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笙盯著手機屏幕上溫栩栩那句“渣男”的指控,眉峰微挑,指尖在玻璃桌面輕叩。
午后斜斜切進房間,在他冷峻的側臉投下棱角分明的影,卻襯得眸底那抹困愈發清晰。
他實在想不通,為何自己又平白無故被扣上這頂帽子,怎麼就突然又變渣男了。
而且……又是誰對溫栩栩提到了蘇婉?
蘇婉確實是他的青梅竹馬,還是關系很好那種,這家影視公司也的確是為蘇婉建立的,還曾經讓剛出道的蘇婉擔任過星黛兒的代言人,可以說好的資源全都優先給了蘇婉,蘇婉現在雖然還是二線,但因為黎云笙的幫扶,在娛樂圈已經不是查無此人了。
黎云笙眉頭微挑,給韓城發了信息。
【黎云笙】:你告訴溫栩栩有關蘇婉的事了?
不怪黎云笙第一個想到韓城,實在是因為韓城是最不靠譜的一個。
韓城那邊幾乎秒回。
消息剛發出去,手機便震得像只暴躁的蜂。
【韓城】:?你不要冤枉人啊!
韓城似乎真覺得自己被冤枉了,下一秒電話就打進來唧唧歪歪。
韓城來電界面瘋狂閃爍,黎云笙連按三次掛斷,對方卻像裝了追蹤,鍥而不舍地再次打來。
第四次震響起時,他索將手機倒扣在桌面,任由鈴聲在寂靜的辦公室回如催命符。
但韓城也繼續打,頗有一種你不接我電話我就要一直打的覺,渾然不覺自己這已經是“擾”了。
韓城的聲音過聽筒炸響,帶著年特有的咋呼勁兒,“我韓城要是泄半句,直播吃鍵盤!”
“我才沒有跟我兄弟說你跟蘇婉的事!”
黎云笙終于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挪開耳畔半寸。韓城的抱怨如連珠炮。
“哇!你跟蘇婉又舊復燃了嗎!”
“可惡,果然是渣男!”
講道理,黎云笙現在聽不得“渣男”這兩個字,大概因為被溫栩栩罵了一天的渣男,已經麻了。
麻了,是真的麻了。
從被當面甩了“渣男”標簽,到現在被韓城復讀機似的念叨,這兩個字早從刺耳的指控,變了輕飄飄的羽,撓得人心。
黎云笙聽到渣男兩個字就想掛電話了。
韓城還嘰歪嘰歪,黎云笙什麼都沒聽,說了什麼重點都沒記得,就記住嘰里呱啦一堆然后是渣男,對,就是一直在罵他渣男。
黎云笙氣笑了,掛電話。
他轉回到辦公桌前,打開與溫栩栩的對話框。拇指懸在鍵盤上方,刪刪改改數次,最終敲下:
【黎云笙】:誰跟你說的?
【黎云笙】:不許在心里罵我。
【黎云笙】:你是想我把你帶回來親自解釋?
最后那個帶著調侃意味的表,是他刻意添上的。
他想象著溫栩栩看到時,會咬著吸管瞪圓眼睛的模樣,就像上次氣鼓鼓地撕開茶杯包裝,想到這兒,他角弧度不自覺加深,連帶著周冷冽的氣場都了幾分。
……
溫栩栩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將短信發送記錄截圖發給Sara。
消息發送功的提示音剛響起,對面傳來一聲抑的吸氣聲,Sara的咖啡杯在半空頓住,深褐的險些濺出杯沿。
Sara眼前一黑又一黑。
抬眼看向溫栩栩,瞳孔微微放大,鏡片后的目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不是?”Sara終于找回聲音,間發出類似被噎住的音節。
猛地放下杯子,陶瓷與木質桌面的撞發出清脆聲響,咖啡在杯底晃出漣漪,“你就這麼直接……把‘渣男’兩個字發給他了?真不怕黎云笙生氣?”
音調上揚,尾音帶著,“黎云笙是什麼很好脾氣的人?那可是黎云笙啊!”
溫栩栩倚在沙發靠背上,雙隨意疊,擺隨著作至膝上。
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指甲,指尖在下泛著珍珠般的瑩潤。
“他脾氣確實好的。”語氣輕快,帶著幾分狡黠的笑意,“上次我當面罵他渣男,他也沒怎麼著我呀。”
話音未落,臉頰卻悄然浮起一抹薄紅,像被晚霞染過的桃瓣。
頂多就是被他欺負了一下,雖然也喜歡那種欺負的吧……
溫栩栩有點點小心虛。
Sara盯著這副模樣,頭哽了哽,端起咖啡猛灌一口。
嚨的灼熱卻未能下震驚,抬手抹了抹角殘漬,目膠著在溫栩栩上。
此刻的咖啡廳正沐浴在午后暖里,落地窗外梧桐樹的影子婆娑搖曳,斑駁影在臉上游移。
但溫栩栩的卻像鉆石,無論線如何流轉,始終鋒利而耀眼。
“你平常都是這麼跟他說話的?”Sara實在忍不住追問,指尖無意識地在杯沿挲。
想起黎云笙在業界雷厲風行的傳聞,那位手段凌厲到讓合作方膽寒的黎,在溫栩栩這兒竟了能任由“欺負”的對象?這簡直像話里吃人的巨突然變絨玩偶,荒誕且不真實。
溫栩栩眨眨眼,長睫如蝶翼輕。
歪頭思索片刻,角都還帶著笑意:“對啊,他這人吧,看著嚇人,其實心得很。我罵他渣男的時候,他頂多就……”
尾音拖長,突然想起黎云笙的惡劣模樣。耳尖悄悄發熱,輕咳一聲掩飾,“頂多就嚇唬我幾句,不會真生氣的。”
Sara著這副渾然不覺危險的模樣,心頭泛起苦的滋味。
溫栩栩確實是很漂亮,不,應該說是特別漂亮的那種。
作為資深時尚顧問,閱人無數,溫栩栩的在眼中近乎完。
顱頂飽滿如瓷,下頜線鋒利流暢,天鵝頸與鎖骨線條堪稱教科書級別,連那雙漂亮的眼睛,都帶著琥珀般的剔。
骨相完,皮相完,材也很好,作為,或者說作為資深時尚顧問,最喜歡的就是溫栩栩這類人,任何服在上都會被完的詮釋出來,讓人覺得是一場視覺盛宴。
曾無數次幻想溫栩栩踩著高跟鞋踏在T臺,用氣場點燃整個秀場,可那172cm的高,終究了國際超模之路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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