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婚典過后,沈奉直接回了自己的乾寧殿。
他一掀龍袍,往殿上一坐,神像臘月的天一樣冷。
周正和徐來侍奉在殿中,有些不明所以。
雖說娶馮皇后是以大局為重,可今上半日皇上緒還多穩定的,沒有很高興但也沒有很震怒。可怎麼才和皇后上了神臺下來,這臉說變就變了?
是因為皇后真的太丑了嗎?
今日周正算是離帝后比較近的,他雖沒有仔細瞧見皇后真容,但觀其大致形態,覺也……沒有畫像上那麼糟糕。
所以他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皇上心這麼壞的?
周正抱拳道:“屬下斗膽請問,皇上這是怎麼了?”
沈奉冷颼颼地看了周正一眼,又看了徐來一眼。
兩人齊齊又道:“微臣愿為皇上分憂。”
而后,沈奉抖抖袖袍,從袖袍里掏出了他的一只龍爪。
龍爪還有些不控制地微微發抖。
周正見狀大驚:“皇上的手怎麼會這樣?”
只見那只原本很好看的手,此刻是青紫腫脹,手指都不直,哪里還是威風凜凜的龍爪,全然像是一只僵掉的……爪。
周正是不懂就問,但徐來比他會用點腦子,想起在神臺上沈奉正是用這只手牽著皇后……
徐來便道:“可是皇后傷的?”
沈奉龍大怒:“那野人膽大包天,竟敢朕的手!是鐵鉗子嗎!”
周正也很生氣:“豈有此理!”竟敢把皇上這樣。他又義憤填膺地問,“皇上,要不要微臣去向皇后問罪?!”
徐來勸道:“周統領,你就不要火上澆油了。我想馮皇后即便再膽大包天,也不敢主對皇上下手吧。”
周正道:“徐大人是瞎了嗎,事實就擺在眼前,皇上的手都傷這樣了,還會有假嗎?”
徐來道:“有沒有可能是皇上先皇后了。”
沈奉:“……”
沈奉道:“朕不能嗎?”
他只是想讓那馮氏吃點痛長點記,哪知竟那般力大無窮,太不是個東西!
周正:哦,原來是皇上先挑事的,只是沒干贏。不過這不是贏不贏的問題,而是事的質問題。
這質很惡劣。
周正上還是護著自家主子的:“不管誰先的手,皇后把皇上這樣就是不對!”
沈奉著臉道:“朕只是不想婚典上鬧得那麼難看,朕要是了真格,那只手此刻恐怕已不在。”
是的,他只是沒真氣,不想讓人知道他這個皇帝還會武。
周正凝重地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沈奉沉沉看他一眼,道:“還能怎麼辦?事到如今,還不給朕太醫!”
周正:“……哦。”他還以為要把皇后吊起來打呢。
周正轉頭去外面太醫,徐來便開始勸:“皇上息怒,臣以為此事不宜聲張宣揚。”
沈奉瞇了瞇眼,“你的意思是讓朕下這窩囊氣?”
徐來道:“若是讓群臣們知道了,馮皇后傷了皇上的手,那皇上是置還是不置?若是置,這才婚第一天,西北馮家那四十萬大軍可虎視眈眈,萬一惹怒了馮元帥得不償失;若是不置,又顯得皇上怕了皇后,有失君威。”
所以這窩囊氣還真得著。
沈奉又怎會拎不清,他要是不夠冷靜忍,早就當場發作了,又豈會回到這殿上才把爪出來。
主要還是這事要傳出去,他比不上野皇后力氣大,顯得他太失面。
他只是需要一個臺階下,徐來這番好言相勸正是給他遞臺階。
很快,太醫就匆匆忙忙趕來了,進殿問道:“敢問皇上,龍何有恙?”
沈奉冷著臉把手遞給他。
太醫見狀一驚,道:“如何弄這番模樣?”
沈奉道:“被鐵鉗子鉗的。”
太醫捧著他的手來回查驗傷勢,而后道:“依微臣看不像,倒像是被人使力握造的。皇上手背上的淤痕頗似手指印。”
話音兒一落,太醫就覺到氣氛不對,他稍一抬頭,就冷不防對上沈奉晴不定的眼神,嚇得他一個激靈,連忙伏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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