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臥室已經浸在寂靜昏暗中,只有清淺呼吸聲響起。
賀景洲仍然沒有睡,他手臂攬著林霧的腰,目始終落在臉頰,一寸寸描摹。
因為之前哭過,生眼睛還有些紅腫,他微微低頭,克制輕地親了親薄的眼皮,鼻尖,還有角。
過了一會,林霧在睡夢中輕輕蹙眉,迷蒙地睜開眼,困倦地緩緩坐起。
賀景洲松開手,沒出聲,只是在一旁盯著。
迷迷糊糊挪到床邊,起來踩著拖鞋,走去洗手間。
出來時,卻被黑暗中沉默矗立的高大影嚇得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幾分。
賀景洲正站在門外,垂眸靜靜看著。
林霧目還有些懵,手著眼睛,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賀景洲?”
放下心來,遲鈍地眨了眨眼,以為他巧也要用洗手間,便打著哈欠,拖著漂浮的步子往回走。
賀景洲在原地等了會,然后不不慢跟在后面,等躺上床,很快進夢鄉后,又重新將人摟進懷里。
第二天早上,晨過窗戶灑進來,落在凌的鵝絨被。
林霧翻了個,生鐘習慣自然醒,睜開眼,正對上賀景洲漆黑視線,不知已經盯著看了多久,目清醒而專注。
愣了愣,嗓音還帶著晨起的鼻音,“你醒啦。”
話剛出口,忽然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在冷白皮格外顯眼,擔憂道,“你沒睡好嗎。”
“還好。”他答得自然,抬手親昵替撥開頰邊的碎發。
腦海里莫名有幾個碎片閃過,林霧驀地回憶起昨晚半夢半醒間的不對勁,微微睜大眼睛,“你不會一整晚都沒睡吧。”
賀景洲沒有回答,指尖漫不經心地往下,的耳垂,“現在起來吃早飯?”
見生只是抿固執看著他,低笑一聲,妥協地哄道,“睡了,寶寶,抱著你睡得很香。”
林霧對他的話持懷疑態度。
今天是周日,經歷了昨天的跌宕起伏,兩人待在家里休息。
賀景洲懶洋洋抱著看電影,手的指尖把玩,林霧總時不時仰頭,目飄向他。
見狀,他微挑了挑眉,“怎麼了公主。”
神態慵懶,眉眼卻浮著清晰可見的倦。
林霧抿了抿,拉著他去睡覺。
“我困了,你再陪我睡會。”
被強行按在床上的賀景洲十分順從地躺下,將人摟進懷里,林霧假裝很快睡,沒過一會,就察覺到他緩緩睜開眼,落在自己上的視線。
許久都沒有移開。
突然想到他說過的那句“怕你趁我不在又跑了”,鼻尖頓時涌上酸,正準備說些什麼,賀景洲忽然了。
腰間的手臂緩緩離,他作輕地起,林霧閉著眼睛,人離開臥室后,等了片刻才睜開。
起床穿上絨拖鞋,輕手輕腳走到門邊,小心翼翼推。
客廳沒有開燈,昏暗中,賀景洲正坐在沙發上,垂眸不知看著什麼。
踩在地毯上悄無聲息走近,林霧才發現他手里拿的是張試卷,上面都是發呆時寫的名字。
愣了愣。
林霧其實不太清楚張子謙有沒有和賀景洲說暗的事,但現在他看到這些,估計是知道了。
微微抿,坐到沙發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慢吞吞找話題,“我的字……是不是不太像?”
賀景洲指尖微了,良久,輕放下試卷后,他手臂環住的腰,額頭抵在肩膀。
有些頹廢的蕭索,甚至出濃濃自厭。
“對不起,寶寶。”
人遲早有一天會為自己的高傲自負付出代價,那時種下的因結了今天的果。
他不敢去想,林霧在看著自己朋友不斷時,是什麼樣的心。
甚至,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喜歡陳意。
一想到這些,賀景洲本沒辦法原諒自己。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寶寶,”他呼吸不穩,“那些前友……都是為了應付家里。”
“對不起。”他嗓音艱,話語卻如此蒼白無力,無法抹去那些過往。
林霧愣了愣,原來是因為這個。
輕聲道,“沒關系,我知道。”
見他依舊頹廢的模樣,試圖安。
“其實……其實你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敢主去找你提出合約的。”
如果他仍和高中時一般對所有人都冷淡疏離,自己肯定不敢做那種事,只有因為他來者不拒,隨散漫,才讓鼓起勇氣,覺得多自己一個也沒關系。
然而這句話并沒有安到賀景洲。
他嗓音輕緩。
“寶寶,從雨天你闖進來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了。”
溫熱呼吸拂過鎖骨。
“就算你不主來找我,我也會去抓你,你跑不掉。”
……?
那個雨天……?
回憶起自己無意撞見的腥場面,林霧不由地愣住。
賀景洲似乎也想到那一幕,輕笑。
“你慌張的樣子真的很可,寶寶,被野貓嚇到也很可,后來知道你在便利店上班,木雕小鳥是我故意留給你的。”
說到這里,他低笑了聲,“結果你真的來了。”
林霧眼睛微微睜大,直至剛剛之前,還一直以為是他不小心掉的。
“你怎麼敢一個人來的呀寶寶,”他輕輕嘆氣,很是憐,“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直接把你按在沙發上,你會抖著哭出來嗎。”
覺到有些繃,賀景洲安地親了親的鎖骨。
“別害怕我,寶寶。”
林霧抿,解釋道,“沒有,我只是沒想到你那麼早……”
“本來可以更早。”他低緩嗓音聽不出緒。
林霧不知道該怎麼安了,思考片刻,抬手托起他的臉,試探著在他上親了一口。
男生桃花眼一錯不錯盯著,半晌,低聲問。
“我還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嗎。”
見林霧眼眶忽然漸漸紅了,賀景洲目閃過慌,握住的手腕,“別哭,寶寶。”
努力點頭,“一直都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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