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在隨攜帶的小冊子上記下了些什麼，又象征地檢查了其他地方，見再無特別發現，便帶著人告辭：“多謝小姐配合，奴婢告退。”

……

翌日上午，城南金玉樓。

過雕花窗欞灑在拭得一塵不染的玻璃柜臺上，折出璀璨的芒，年過半百的陳掌柜正拿著布，仔細拭著柜臺里一件新到的玉如意。

店門被推開，青柳帶著一名侍衛走了進來。

昨天從溫明棠那離開的之后又去了其他幾家貴的府上搜查，一來二去時間耽誤了，等們再到金玉樓的時候已經打烊了。

陳掌柜瞧著青柳這一行人，連忙放下手中活計，堆起熱的笑容迎上去：“這位姑娘，想看點什麼？小店新到了一批上好的翡翠……”

青柳直接亮出長公主府的腰牌，打斷了掌柜的寒暄，開門見山：“掌柜的，長公主府查案。三日前，晉王府溫小姐，可曾派人送來一對珍珠耳墜要求重新鑲嵌？”

陳掌柜見是貴人來查事，神立刻就正經起來了，他仔細地想了想，出恍然的神，連忙點頭：“有的有的，是溫小姐邊的絳珠姑娘親自送來的，是一對極好的東珠耳墜，溫小姐說想換個更時興的托兒。”

“什麼模樣的？”青柳又問。

沉掌柜快步走到柜臺后，取出一張繪著細圖樣的紙張，“您看，這是當時絳珠姑娘確認過的鑲嵌圖樣。因是貴客，是我親自督工，不敢有毫馬虎，昨日剛完工，就等絳珠姑娘來取了。”

青柳接過圖樣仔細查看，眉頭不易察覺地微蹙。

圖樣，日期標注清晰，確實是三日前。

抬頭又問：“日子確定沒有出錯？”

“千真萬確啊姑娘！”陳掌柜一臉篤定，“就是三日前，那日午后還下了一場不小的雨，絳珠姑娘來時，角都了半截，我還讓在店里烤了會兒火才走的。”

青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將圖樣遞還，事對上了，溫明棠沒有說謊，正轉離開，突然，一個影擋在了店門口，恰好擋住了的去路。

來人穿著一不起眼的灰布長袍，面容生得像個白面書生，看著有幾分眼，但上的氣息有些淡然。

然而，當他抬起頭，那雙眼睛帶著一種悉一切的冷靜，瞬間向了青柳。

青柳下意識地后退半步，手按在了腰間暗藏的短匕上，眼神警惕：“你是何人？為何擋路？”

灰袍男子沒有理會的戒備，反而向前一步，聲音得很低，卻清晰地傳青柳耳中：“姑娘可是長公主府查案之人？”他微微瞇起那雙銳利的眼睛，目掃過青柳手中的長公主府腰牌，聲音更低了幾分，卻字字清晰：

“在下也許知道點你們興趣的東西。”

青柳的手指在腰間的短匕上輕輕挲了一下，上下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灰袍男子。

“你知道些什麼？”青柳的聲音得更低，目掃過空的街道，“若是信口開河，消遣長公主府，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擔的。”

男人角勾起一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從容地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塊青玉腰牌。

青柳很快就認出來了這是制玉牌，形制和澤看上去絕非偽造

“在下晏呈禮，去歲殿試忝列三甲探花。”他的聲音平穩，舉手投足間都是書香氣，“姑娘若心存疑慮，大可派人去吏部或翰林院查驗在下的份。”

說到這里，晏呈禮頓了頓，微微前傾，聲音得如同耳語，卻字字清晰，讓青柳聽得再明白不過。

“至于在下知道什麼……或許，我能為長公主殿下解開那枚珍珠的來歷之謎。”

青柳的瞳孔驟然。

他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此事對外說的不過是一件首飾，是珍珠一事僅限于長公主和幾個心腹知曉，此人從何得知？

青柳右手按了腰間的府牌，左手已悄然袖中暗藏的機括暗囊，指尖到冰冷的淬毒鋼針。

“姑娘不必如此張。”晏呈禮察覺到了的戒備，微笑著后退半步，攤開雙手以示無害，“在下并無惡意，只想將所知之事，親自稟報長公主殿下，若姑娘信不過，可先派人查實在下的份真偽，再作定奪不遲。”

金玉樓，陳掌柜站在門框邊上，探頭張著門口這劍拔弩張的二人。

青柳目在晏呈禮平靜的臉上和青玉腰牌位置逡巡。

片刻的權衡后，終于開口，聲音依舊冰冷，卻了幾分殺意：“長公主殿下份尊貴，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覲見的？你若真有線索，不妨先說與我聽，由我判斷其價值，再決定是否值得驚擾殿下。”

晏呈禮緩緩搖頭，灰布袍袖在微涼的晨風中擺：“事關重大，牽涉甚廣，恕在下難以從命。”

他很清楚青柳此刻都在顧忌什麼：“不過，為表誠意，在下可告知姑娘一個特征：那珍珠若真是我所知的那一顆，當是圓潤無瑕，澤溫潤如月華。但其里，應有一極細微、形似流云的天然紋路，需對著強仔細端詳，方能察覺……

晏呈禮看著青柳臉上的表，笑著說出最后一句話，”長公主殿下找到的那枚珍珠是否也是如此？”

青柳的呼吸猛地一滯，剛才此人說到珍珠，還可以當做是巧合，可是剛才他說的那些……就連自己也是今早才從長公主親口告知。

“你……”青柳驚疑不定的話剛到邊，又被生生咽了回去，最終道：“跟我來。”

二人一前一后穿過城南逐漸喧囂起來的街市。

長公主府外，青柳示意晏呈禮在門外那對威武的石獅旁靜候，自己則快步進府中稟報。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后，側門悄然打開。

“跟我來。”

一名侍衛領著晏呈禮穿過重重曲折的回廊。

“到了。”侍衛在一致的月門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