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也看見了， 僵著子，目灼灼的盯著時暖，仿佛在等會不會接。

時暖舌尖頂了一下牙齒，目從人上掃過，幾秒后才按下接通鍵，甚至還心的打開了免提。

“喂。”

“落落，在做什麼？”

“在辦公室。”

時暖瞥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人，繞過辦公桌坐在椅子上，隨口道：“您打電話過來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溫啟航沉沉的中年音帶著長輩才有的幽怨，嘆聲說：“落落，不能爸爸不聯系你你就不聯系我，我們得多培養父。”

“嗯，您是沒睡還是醒了？”

那邊沉默兩秒，隨后又是男人低落的聲音。

“做夢夢見了你母親，然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時暖的注意力一直在溫然上，對溫啟航反而沒有太大的覺，隨意安了兩句，就準備掛電話。

“等等。”

溫啟航有些佯裝的不滿，說：“顧著說我了，你還沒說你最近怎麼樣？”

時暖忍不住失笑，“爸，您還計較這個？”

“那必須得計較，戰場無父子。”

或許不能這麼說。

時暖能覺出來，他只是想竭盡全力的和自己培養，或許方式不那麼恰當，當父親的心卻是到位的。

想了想，把公司近況說了一遍，又簡單提了一下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您覺得怎麼樣？”

“好，當然很好。”

溫啟航接連說了幾個好字，大笑著說：“看你這麼有出息，爸爸就放心了，以后公司肯定是要到你手上的，多悉悉業務比什麼都好。”

說完工作上的事，他突然提起了衛家。

“對了。”

“你舅舅一直定居北城，你跟他有聯系嗎？我以前跟他倒不是很，只是我以后會回去，還是得去見見才行，畢竟……他也算照顧過你們母。”

在這個時間點提起衛家華，時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皺了皺眉，“有聯系。”

“那太好了！”

溫啟航聲音聽起來很高興，“等我回來你就約他出來見個面，咱們好好聚聚。”

“不用。”

這兩個字一說，溫啟航愣了一下。

“這……為什麼？不想讓爸爸見他？”

時暖搖搖頭，反應過來對方看不見，出聲解釋：“沒有，只是我舅舅現在在牢里，以后恐怕沒機會出來了。”

“……這樣啊。”

溫啟航明顯尷尬，趕快把話題轉移到了別。

沒聊兩句時暖就找不到話說了，主終止了通話。

抬眼，溫然竟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一不，和雕像沒什麼區別。

時暖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歪頭看過去，“Hello？”

“……”

溫然緩緩仰頭，眼里布滿紅。

總算知道時暖為什麼那麼有恃無恐，但其實也早就該猜到的……

時暖是父親的親生兒，所以能得到所有的寵、包容，那些暗的背面的東西，父親都會為阻擋干凈。

算什麼？

溫然，不過是找回時暖的墊腳石罷了。

溫然角浮起一苦笑，隨后那笑容越來越大，帶著一種病態瘋狂的趨勢。

時暖像看個神經病似的看著，“你要沒別的事說就回家洗洗睡吧，我還要忙。”

“時暖。”溫然咬牙喊的名字，猩紅的目像極了一種詛咒，“你會不得好死！”

“可能吧。”

時暖神淡淡。

“你放心，我不得好死之前一定會帶上你。”

溫然沒再說什麼，失魂落魄的離開后，周瑾推開門進來，“小姐。”

靠椅上的人閉著眼睛，周上下著一難以形容的疲憊，“那個律師和溫然沒有關系。”

“你怎麼知道？”

“要是有，不會說那些話。”

今天的落井下石，更多是在嘲諷連親生舅舅都不管，而不是幸災樂禍什麼答案都沒得到。

溫然這個人……

已經快瘋了。

周瑾問：“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什麼都不做。”

時暖扭頭看著窗外，遠的風景被一層迷霧覆蓋著，蒼涼而渾濁。

低低的聲音說：“我不相信那個人會就這麼銷聲匿跡了，我回了國，也重新站在江逸臣邊，你猜……他會不會繼續做些什麼呢？”

假設衛家華是唯一的幕后主使，那麼事到此為止。

倘若他不是……

時暖抬手附在眼睛上，沉沉嘆了一口氣。

晚上七點多回去，別墅里亮著燈，但沒有人。

轉了一圈才想起來，江逸臣說他自己不會住在這里，所以……是已經搬出去了？

時暖挑眉，去廚房倒了杯水喝。

樓上，樓下。

都沒有人。

指尖輕輕敲了一下杯沿，沉思兩秒，隨即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沒有鎖門。

昏暗的夜從窗口滲進來，傾瀉了一地。

三年前時暖進來的次數并不多，書房，總覺得是極度私的地方，尤其是商業大亨來說，指不定就藏著多機。

想到那時的自己，不自笑了笑。

扭頭把水杯放在桌上。

開始翻箱倒柜。

時暖對商業機沒有興趣，但有了從前的經驗，知道江逸臣并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至于藏著些什麼，不得而知。

打開兩個柜子，最先看到的竟然是……

那兩張阻止結婚的字條。

筆跡狂放瀟灑，自一派。

甚至算得上書法。

時暖擰眉，沒由來想起來那個理學家——秦佐。

腦海中仿佛有一道靈猛地一閃，但想抓住時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晃晃腦袋，時暖放下手里的紙條。

翻遍了整個書房，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到最后甚至有些惱怒了，重重踹了旁邊的凳子一腳，結果反倒把自己踹得齜牙咧。

緩和半天，時暖端著水杯從書房出來，邊走邊罵。

“可真是個王八蛋……現在知道防我了？”

剛出門，一只手猛然把拉到旁邊按在墻上，昏暗里男人的目銳利如狼，像盯獵一樣盯著，“看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