寶，又黑又亮，藏不住緒，一垂眸就讓向斐然看出了他的腹誹。

“想說什麼？”

“你又不喜歡我，我總要先問一下。”嘉程嘟起，有點含糊地說。

他以前從沒這麼直白地說過。

向斐然沒有急著否認，而是悉一切地問：“所以，每天傍晚，你總是讓郢橋先到我懷里。”

起初以為是郢橋跑得快，后來才發現嘉程是有意躊躇。假如向斐然抱起郢橋徑自起了，嘉程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嘉程愣了一愣：“是妹妹……”

“爸爸和媽媽有足夠的能力同時護你們。”向斐然把「同時」這兩個字加重。

嘉程仍是垂著眼睫，不太敢看向斐然：“但是總有先后和輕重的吧，同時，但是郢橋多一點，先一點。”

話剛說完，就被向斐然在額頭上點了一點：“小朋友，你想得太多了。”

嘉程鼓腮，不說話。

鼓腮幫子是跟媽媽學的，郢橋也學，而且都只沖著向斐然來。因為他們發現每當媽媽這樣子時，就會躲過某些做錯事的懲罰。

向斐然把他小小的腦袋按到懷里：“你和郢橋一樣重要。”

“是因為我在媽咪肚子里不乖，所以才讓我先出來嗎？”

“什麼？”向斐然蹙眉，不知道是他問突兀，還是沒料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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