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回來找安桐,那麽也不會引得蘇這麽快就出來,或許他還是在樹林裏過著他悠閑的日子,總之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躺在病房裏。
趙鐸深深歎了口氣,麵猶疑,像是有什麽話要說的樣子。
心裏還在不斷的掙紮,不知道這種話由自己口中說出來合不合適。
沉了一下,他決定還是要說出口。
“爺對你這麽好,你到底會不會留在他邊?”
他跟了秦晉寒這麽久,不是沒見過他對別的人的樣子。
冷漠,無,還帶著無盡的不屑,無論是誰都不能讓他的心產生一點波。
就是麵對艱難的工作他也從來沒有這樣過。
不知道現在是怎麽了,自從安盡歡出現之後他就像是被激發出了另外的人格,每次提起這個人他都像是被什麽東西刺激到一樣,無法保持一貫的冷靜和高傲。
要是安盡歡對爺也這樣就算了,如果不是,他真的要為爺鳴不平了。
安盡歡聽他這樣說著,心裏越發的難。
過去還沒覺得,但現在是真切到了他對自己深切的。
為了救回自己,他對自己的不管不顧,給母親派駐最好的醫生,不遠萬裏的從國外飛回來找自己。
而卻要對安桐的事念念不忘。
趙鐸還在直直的看著,“所以呢?你到底怎麽想的?”
安盡歡張了張,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怎麽想的:?
也不知道。
隻是想讓大家都好好的,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誰都不去打攪誰,的生活裏再也沒有安桐,再也沒有那個親生父親,再也沒有煩躁的一切。
蘇和秦晉寒也不要這樣針鋒相對,他們都是對自己很好,看到誰過的不好也不會開心。
至於和秦晉寒,如果自己真的能放下和安桐之間的恩怨,和他過去那些互相傷害的往事,應該是會走到一起的吧。
半晌,終於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這是什麽答案?”趙鐸沒有那麽多的耐心和彎繞,有什麽就要說什麽,“如果你不喜歡爺就直接說清楚,也免得他一次次的為了你出生死,如果喜歡,就好好的對他,他現在對你的樣子是我從來沒見過的,他是真的很你。”
對於他說的這些,放在以前安盡歡或許不知道,但自從那個晚上之後都明白了。
他所擔心的仇家是真的會找上自己,他也真的想過去好好對待自己,可很多事是他這樣的人也不能完全理好的,他為了自己,寧可承一切。
可自己又做了什麽……
想到這裏,頭腦不住的疼痛,一時間五髒六腑傳來的疼痛湧遍全,幾乎將的麻痹。
趙鐸見這個樣子,覺得不好再追問什麽,轉過走了出去。
安盡歡重新蹲在地上,雙手絞在一起。
用雙手環住肩膀,低聲不住的啜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麽久,蘇的病房終於打開,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安盡歡連忙站起迎上去,臉上滿是詢問和焦急。
“醫生,我朋友怎麽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左右看了一眼問,“他沒有家屬過來嗎?”
安盡歡頓了一下搖頭,“沒有。”
他的妻子和兒子早都死了,如果自己剛剛也去看秦晉寒,可能一個家屬都沒有了。
醫生無奈,隻好和說,“況不怎麽好,他現在的狀態幾乎連呼吸都快沒有了,眼神快要渙散,就差一口氣在那吊著,不過幸虧送來的及時,要是再晚一些,估計真的沒救了。”
聽到他這樣說,安盡歡眉頭皺起,一把拉住醫生的服問,“怎麽會這樣?他不過是在和人打架的時候被人踢了幾下,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
分明記得,就在他和秦晉寒最後一擊的時候,他還有力氣轉過頭來看看自己,明顯不是承不了撞擊的人。
可秦晉寒那一下縱使用再大的力氣也不至於將人變這樣……
他是踢到了他的口,並沒有直接踢在頭上啊……
“正常況下除非速度極快的車禍,不然不會撞一下牆就這樣,但是他不同,他之前頭部過重傷,我檢查了一下發現始終都沒有好,再加上這次的一摔,舊病帶著新傷一同發,已經快要無法控製了。”
安盡歡心頭一頓,“你是說……他之前頭部就有傷?”
“對,而且不小,看這像是被人破壞了頭骨,說起來也是可憐。”
“……”
他的頭部怎麽會有傷?
兩人在樹林裏生活了那麽久都沒有任何察覺,他怎麽一點都不告訴自己?
“那他現在清醒了嗎?”
醫生淡淡說,“什麽時候病好了什麽時候能清醒吧。”
“那,那他要多久才能離生命危險,要多久才能病好?這個過程是不是要很漫長……”
安盡歡問到後來,已經不想聽什麽答案了。
蘇現在況這樣急,連醫生都來特地囑咐,那麽一定不會有好消息。
果然,醫生緩緩開口,“想離生命危險,則三五天,多則一月半月,幾乎所有人都是這個周期。”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
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鬆了一口氣,幸虧醫生沒有說他要三五月半年才能恢複,那真的就沒辦法了。
“不客氣。”醫生剛剛轉想從一旁走開,安盡歡直接想推開病房門走進去。
醫生連忙回頭阻攔,“重癥監護室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就是直係親屬也不行。”
安盡歡到半空的手放下,過一旁的大鏡子看向他。
睡夢中的蘇臉極其蒼白,雙手無力的垂在兩側,他靜靜的躺在上麵,長而卷翹的睫響上翻湧。
安盡歡心裏的滋味難言。
躺在裏麵的男人三番五次救了自己,一次次的從生死線上將拉回來。
算起來已經有不下四次的救命之恩。
現在他躺在那裏算什麽呢?
他明明是那樣強悍的人,對人從來不手,在麵對危險的時候沒有一點懼怕。
現在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像是一個失去所有生命力量的布偶,幾乎將人的心寸寸撕碎。
現在他知道了自己和秦晉寒之間的關係,一定會很生氣失,或許醒來之後還會找自己的麻煩,再也不需要陪伴在邊,甚至連麵都不想再見一麵。
盡管,他有時候為人有些和別人不一樣,可他也是被生活了這樣子。
他心裏的所有仇恨原本都不應該是他的,這都是之前的工作賦予的後果。
說起來到現在也無法相信是秦晉寒殺了他妻子兒子,即使他們見麵的時候沒有解釋這一個,而且也表明了他們確實認識,可還是不相信秦晉寒會做這種事。
等蘇醒了,一定要重新想辦法,讓他們之間的誤會解除,讓他們好好的和平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