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裏的容，安盡歡懂。

    再一次放過自己要執行任務的對象，最後家人慘死。

    “所以，即使我現在的生活改變了，這個原則卻不能改變。”他轉頭看了一眼安盡歡，輕輕說道，“我不能再在這種時候心了。”

    如果他剛剛再一次猶豫，那麽現在變的就是。

    聽他說完這些話，安盡歡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自己一直以來對很多事想當然，覺得很多事非對即錯，可忘了，在對與錯之間還有一大片灰地帶，這裏的存在或許不能理解，但卻有很多人掙紮在其中。

    蘇再一次拿起羊遞給，“吃飽了明天早些啟程。”

    沒再說其他，他轉走向帳篷後麵的一角落坐好，微微仰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兩人睡覺一直是這種狀態，一個在帳篷裏麵，一個在帳篷外麵。

    隻有下雨的時候會一同到帳篷裏躲雨，其他時候很待在一個空間裏。

    安盡歡勉強吃了一點，隨後躺下蓋上被子，腦海中不斷重複著蘇說的話。

    即使生活變了，原則卻不能隨之改變。

    可要是永遠這樣下去，他不會得到快樂。

    想要的在乎的都已經失去了，還去報仇有什麽意義呢？無非是想讓自己心安。

    試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上這種況，一定第一時間報警，查出兇手後讓法律懲罰他。

    但自己同時又是一個殺手，讓警察查別人的時候還要防著他們查自己。

    可是又不能讓人和孩子白死，仔細想想竟然覺得沒有更好的辦法。

    從明部分看了看外麵的天空，一棵棵巨大的樹木將星全部遮擋，還好他們有蠟燭，不然這麽漆黑安靜的夜晚，真不知道會不會到害怕。

    想起自己剛來到這裏的時候，還單純的以為蘇是不問世事的好心人，不和外界接，單純的像一張白紙。

    還曾經不止一次的問他關於過去的問題。

    短短十幾天竟然發生這麽大的轉變，讓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想的越多，越難以睡，翻了個，忽然發現從外麵照映到帳篷上的影子正低著頭，手裏拿著筆不知道在寫些什麽。

    還從來沒注意到，蘇竟然有這樣的習慣，他是在記錄著什麽？

    安盡歡不知道自己對他哪來的這麽多好奇，以前就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悄悄坐起，看著倒映在自己這裏的影子，眉頭微微皺起。

    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就要像是特務一樣，每天盯著一個人的作，發現了任何曾經沒見過的都要去看一看。

    想到這裏覺得，這件事一定要想辦法落實。

    夜裏漆黑寂靜，偶爾有幾聲蟲鳴，不知過了多久，安盡歡終於睡著。

    ……

    醫院。

    夏佩劍躺在床上不停的左右搖著頭，臉上冷汗涔涔落下。

    此刻閉著雙眼，夢見了兒被人家推下山崖死了。

    而在後麵追呀追，怎麽也追不到的影子，最後眼看著墜崖死掉，邊開滿了死亡之花。

    “啊”的驚一聲，夏佩劍從夢中驚醒，抬眼看了看時間，竟然才晚上十一點。

    平日裏睡的早，幾乎吃完晚飯就會睡覺。

    而以前這個時間兒還沒睡覺，不知道現在忙的怎麽樣了。

    隻是一想到那個夢，心裏便開始沒完沒了的心悸。

    早在十多天前就開始每天胡做夢，每次夢的容都差不多，都是有人要害，最後轉變了連累了兒。

    夏佩劍出右手捂住口，總是覺得屋子特別悶。

    想要出去走走，可是護工已經睡覺，想給兒打電話，可是自己沒有電話。

    重新躺在病床上輕輕翻了個，轉朝向了另一麵。

    “啪”的一聲，窗子被風吹開，夏佩劍被嚇了一跳，徹底沒有了睡意。

    站起走到窗前，看著外麵已經起風的天氣，心裏越發的不安。

    連續多天沒有兒的消息，讓心裏慌無比，這樣下去怎麽行？

    想見到兒，想知道過的好不好，想親眼看到沒事。

    關上窗子拉好窗簾，轉回到床前下病號服，輕手輕腳的走到櫃子裏拿出自己的服換上，左右看了一圈沒人發現，悄悄走了出去。

    醫院外麵涼風習習，在夏天的夜晚顯得格外見，平日裏的悶熱褪去，夏佩劍披著纖薄的外套緩緩走在路上。

    這裏距離家裏不夠近，上也沒有任何錢，隻好一步一步的從醫院按照路線往回走，希能看到兒一眼。

    自問平時不是一個粘人的人，安盡歡上學的時候住校幾個月不能回家也沒問題，去國雖然舍不得，但也沒到非看不可的程度。

    這一次實在是沒有辦法，一次又一次的夢見兒出事，而且每次都是同一個場景，讓無法不懷疑。

    夜晚十一點，路上約還有行人。

    年輕男開著玩笑跑過去，家長帶著孩子回家，幾乎沒有誰像是一個人在街上遊。

    夏佩劍已經很長時間沒回過家了，這裏雖然是常年生活的地方，但時間長不走還是會覺得有些陌生。

    的眼神已經不夠好，在看向路牌的時候隻能走過去湊近看，按照路人指引的方向和記憶裏的路線，一條街一條街的找著。

    天越來越沉，月亮也別烏雲擋住。

    上方大片雲朵緩慢聚集，看樣子是要下雨。

    夏佩劍裹了上的外套，心裏開始著急，隻是越著急越找不到路，越找不到路就越著急，一陣惡循環之後終於走迷路了。

    想要轉頭回到醫院，也已經找不到方向。

    從天空上方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夏佩劍的臉上格外的冰涼。

    抱住胳膊連忙走到街邊待著雨沿的店麵前，等著大雨停下。

    隻是沒想到，大約半小時過去，雨還是沒有一點要變小的趨勢，夏佩劍呼吸急促，心頭不停跳著。

    這樣下去不行，自己沒有手機聯係不上外界，也不能打車因為上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